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點記不起來爹是怎麽發現的。
不過的意那般明顯,最近又經常溜出去,連三姨母都看出來了,爹想不發現也難吧?
越明珠胡思想完,才發現雲青一直沒說話,正一臉呆愣地著。
“怎麽啦?”
雲青:“小姐,奴婢愚鈍,還請小姐給奴婢一個明示……”
這回換越明珠疑了。
主仆兩雙充滿不解的眼睛相對,誰也不知道說什麽。
最終,雲青打破了平靜:“到時辰了,奴婢先給小姐敷祛疤的藥膏吧。”
越明珠這回傷在頭面上,雲青自然不敢有毫馬虎。先前還沒醒,就已經開始每過兩個或三個時辰敷一回藥膏藥。
怕普通醫館的藥膏效用不夠好,雲青還擅自翻出了裴晏遲上回給的宮中賜之。
塗抹藥膏時,越明珠頭一回發現自己眼睛這麽尖,只一眼就捕捉到了青玉瓷瓶上的印。
記憶中的細枝末節愈發清晰,不假思索地問道:“這是不是之前裴晏遲給我的?”
雲青:“是的,但是……”
“爹爹說,他昨日也送了很多藥材到府上。”
越明珠嘀咕道,“做這麽明顯,被爹爹瞧出來肯定也有他的錯。”
“…………”
雲青終于明白了現在到底是何等局面。
家小姐的人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腦袋好像是真的實打實被撞壞了。
別的都沒什麽問題,怎麽就偏偏把小爺的存在記了他兄長?
難不真是被小爺傷了心?
可是記誰不好,怎麽偏偏是大公子?
“雲青,雲青,”越明珠,“他還有什麽話托人帶來的嗎?”
雲青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先實話實說:“就是問小姐傷在哪兒,嚴不嚴重。”
越明珠怔然,臉上忍不住有幾分失落:“就這樣嗎?”
記憶裏裴晏遲雖然明面上沉默寡言,但其實面冷心熱,私底下對百般遷就。
怎麽如今這麽冷漠,一句多的囑托都沒有?
絞盡腦想了想,依稀記起來點別的:“……前幾日,我是不是跟他鬧脾氣了?”
雲青張了張,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還好這時候外頭來了人,雲青立刻道:“有人奴婢,奴婢去去就回。”
不過很快,雲青就後悔了這個決定。
抱著一方錦盒站在門口,徘徊數回,怎麽都不敢進去。
直到越明珠喚了三次,才終于著頭皮稟報道,“小姐,是小爺聽說小姐了傷,差人送的千年參……”
越明珠對這個稱謂似乎有些陌生,想了半晌才想起來裴晏遲還有個胞弟:“裴驚策嗎?”
雲青幹笑:“小姐還記得小爺啊。”
越明珠秀眉微蹙,只覺不可理喻:“我跟他非親非故,不甚相,他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做什麽?”
可不記得自己跟裴驚策有多集。
或許他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幾回,想起來的全都是從旁人那裏聽來的只言片語。
印象裏,有點怕裴驚策……可能是覺得他素日玩世不恭沒個正形?
況且,昏迷了一日一夜。裴晏遲昨日便早早派人送了藥材。而裴驚策等到如今人都醒了才遲遲送來這勞什子參,可見此人并不誠心。
無事獻殷勤,一定有問題。
“……”雲青不敢說話。
盯著那顆一看就很值錢的參看了半晌,咬起,心下陡然升起一個不好的猜想:“該不會,他是想下毒毒害我吧?”
越明珠約覺得自己剛剛這話很悉,好像前不久也說過。
難道想要明正大毒害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
雲青將參放在桌上,看看天,又看看地,假裝沒聽到。
“……不過說起來,我差點忘了,裴驚策當時也住在越府對面,還跟我上過同一個學堂。”
雲青一愣,轉頭看向越明珠。
卻見緩緩低下頭,眉眼怔忪,似是回憶得出神。
又過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麽,只聽到越明珠重重地哼了一下。
“算了,我在想什麽呢。他名聲那麽壞,對兄長都不尊不敬,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喜歡的郎君,肯定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