「ok，我們出來了。」尤綿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沈以為不認路。

但結果是，小姑娘甚至帶他抄了個近路從距離場最近的那個門出校了。

比他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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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館的包間裡，尤綿見到了沈的父母。

沈家正如田恬士口中所說的書香門第大家族，沈弈書是沈的父親，雙一流大學院長級別的人，臨近退休，穿著簡樸的中山服款式的襯，眉目看起來和藹，格卻嚴肅謹慎。

尤綿對這位老老大的第一印象就是，仿佛此時此刻面對的是高中校長。

和他對視，尤綿甚至有種被老師背書的張。

相反，沈的媽媽柳沁就溫很多，打扮也很溫婉，烏黑的長髮幾乎看不出年齡，臉上的皺紋也很，只是談吐間偶爾會穿讓尤綿頭疼的英語單詞。

柳沁是研究歐洲古典歷史文化的，從前教授的課程也都是與英語相關，年輕時候留學經驗富，回國的時間並沒有多久。

尤綿暗暗想著等會避免和阿姨對話，英語這幾次考得不太好。

相較於尤綿的小張，沈就鬆弛很多，長疊搭著隨意，指尖無聊地敲著桌沿，但是沒有手機。

從小家教嚴格，在飯桌上，他不會有不尊重長輩的行為。

兩人隔著個大桌子坐面對面。

接下來的場景就是。

田恬：！@#￥%……尤綿就是英語理不好@#￥%真是拿一點辦法沒有@#￥%……

尤慶：（吃飯）（大口吃飯）

柳沁：孩子偏科很正常！@#￥%……試試找家教呢，沈他們同學很多都在做家教@#￥%

沈弈書：（點頭）（點頭）

兩個媽媽你一句我一句，雙方父親目前保持沉默狀態。

有孩子的飯局，重點肯定離不開尤綿和沈。

柳沁搖搖頭：「沈高中也難管，你都不曉得他給他爸氣多狠，肺都能氣炸。」

不知怎麼了，從田恬吐槽尤綿的話題突然轉到了沈上。

尤綿默默豎起了耳朵。

沈一臉淡定。

沈老爺子有點急了，擺了擺手讓柳沁別說。

柳沁阿姨人快：「畢業那年考完駕照非要搞輛車子玩玩，轉手就把他爸書房裡那副齊白石畫的蟹給賣了，開著個小跑車帶朋友三天兩夜沒回家。」

一想到這個，沈老爺子氣得想吐。

都知道齊白石著名的就是畫蝦，那幅蟹圖是多麼珍藏的稀罕，一個沒看住就讓這小子賣了。

「唉，他從小特別難管。」柳沁看了眼沈，搖搖頭。

沈面無表地剝了個花生扔到裡。

尤綿埋著頭低低地笑，抬眸對著沈眉飛舞，用口型問他：「真的嗎？」

沈淡淡瞥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掏出了個車鑰匙擺在桌上。

Panamera的車標亮得發。

沈弈書兩眼一黑看不到沈家的未來。

只是柳沁沒說完，後來沈又把那幅畫給贖回來了，用的還是他自己的錢。

到現在都瞞著他爸，死也不把畫出來。

是沈報復從小被關在書房枯燥無味練書法的那些日子。

在同齡男孩子掏鳥窩，打彈弓的年齡里，四歲的小沈被關在書房寫著一張又一張的筆字，每天幽怨地盯著自家院子外四方角的房檐。

————

飯局逐漸往尤綿沈的批鬥大會上發展了。

一個擔憂尤綿高考的功，一個擔憂沈找不到朋友。

尤綿垂著個腦袋，咬著的都不香了。

再看沈，地一直給柳沁夾菜，的碗已經堆了個小山了。

只有吃菜的時候，柳沁才不會說話。

一直吃菜就一直不會說。

尤綿翻著書包，出來了手機，給沈發了消息。

——老大，我帶你跑吧。

桌面對頭的手機震了下，屏幕亮起，沈看見了尤綿發的消息。

他其實並不著急，從前那些破事已經被翻來覆去講太多遍。

沈本人還是比較好奇為什麼尤綿初二第一次考理能考八分這個逆天分數。

——怎麼跑？

他簡略地回復了尤綿。

——看我表現。

後者自信滿滿發來了這四個字。

沈將手機熄屏，單手懶散地托腮，饒有興趣盯著尤綿看。

尤綿趁著在場四個大人不注意，用手轉著桌盤，拿了瓶果啤。

含點酒度但是不多。

毫不猶豫擰開，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酒輕微過敏，了就頭暈想睡覺。

沈繼續看著。

尤綿緩緩離開座位，拿著還剩大半瓶的果啤走到田恬的面前。

「媽，這個飲料竟然含酒！」尤綿「滿臉驚恐」。

田恬當然自家兒輕微酒過敏，從小尤慶喝白酒的時候總是逗，用筷子沾一點讓嘗嘗。

就嘗一點就呼呼大睡，可老實聽話了。

夫妻倆還不知道啥原理，只覺得這樣哄睡覺方便很多。

算尤綿命大，長大了去醫院檢查問醫生的時候，才明白是酒過敏的質。

「還容易睡覺，沒休克昏過去就不錯了。」這是醫生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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