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綿綿冰 真的沒有推白思瀾嗎

南嘉僵直, 閉口緘默。

白思瀾的話，聽起來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問候，更像是問——

覺如何呢。

七年前, 輕松一招就能造就一個人的苦楚, 難不回來後, 還會給好日子過嗎。

七年時，人都是會變的, 南嘉變化不小, 早褪去的青，人也更清瘦些, 鋒芒盡斂。

可白思瀾一點沒變, 仍舊維持著輕和友善的形象，只有一直戴面的人才能永久保持同一副面孔。

原先的白思瀾是什麽樣子，現在就是什麽樣。大部分人眼底，白思瀾是溫神化，是男生們心目中排的上名的最想娶的孩。

背地裏呢，除了七年前陷害那次, 南嘉還記得, 某個下雨天，一個中年婦人過來給白思瀾送傘, 卻被以怕同學看見為由，厲聲呵斥走，那把傘也被丟盡垃圾桶裏。

那時就知道，這個溫孩有兩副面孔，的笑，隨手都可能變一把利刃刺來。

這麽多年過去。

南嘉只要看到這張臉，那天的景歷歷在目, 白旋轉樓梯，滾下去的白思瀾，還有匆忙趕來指責的周今川。

組無數個噩夢，侵襲大腦。

連自己都有過懷疑，那天，真的沒有推白思瀾嗎，也許是不小心呢。

細細回想，那天除了們兩個，還有一個證人在場，這個證人的存在證實，不是不小心，和白思瀾沒有任何接，更沒有推過。

白思瀾很快融小姐妹群中，惹得們驚羨討論。

“思瀾姐，你今天穿的這件子好漂亮啊。”

“這是BL家新出的那款吧，聽說只有一套，居然被你預定了。”

“BL家的限購款都超貴的，十幾萬一套，我媽咪舍不得給我買。”

“思瀾姐現在是大明星啦，當然要穿最貴的。”

白思瀾上這件舞，織工古法純手工，質地細膩，層層疊疊的薄紗鋪展開，蓬松如一團盛開的白蓮花，珠閃爍，熠熠生輝，無一不著華貴。

確實驚豔，沒見過世面的小喬忍不住多看兩眼。

十幾萬的舞，只能上臺穿幾次，昂貴奢侈到洋興嘆。

而且BL家是英國小衆品牌，專設計芭蕾舞，團服還好一點，私人訂制價格昂貴且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名額。

南嘉忽然想起，周今川之前也說過要送最新的舞。

最後收到的是發帶。

他說本來想送給的舞斷貨了。

其實是穿在白思瀾的上。

十幾萬的舞穿來，自然不是單純在姐妹團面前秀一圈的，白思瀾這趟回歸，不僅在們面前拉足排場，也會給走個樣子，帶來了攝影團隊和助理，打算給自己拍攝一個vlog，作為宣傳片。

之前港星社的輿論撤銷後，對沒有太大的影響，新聞的影響力不單單在于事件的大小，還在于傳播度，港星社撤下，其他不敢報道，漸漸就擱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關于正面的大量通稿，早就將那點不起眼的負面-新聞給蓋掉。

白思瀾這次回歸舞團，只是暫時的，星途順利的話，會出現陸導下部電影中，登上大熒幕，屆時芭蕾就是的附加項，而不是主業。

“來，大家讓一讓。”攝影團隊招手，驅趕著周邊礙事的隊員們，避免擋到白思瀾的鏡頭。

在攝影機裏，白思瀾妝容甜，翩翩起舞，塑造出一個就算訓練也是個致孩的形象，而不像其他人大汗淋漓，練功服汗跡斑駁。

就像很多網紅拍攝的vlog中，從清晨睡醒後鏡頭裏，是帶著妝容的，甚至誇張地加了瞳。

“這到底是來跳舞的還是演戲的。”小喬小聲嘀咕，“而且幹嘛不去其他舞蹈教室拍攝，非要在這裏，不是浪費我們大家練舞的時間嗎。”

選的這間教室寬敞舒適，鏡頭更好，可就是沒考慮到其他人的。

一些年紀輕的小姐妹很樂意能懶不練舞，有的興致想去鏡頭裏刷個存在。

“讓一讓，別擋道行嗎。”

一個尖銳的聲響起。

小喬正嘀咕著，沒注意到旁邊的作和喊話，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推倒在地，旁邊的南嘉及時拉住的胳膊，沒讓小喬摔得太慘烈。

推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思瀾的小跟班之一，何鳶。

站得離們較勁，聽到小喬的抱怨聲，起了故意搞破壞的心思。

“好端端的你幹嘛推人啊。”小喬站起來後，小聲爭論，“我又沒惹你。”

“我不是說讓一讓了嗎，誰讓你耳朵聾沒聽見呢？”何鳶振振有詞，“再說了，你沒看見我們思瀾姐在拍視頻嗎，你就不能主避開一點。”

“我們已經避開了，是你非要過來推我。”小喬咬，說著說著快要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的你，我只是想把你拉走，沒想到你自己沒用，非要瓷。”何鳶一哼，“怎麽，想找我訛錢嗎。”

這句就將本來的事上升到另一層高度。

不論小喬怎麽反駁，都給人一種要訛錢才善罷甘休的錯覺，加之家庭貧寒，可以順理章扣帽子。

“是啊，給錢吧。”南嘉突然開口。

小喬一怔，“嘉嘉……”

何鳶和南嘉是高中就認識的老對手了，如果不是小喬礙事，估計找茬的人就是南嘉，沒想到自己主招惹這個爛攤子。

“剛剛摔了，要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你要麽支付醫藥費。”南嘉說，“要麽道歉。”

前者還有可能，後者，不可能。

小喬小心翼翼拉了拉南嘉的胳膊，搖頭，示意算了吧，不過是個小事，人并沒有摔傷。

南嘉沒有被拉，正面和何鳶對剛。

不管是支付醫藥費或者道歉，何鳶只要做了，就是承認剛才是推人的錯，而非小喬主訛人。

“讓我道歉。”何鳶笑得肆無忌憚，“不可能。”

白思瀾這時帶著攝影團隊走來，以主持公道的姿態問，“怎麽了？”

沒人敢多。公主號-橙一/推文

“剛剛推了我。”小喬看了眼攝像頭，“我們讓道歉而已。”

聞言，白思瀾讓人把攝影機暫時關掉，輕描淡寫，“哦，我還以為什麽事呢。”

“是自己沒用。”何鳶往白思瀾側一站，姐妹團待久了，倒很有姐妹相，“推一下就倒地了。”

“好了，一點小事。”白思瀾溫溫和和道，“別計較了。”

白思瀾明顯是在哄何鳶別和們計較，拍拍的肩，準備帶人走。

“三分鐘，我要聽見你們的道歉。”

仿若置事外的南嘉再次冒出一句。

前方兩人停頓腳步，白思瀾回頭，看見南嘉舉起手機，囂張地晃，“剛才的事我全程錄像，如果你不想你的回歸熱搜變耍大牌，就和我的朋友道歉。”

手機屏幕是黑的，是否被錄制不得而知，可這種事，剛離輿論風波的白思瀾一旦以試險，可能功虧一簣。

且不說是推倒，哪怕是為拍攝vlog，將礙事的員推開，一旦上了頭條熱搜，形象必然跌落天壇。

“切，就你。”何鳶滿不在乎，“你以為沒有人脈就能將人送上熱搜嗎，你……”

“鳶鳶，道歉。”白思瀾輕聲說。

“我？”何鳶以為自己聽錯了，“思瀾姐，你讓我和們道歉。”

“道歉。”

“我，可是……”何鳶看著白思瀾眼神裏的堅決，氣得咬牙關。

終究還是以大局為主，何鳶不不願瞪向小喬，丟下一個英文單詞，“Sorry。”

沒誠意，但夠了。

白思瀾不在舞團，何鳶就是團裏主要人，平日囂張跋扈慣了，其他有家世的孩子也不太敢招惹，從裏聽一句道歉，算是這幾年來破天荒。

可能覺得初生牛犢不怕虎，周圍人看過來的目異樣，南嘉先行離開練舞時。

小喬既擔憂又崇拜，立馬跟過去，抱著南嘉的胳膊，“嘉嘉，你好厲害啊，居然真的讓向我道歉了。”

“本來就是的錯。”

“可是沒有你的錄像，們不會低頭的。”小喬撇，“你好聰明，居然提前知道錄個像。”

“誰說我錄像了。”

“啊？？？”小喬震驚，“你沒錄像嗎？那你剛才明明說……”

“騙們的。”南嘉淡聲，“把有說無，無說有，不就是們擅長的嗎。”

時隔多年，峰回路轉，欠人的，早就該拿回來了。

小喬更崇拜了，恨不得抱南嘉大不松手，“我剛剛聽你說我是你的朋友，那，我們是好朋友了吧。”

南嘉想把人甩開，“……你放開我一下。”

“你先說是。”

“……嗯。”

“好耶。”小喬還是沒把人放開，“太好了，我也有朋友了。”

南嘉看著自己被抱的胳膊，和騙人的小喬，有些無語，這妮子學人就是快。

“以後我也會為你兩肋刀在所不辭的。”小喬誇張地講著。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南嘉強行將人撥開，“不然們會危及到你。”

“我不管。”小喬人被撥開，還是跟個尾似的跟著，“練不了舞，我們去樓下吃豆沙綿綿冰吧。”

他們的拍攝還要一陣子，吃完冰，南嘉又被小喬拉著去中環街市閑逛，兜裏沒什麽錢，逛的都是些買手店，雜貨店，和特小吃。

流轉于各個小街市的甜品，價格不貴，牛角，丹麥烤得焦黃香脆，還有餡料飽滿的蛋仔，的泰，甜食會分泌快樂的多胺，甜太久的們偶爾嘗一口心會愉快很久。

南嘉鮮和孩子逛這些店，之前陪紀意歡出的都是高檔商場，挑選服和包包不需要自己上手，會有差不多材的SA替們試穿試戴。

和小喬逛街更隨心所，什麽店都能看一看瞧一瞧，價格不高，游客喜歡的買手店，琳瑯滿目，不值錢的飾品群疊放。

接到Vera電話時，南嘉正在看一枚素戒。

知道Vera要說什麽，率先回答：“今晚不回去吃飯。”“好的。”Vera恭敬，“我聽到您那邊很吵，是在街上嗎？”

“嗯。”南嘉說，“和朋友隨便逛逛。”

Vera負責轉達命令，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夫妻兩的傳話筒。

如實向陳祉奉告太太的行蹤。

星頂大廈的餐廳，Omakase廚師正在賣弄大火熏半條胳膊大的鰹魚，這種料理很容易將人的耐心磨盡，何況陳祉本就沒有耐心。

江朝岸和沈泊聞比他好一點，有的沒的閑聊。

Vera的電話打來，陳祉俊的面容下去幾分，他端起半杯冷鎮過的日威，溫和的木質香并沒有起到安神的作用。

尤其聽到那邊說太太和朋友逛街。

杯子被重重一撂，擱在桌上，震出不小的聲響。

江朝岸以為他在和南嘉打電話，看人掛斷後那不太妙的臉，唏噓，“祉爺，周嘉禮不過來嗎？”

沒有應答，默認了。

“真是好大的臉啊，祉爺你都主請了，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你？”

江朝岸接了周嘉禮嫁給自己好兄弟的事實，也其中原因，無非是想折磨，棒打和周今川這對不可能在一起的“鴛鴦”。

整這麽一出犧牲是有些大，但讓游戲變得更有趣，以後可奚落的地方更多。

之前給陳祉當助理的時候都得聽人命令，隨意吆喝。

現在嫁進陳家，更應該聽他們使喚才是。

結果倒好，還是那死不改的樣子。

“周嘉禮脾氣太古怪了，照這樣下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囂張。”江朝岸為陳祉憤憤不平，“這次不來，下次就算跪地上求你，祉爺你也別理。”

“不來就算。”陳祉說，“我一點都不想看到。”

沈泊聞聽到這裏，忽然笑了下。

陳祉：“你笑什麽。”

沈泊聞：“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