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大修過，建議重看

孫嬤嬤臉青黑。

穆婉還在繼續, “如此，若我再說侯府虧欠各位，確實是辱沒英靈, 但我也真心激各位家中兒郎護我大郢百姓得太平，相信侯爺也是如此, 不過如今赤翎未定, 侯爺負重任，難免對各位照顧不周, 如今我嫁侯府，與侯爺夫妻一, 各位婆婆和娘子有事盡管來找我。”

幾人連連拒絕，說不願意麻煩侯府。

穆婉道, “我知各位大義，但我并不是客氣, 雖然對各位做不到像孫嬤嬤一樣接到邊榮養到老, 但給各位一份營生卻是能做到的。”

“這樣吧, 我名下有書院，也有不鋪子，各位可以送兩位家中子弟來, 不拘讀書或者學藝，也不拘郎君還是娘子, 我都負責安排，如何？”

幾人眼睛均是一亮，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老國公和侯爺善待他們, 但謝家軍中他們這樣的人何其多，尤其老國公和世子爺去世後，侯爺確實也顧不過來, 們運氣好些的可以在侯府當差，但侯府的位置畢竟有限，更多的人都是領一筆銀子之後各自謀生。

若家裏再能有兩份穩定的進項，那就是一份長久之計，比偶爾的照顧可強多了，關鍵是，營生是自己手腳換來的，能更加心安理得。

幾人立刻跪下謝恩。

穆婉連忙將人扶起，“此事只是我初步的想法，章程還需要細細想想，多問問，免得哪裏沒顧周全反而弄巧拙。”

錢嬤嬤連忙道，“夫人想的周到，應該的。”

穆婉笑道，“只是我新嫁過來，自己這邊還沒理順，此事可能會稍微遲些，等我先整理出一個合適的書房來，之後十日之，必然給大家一個可行的章程。”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孫嬤嬤，們剛在這裏坐了一會兒，自然也聽出發生了何事。新夫人進門，這老賊竟然想著拿，新夫人別說書房，連個桌案都擺不進新房。

孫嬤嬤到了那些憤恨，厭惡和鄙夷的視線，卻沒辦法開口，畢竟穆婉也沒有點名道姓，若上趕著開口，豈不是承認了自己在阻撓新夫人做事？

可不開口，這事兒也一樣坐實了，可以想象，今日之後，就是這些英烈親屬的衆矢之的，而這事兒若傳到齊家去……

孫嬤嬤臉越繃越。真是小看這位新夫人了。

幾位婆婆和娘子激告辭，臨走前，錢婆婆忍不住對孫嬤嬤冷笑，“孫嬤嬤，我也曾是國公府的丫頭，可從未聽說過哪個母能教主母規矩的，以下犯上，奴大欺主，趕出去都不為過！”

孫嬤嬤咬後牙槽。

幾人離開後，穆婉重新坐在搖椅上看著孫嬤嬤，“所以，咱們侯府也沒有說為保護主子殉難後，就能做主子主的規矩，嬤嬤還有何話可說？”

孫嬤嬤倔強的道，“老奴冤枉！”這件事決不能承認，否則在侯府再無立足之地。

直視穆婉，似乎在努力顯的自己問心無愧，“老奴從未有過挾恩圖報的想法，老奴夫君兒子皆為保護國公爺和侯爺而去，老奴將侯爺從小抱到大，疼他不亞于我家大郎，如今也不過是想用我這把老骨頭，延我夫君兒子願，護侯爺到死罷了。”說到最後，聲音悲戚，淚流滿面。

倒像是穆婉真的冤枉了一樣。

反應還快。

穆婉道，“所以孫嬤嬤確實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您做的一切，都是作為一個母對侯爺的護？”

既然只是母，那就是下人，若有逾矩，就是以下犯上。

孫嬤嬤聽出的言外之意，但剛剛表了衷心，除了“是”其他的一句都不能多說。

“那孫嬤嬤教我規矩也是覺得我為商戶之，不懂規矩，怕丟了侯爺的臉面，護主心切？”

孫嬤嬤直覺這話有陷阱，但思前想後，又無可辯駁，只能道，“是老奴太心急，失了分寸，還請夫人贖罪。”

到底還是先低了頭，但只要是侯爺的母，穆婉就不能輕易將趕走，這次是大意，小看了，下次一定不會，們來日方長。

穆婉看著那一臉不服的表，輕聲一笑，以為低頭就會放過？還真當是面的新婦呢。

“如此，是我錯怪嬤嬤了？”穆婉道，“嬤嬤只是想教我規矩。”

孫嬤嬤吸取了教訓，連忙道，“不敢說教，只是跟在侯爺邊久了，做事習慣了以侯爺為先，沒想夫人不舒服，是老奴的錯。”

“那就是想言傳教。”穆婉笑道，“那想必嬤嬤的規矩是極好的。”

孫嬤嬤傲然的了脊背，真要說規矩，不信一個商戶能挑出什麽病來。

結果就聽穆婉問道，“玉穗，人請來了嗎？”

孫嬤嬤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不好的預。

“已經在候著了。”玉穗福了福，朝門口使了個眼，很快婢就領證一個著樸素的老太太進來。

孫嬤嬤見到臉頓時一變，下意識的想起，見穆婉淡淡的掃過來只能重新跪好，但顯然如跪針氈，難堪的對這來人行禮，“母親。”

齊老太太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嬤嬤神也不太好，連忙道，“民婦見過夫人，可是孫氏做錯了什麽？老代謝罪。”說著就要跪下。

穆婉連忙將人扶住，讓雲苓和玉穗上前扶著老太太坐下，才笑道，“孫嬤嬤，您也趕起來吧，別齊老太太擔心。”

又跟齊老太太解釋，“老太太不必多想，沒發生什麽事兒，只是孫嬤嬤是侯爺的母，又從小在長公主邊長大，規矩極好。我呢，您應該也聽說過了，商戶出，沒什麽規矩，所以我想著孫嬤嬤規矩好，想讓教我，結果孫嬤嬤覺得母教主母規矩是逾矩，方才極力勸阻我呢。”

圍觀了全程的衆人：……

夫人可真會顛倒黑白，但也清楚是在寬老人家的心，只是順便讓孫嬤嬤更加無地自容而已。

齊老太太遲疑的看著孫氏，似乎不覺得孫氏能做出這樣的事，可見夫人笑的和善，終于稍稍安心。

孫嬤嬤臉臊的通紅，也松了口氣，但心卻一直放不下去，不知道穆婉還想幹什麽。

穆婉并沒讓提心太久，很快就將打了地獄。

“孫嬤嬤謙虛，覺得一個母不僅做侯爺的主還要幹涉主母，事若傳出去怕是要無見人。我一想也是，總不好陷孫嬤嬤于不義，所以就想了個兩全其的法子，請您過來。”

齊老太太道，“但憑夫人吩咐。”

穆婉道，“孫嬤嬤不好直接教我，但我卻可以向學習。畢竟孫嬤嬤也曾為新婦，如今也做齊家媳婦二十多年，我就想問問，嬤嬤齊家做媳婦的規矩。”笑瞇瞇的看著變了臉的孫嬤嬤，“我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即全了您的臉面，又學了規矩，一箭雙雕。”

孫嬤嬤後牙槽差點咬碎，只能看向齊老太太，指給自己留些面。

古嬤嬤心中也不拍手絕，謠言果然不可信，誰說新夫人是草包的？手段明明也很漂亮。

若問孫嬤嬤宮中或者大戶人家的規矩，夫人定然說不過，但既然都是做媳婦，那就看看孫嬤嬤做的如何吧，若孫嬤嬤自己都做不好，還有何臉面教夫人規矩？

而且看齊老太太神，孫嬤嬤這個媳婦怕做的說不上好。

穆婉虛心的問齊老太太，“當年孫嬤嬤和齊侍衛婚後，為了不擾齊護衛的生活習慣，嫁妝和自己的件兒都另擇院子放置？”

齊老太太一聽就知道孫嬤嬤又做了什麽妖，驚訝之餘倒也覺得是能出來的事，但對上對方含威脅的目，又有些猶豫，畢竟家中還需要拿銀子回來。

就聽新夫人笑的道，“還請老太太好好想想，可千萬別說謊。”

“學規矩這種事又不嫌多，我今日聽了老太太您的，若覺得不清楚，說不定就要去問問上京的主母們了。”看著孫嬤嬤，“我出再低，也是鎮北侯夫人，想來邀請幾個夫人小姐上門，還是能做到的。”

是選擇在婆婆和秋盡院裏沒臉，還是惡名滿上京，晚節不保，孫嬤嬤可以自己選。

孫嬤嬤臉變幻，最終徹底灰敗下來。

見齊老太太還有顧忌，也不知道這孫嬤嬤仗著謝珩母的份在齊家如何霸道，穆婉將剛剛準備給英烈家屬們的安排說了，老太太聽完眼睛也亮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開口，話說的倒也不難聽，“孫氏嫁妝厚，又是公主邊的婢，明能幹，新婚沒到一個月，我就將家事教給掌管了。”

穆婉追問，“那的嫁妝如何收拾的？”

齊老太太道，“自然是自主安置，都在和大郎的院子裏。至于我家大郎日常之事，新婚當天便全部接手了，兒子婚後，我一個做母親的再手就不統了。”

穆婉掃了眼孫嬤嬤，繼續跟齊老太太又聊了幾句，諸如晨昏定省，日常孝順，管家理事之類……

越聊孫嬤嬤越難堪。

最後穆婉吩咐人好生送齊老太太回去，才慢悠悠的道，“孫嬤嬤，你婆母可有說謊？”

孫嬤嬤了，最後選擇了沉默。

“也就是說，您一個婢仗著長公主的勢在婆家橫行霸道，如今又以一個母的份要求我這個主子夫人恭敬順，謹小慎微。”穆婉忍不住笑，“您這規矩，是專門為我而定啊。”

之前被召集過來的仆婦婢穆婉都沒遣散，如今一起聽了一場孫嬤嬤婚後怎麽做媳婦的八卦，便是跟著的親信，心裏也忍不住生出想法來——實在不是個好人。

古嬤嬤也不由皺眉，這孫氏在長公主和侯爺面前還像樣子，沒想到私下裏竟然如此前倨後恭，仗勢欺人。

如果說之前的幾位婆婆娘子是扇孫嬤嬤掌，如今齊老太太的話就是把孫嬤嬤的臉皮都下來扔在地上了。

穆婉睨著孫嬤嬤，“所以新婚第一天，您便和夫君舉案齊眉，親無間，到了我這裏，您卻百般阻撓，要求我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和侯爺的放一起，要對侯爺恭敬，保持距離，甚至不能在秋盡院有一個自己的房間？”

“齊家治國平天下，後院安穩對郎君們來說多麽重要。”說到這裏，聲音陡厲，“孫嬤嬤卻間離我們夫妻，想我們夫妻不睦，侯爺後院失火，前朝不寧，還說沒有怨恨侯爺？！”

“玉穗！”穆婉冷聲道，“去前院通報侯爺，我猜孫嬤嬤大抵是了什麽人的蠱，勾結外人，霍侯府，萬一對方是赤翎族細就麻煩了。”

孫嬤嬤渾是汗，萬萬沒想到事竟然會拔到這樣一個高度，不過是為難了夫人兩句而已，卻也知道一旦涉及赤翎細之事，侯爺不會有一一毫的手。

在顧不得跟穆婉較勁，嚇的飛快的趴在地上，再無半點囂張氣焰，“夫人明鑒，老奴冤枉！老奴對侯府絕無二心！”

穆婉淡淡的道，“那嬤嬤說說，你我無冤無仇，您卻與我為難，挑撥我們夫妻，是何居心？”

孫嬤嬤冷汗直流，祈求的看向古嬤嬤，“丹雪，你應該知道我的，我怎麽可能居心叵測！”

古嬤嬤沒說話，雖然也不覺得孫嬤嬤是細，但事謹慎一些總沒錯，況且這也是自找的，長公主都對夫人寬厚，偏要拿喬。

眼見著有仆婦要來押，孫嬤嬤不得不咬牙承認，“是老奴糊塗！”在這裏承認，總比當著侯爺的面承認好一些，那樣分就徹底傷沒了。

孫嬤嬤再無退路，只能認罪，“是老奴自覺對侯爺有恩，又覺得夫人出商戶，打著為侯爺好的名義，不舍權柄這才與夫人作對，老奴自知逾矩，但憑夫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