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新婚第二天能跑嗎？

謝珩一進秋盡院, 院子裏的婆子婢不自覺的全部噤聲。

正房裏的笑聲就清晰的凸顯出來，那貍奴顯然沒有因為他未歸而到任何影響，語氣滿足道, “這個酪好吃。”又聽不舍的吩咐，“留一點, 一會兒回來吃。”

謝珩甚至能想象到那一臉饞樣兒。

那同樣饞的丫鬟道, “牛難得，要不然咱們可以天天做。”

“牛都算好的了, 牛才是真難得啊……”穆婉語氣充滿向往，似乎都要流口水了, “啊，突然想吃牛幹。”語氣又神起來, “侯爺應該能搞到一頭牛吧。”

謝珩：……

這時候倒是又想起他了。

另一個喜歡扮男裝的丫鬟道，“一頭不好弄吧, 若真有老牛傷牛, 肯定很多人要分。”

穆婉大言不慚, “不怕，侯爺能打。”

雲苓道，“也是, 侯爺那麽可怕，他說要要, 肯定沒人敢搶。”

謝珩：……

穆婉不贊同道，“說什麽呢，好東西人人想吃, 搶人家的多不好，我的意思是，他能打, 可以去獵一頭野牛回來啊，這樣就誰也沒借口搶了。”

還為別人著想，但恐怕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謝珩氣笑了，阻止了丫鬟婆子們出聲，但也沒有先進房，而是去找了玉穗問況。

他不覺得自己能從那貍奴裏問出多真話。

得知紅纓昨夜跟雲苓說了許多，聽到穆婉是徐錦的替的言論，謝珩挑了挑眉，“這話誰傳的？”他怎麽沒聽到過。

玉穗道，“外頭傳進來的，想來已經在貴們圈子裏傳遍了。”說到這裏，看了謝珩一眼，試探道，“需不需奴婢跟夫人解釋一下？”

謝珩不置可否，只是反問，“昨天知道了這些什麽反應？”

玉穗道，“好像也沒什麽反應，用過膳，洗漱完後就睡了，不像生氣的樣子，睡的很不錯，我都沒用香。”

謝珩冷笑一聲，這不就得了。

他只是吃牛的工，哪裏會關心他的其他事。

玉穗分辨不清他的意思，幹脆繼續道，“然後就是今早古嬤嬤來收元帕。”

謝珩不由皺起眉頭……這件事他倒是疏忽了，他記得新婚夜必須圓房才能全了新娘的面，倒是忘了還有元帕的事，小六和謝天想必也不懂這些規矩。

玉穗道，“不過古嬤嬤并沒有為難夫人。”

“我侯在外面，沒聽到夫人說了什麽，反正古嬤嬤走的時候來問我和蔡婆婆了您有沒有回來過，最後不僅把紅纓帶走了，還囑咐我們不可怠慢夫人。”猜測道，“許是知道您公事繁忙，便沒追究？”

“不過……”玉穗又想到一件事，“古嬤嬤走後，夫人和的兩個丫鬟特別開心的樣子，奴婢約聽到說什麽開了一個好頭？”沒圓房怎麽都不能算開了一個好頭吧。

謝珩聽出的言外之意，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穆婉怎麽解決這件事，

雖然最擅長顛倒黑白……這樣想著，謝珩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但那念頭實在太快沒抓住，幹脆也不想了，這種事上再怎麽樣也沒辦法顛倒吧。

玉穗事無巨細的說完，也沒幾件事兒，看得出來，即便人生地不，也活的很自在。

問話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謝珩回到正房時，主仆三個還在說笑，雲苓道，“古嬤嬤看起來人很好，長公主肯定也不錯。”

那只貍奴明道，“那可是我們最大的靠山，今天得好好表現，萬一以後侯爺……侯爺事務繁忙起來，我們也好好好孝敬公主。”

謝珩總覺的口風突變之前，想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擡腳進了門，雲苓和木霜立刻繃了神經，穆婉目驚訝，驚訝道，“侯爺？”

前一個是假裝，後來是真驚訝。

謝珩徑直走到桌邊坐下來。

穆婉連忙起給他舀了一碗粥，“侯爺可是傷了？”

他的臉實在太過蒼白，上幾乎沒有，再看看他上的玄勁裝，聯想昨夜沒有回來還打掩護的況，穆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的勾當……

謝珩看問完之後立刻就閉了，一副後悔的模樣，不由想起第二次見面時，看到他傷反而轉就跑，好像也是生怕被牽連，于是淡淡的開口，“嗯，去刺殺太後了。”

看著主仆三人都變了臉，謝珩心裏終于舒坦了點，一邊吩咐，“幫我找服。”一邊將手向酪，就覺一道目瞬間粘過來。

謝珩面不改的將盤子端到自己面前，把剩下的幾塊兒全吃了。

擡頭對上那雙瞪的溜圓的眼睛，謝珩突然覺得這酪的味道確實很不錯，以後做了可以繼續吃。

穆婉氣死了，舍不得吃故意留下來的酪！

啊啊啊啊！要是鎮北侯府沒有謝珩該多好啊！

謝珩還催促，“服呢？萬一一會兒有人追來，被發現了得被誅九族。”

穆婉瞬間明白他是在嚇唬自己，真要誅九族，這侯府裏哪個人都比更重要，氣道，“我不知道你的服在哪兒，你的丫鬟呢？”

謝珩了聲玉穗，代道，“我的東西你都告訴夫人，以後這些就給夫人打理了。”

玉穗驚訝了一瞬，然後反應很快的福了福道，“是。”

雲苓看向穆婉，穆婉點了點頭，這也是侯府主母的職責之一，而且有利于在侯府立足，雖然依舊生氣，但還是點了點頭。

雲苓去跟玉穗接。

謝珩眼底閃過笑意。

沒一會兒，雲苓拎著兩服出來，問道，“侯爺想穿哪件？”

謝珩平日裏穿的最多的是公服，常服也以利落的勁裝為主，大概因為是新婚，箱籠了準備了幾件喜慶應景的。

雲苓想著要跟自家姑娘搭配，便拎了兩件同系的服出來，這兩件一件華麗繁複，一件稍微素雅一些。

謝珩正想說話，看到有婢進來，又改了口，“讓夫人做主吧。”這樣說著，目卻落在素雅的那件上。

結果穆婉彎眼一笑，“這件不要，收起來吧。”

謝珩：……

絕對是在報剛剛他搶酪的仇。

謝珩輕笑一聲，也學著穆婉的樣子，彎起眼睛，“那就有勞夫人了。”說罷一邊了婢們進來收拾飯菜，一邊站起等著穆婉服侍。

穆婉：……

當著下人的面，穆婉自然不能駁他的面子，而且這樣一來，昨晚謝珩因不喜而沒圓房的言論也會消失，對其實有利。

“互惠互利，互惠互利。”穆婉心裏念叨著，手幫他去解腰帶，而他大概是被人伺候習慣了，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謝珩目不經意掃過那雙纖細的手指，又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看向門口，想了想怕穆婉又不老實，直接開始說起了正事，“後院我不常回來，秋盡院的布置和人手都是為了我的婚事大嫂和母親他們安排的，如今你住進來，可以隨意置。”

看著面前人支棱起的耳朵，又補充道，“只要不逾矩。”

能隨心安排自己的住，穆婉心非常不錯，作也真誠了幾分，笑瞇瞇的道，“看侯爺說的，我什麽時候逾矩過。”

謝珩有心想反駁，但想了想，發現還真沒什麽不規矩的地方，忽然疑，那為什麽他會覺得特別難搞？

穆婉沒發現謝珩心思飄忽，將腰帶遞給一旁的雲苓問起自己想知道的事，“一會兒敬茶，家中的人相可有什麽忌諱？”

謝珩回過神，介紹道，“母親信佛，和善喜靜，平日裏沒有大事不要去打攪；大嫂是母親當年心挑選的宗婦，為人公正穩重，最是端莊，家裏中饋都由掌管。”他頓了一下，帶了些解釋的意思，“府裏的人來往，四季花銷并不容易，大嫂嫁給大哥後兩年就開始掌家，已經管了十幾年，母親和家裏人都習慣了。”

穆婉點點頭，宗婦不是那麽容易當的，而且嫁進來後不掌中饋是早就說好的，并沒有意見，只是約覺得奇怪，聽謝珩這語氣，他似乎并不是擔心做不了才不讓掌中饋，而是一直準備讓謝大夫人管著。

他的家，卻讓大嫂管著？那以後他真正娶妻生子，他的妻子和孩子如何自？這種家之兆，他不應該不懂，就算他不懂，長公主也該懂才是……

正想著，手掌下的脈打斷了的思路，穆婉眉頭微皺，拽謝珩袖子的手下意識的搭上他的脈搏。

謝珩手腕翻轉，危險的的盯著，“規矩點。”

穆婉：……

他以為非禮他啊！

穆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略懂一些岐黃之，侯爺您是不是中毒了？”

謝珩才想起調查的卷宗中說過，對機關和藥理興趣，如今看來這個“興趣”水分不小。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臂，將雲苓手中的服拎起來走向西次間，一邊道，“嗯，到了，個袍子就能診脈，堪比懸診脈，神乎其技，下次中毒一定找穆神醫。”

聽他調侃，穆婉也覺得可能是覺錯了，他要真中了無解之毒，沒幾年好活的話，不可能這麽無所謂。

可是那個脈像……

“剛說到大嫂，還有二嫂。”謝珩的聲音從西次間傳出來，穆婉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豎起耳朵。

“二嫂子溫婉，喜歡讀書，平日裏也不常跟人打道，很好相。”

“然後就是孩子，大哥大嫂三個孩子，大郎當年隨父兄大哥一起留在了嵐城，如今膝下只有時姐兒和意姐兒，一個十二一個九歲，二嫂有一一子，晚姐兒和晉哥兒，一個九歲，一個四歲。”

穆婉默默想著，大概是聚離多的緣故，侯府的孩子對比當下還真不多。

“都不是調皮搗蛋的孩子。”謝珩的聲音頓了一下，“你若願意，可以帶著他們玩一玩，他們都太悶了。”

穆婉忽然沉默，孩子哪兒有沉悶的，還都很沉悶，不過是一瞬間的長大罷了。

外人只道鎮北侯府風無限，當其中，才發現那些被一語帶過的犧牲有多麽慘烈……

謝珩穿好服從西次間出來，穆婉自覺的上前給他整理腰帶，他先是警惕，隨即發現了穆婉態度認真，還帶著些殷勤的味道，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話，難道是因為提到了孩子，讓有了聯想？

又想起今早元帕之事，能讓有求于自己的，也只有這件事了，謝珩頓了頓道，“長輩們確實都喜歡關心子嗣之事，屆時你……嗯？！”

謝珩皺眉看著失手被打死結的腰帶，嫌棄的揮了揮手。

穆婉訕訕的松了手，笑道，“沒事兒，子嗣之事咱們之前不就說好了嗎，侯爺為徐大姑娘守如玉，我只要個名分就行，至于後宅催生之事，侯爺不必心，我自有法子應對。”

什麽為徐錦守如玉……明明是自己不願意。不過這樣也正和他意，謝珩便沒反駁，只是道，“其他的就罷了，此事你怎麽應對？”他沒打算讓承擔不屬于的責任，“總之，這件事我自會與母親說清楚，你也不必擔心會為難。”

穆婉心虛的別開眼……

不知道新婚第二天能不能出遠門，十天半個月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