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小心翼翼地踩了下懸索橋的橋頭,怕它不結實。
踩上去,咔吱響。
卻又沒有要斷開的樣子。
懸索橋將木板串聯起來的不是鐵鏈,是藤條,過了這麼多年,藤條還能支撐整條懸索橋?
扯了扯祁不硯的角:“我們真要從這條橋過去?”
他踏上去:“對。”
賀歲安也跟著踏上懸索橋,因為它太長了,所以一有人在上面就搖晃得厲害,唯有扶著以藤條為纜索的護欄方可固定形。
祁不硯似乎習慣走懸索橋,瞧著跟在平地走路沒太大區別,倏忽之間,他便到了橋另一頭。
還在橋中間的不由得羨慕。
剛想加快步伐走到懸索橋的盡頭,后傳來一道腳步聲,賀歲安回頭一看,瞳孔驟。
是尸傀儡。
他們目的明確地涌向懸索橋,賀歲安被晃得快要站不住腳。燕王墓的尸不會都被人拿去煉尸蠱了吧,殺了一批,又來一批。
回頭路是絕對走不了。
松開護欄,逃命般跑起來。
跑起來雖然會有掉下橋的風險,但也有活命的機會。
要是等那些傀儡沖上來,按照懸索橋的窄度,恐怕會直接被他們撞下去。他們是會識別自己的同類,不會殺或咬,卻不會讓。
賀歲安已經看見有好幾個傀儡被他們自己的同類下去懸索橋了,餃子下鍋似的掉落。
力不如這些死前是士兵的傀儡,跑到一半便接不上氣了。
不行,得想想辦法。
不能總靠別人。
這也是賀歲安沒向祁不硯求助的原因,萬一連累對方了呢。懸索橋如今岌岌可危,他已經到橋盡頭了,何必讓他冒險回來救。
賀歲安不是什麼圣人,貪生懼死,可也理解能活一個是一個。沒向祁不硯求助,他便只站在橋頭靜靜地看著,如旁觀者。
忽然,賀歲安靈機一閃。
想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賀歲安站住腳,抓住一藤條使勁搖晃起來,還真把數個傀儡搖了下去,
跑在前面的傀儡被搖下去,后面的依然源源不斷來。賀歲安不敢耽擱,又跑了起來,然而,最擔心的一件事發生了。
懸索橋的藤條快要斷了。
掙扎般咔咔響。
賀歲安跑得前所未有的快,在還差幾步就要走到橋盡頭的那一刻,懸索橋斷了,整個人往下墜,風在耳邊呼呼呼狂吹。
瀕死的窒息傳到賀歲安的大腦,強烈的求生意識驅使手抓住了垂下來的藤條,墜落停止。
在賀歲安抓住藤條后,祁不硯擲出的天蠶才包住的腰。
等賀歲安上去,早了。
趴在地面不起來。
祁不硯掉臉上的臟東西,像看不得他心喂養的蠱弄得臟兮兮:“你差點死了,但你靠自己活了下來,我很開心。”
賀歲安仰頭看祁不硯,年眉眼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仿佛不會為誰的生死有容半分。
可他又說很開心能活下來。
聽著像真心的。
祁不硯似很愉悅:“你記住了,不要死在任何人手上。有人想殺你,你先把對方殺了。有人傷了你,你還是可以把對方殺了。”
他看向懸索橋黝黑的橋底:“傀儡也是一樣。”
賀歲安沒說話。
剛死里逃生不久,腦袋空空的。
祁不硯離開賀歲安,給時間休息,轉走到黑紅的大門前,過門上栩栩如生的雕紋。
一般來說,若想開門必須得破掉百年前設下的機關才行。奇怪的是,這一扇門并沒有任何機關,看著是關閉的,卻沒上鎖。
他用手推,門開了。
沉重的門聲像被人揭開了過往歷史的一層面紗,還在休息的賀歲安聽到開門聲,不怔住。
就解開機關了?
好快。
恰好也緩夠了,站起來,同祁不硯一起進去,先映眼簾的是一副棺材。這副棺材跟他們一路上見過的不同,是鐵木棺。
鐵木很罕見。
據說千年或許才會有那麼一棵鐵木,用這種木材制的棺材可保尸不腐,很難找到。
鐵木棺材躺著一個人,棺槨沒關,像前不久剛被人拉開過,卻沒有把它合回來,所以賀歲安能輕易地看到棺材里的人。
該人的尸確實完好無損。
不像死了,更像睡著。
賀歲安目落到青年的面孔,他五端正,鼻梁高,眉峰鬢,有一剛正英武之氣,雙手疊放在腰間,分外筆直躺著。
這等容貌與出挑的姿立刻賀歲安聯想到了壁畫的青年,他便是百年前的燕王燕無衡?
“他是燕王燕無衡?”
賀歲安偏頭問。
祁不硯將還半蓋著的棺槨徹底揭下來:“應該是的。”
“既然這是燕王燕無衡,那這一間是燕王墓的主墓室?”賀歲安頓了頓,“可為什麼我來到這里應不到尸蠱母蠱的氣息?”
他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像在思考一些事:“你說現在沒有應到尸蠱母蠱的氣息?”
擔心自己判斷錯誤,屏息借助子蠱去仔細應。
片刻后。
賀歲安還是同樣的答案。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