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只手。”陳祉淡聲提醒，“辛苦寶寶。”

……辛苦？

嗎。

南嘉深呼吸，“……你能不能閉。”

真的覺得在這時候說這樣的正經話非常地不合時宜，至讓分心。

也許是上次小試牛刀，所以并沒有像現在這樣，仿若完一個巨大的使命，雙手齊上陣，末了酸得不是一般的厲害，而那人也非常地懂禮貌，沉啞的嗓音游于耳旁。

“唔該嘉禮BB。”

謝完後又來吻。

有個人在旁邊還是不一樣的，後半夜安然無夢。

清晨起來也無事發生，沒有沉重的抑，晨曦過月紗簾幕，撒下的不烈，睜開眼睛，和以往一樣別過去，發現悉的側臉後猛然驚起。

“陳祉，你……”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早就走了嗎，仿若每晚完任務就拍拍走人。

他只說：“今天休息。”

“哦。”似懂非懂，之前哪怕休息也沒在早晨見到他，難不是昨晚熬的太久了，兩只手給他累著了。

和他共一室反倒非常地不習慣，真是稀了奇，似乎更習慣于和他不知白晝黑夜你我的做，而不是像普通夫妻這樣，彼此看著彼此的臉和眼睛，溫和地聊著家常。

很靜默，去洗漱，回來更，陳祉似乎早就醒了，也拾掇完，一不茍的襯衫長，往哪兒一站就是天生的架子，他視線跟著走，看一邊紮長發一邊去拿服。

早晨趕時間，第二天的服都會提前備好放一旁，不用多走個幾十步去更室，他不在時南嘉泰然自若，屋子裏多了個人，作緩慢，知道他會看，背過去穿。

因為不自在，後排扣怎麽都扣不上，好容易扣著了，又上下不正，正要褪了重新來，蝴蝶骨多了只溫熱的手，陳祉學得快，解過，自然就會扣了，三兩下給扣好。

“謝謝。”南嘉說。

像他昨晚謝一樣客氣。

明明已經是夫妻，還這麽見外，像是扮演某種COSER，彼此間反而多了一種集聚吸引力的。

“下次買扣子在前面的。”陳祉說，“上次見媽咪穿的那種，好系。”

“……被你一口咬開的那種？”

是好系還是好解，他心裏最清楚。

每天的日常穿搭非常簡單，也很單一，真就仗著一張神走天下，無所畏懼，披麻袋都能著淩的。

唯一的裝飾品是常見的蝴蝶結。

大部分都會系一個。

今天穿的白雪紡衫配的短，腰際也有一個蝴蝶結裝扮，要擡手的時候，離近的陳祉順帶給系好了。

“你很喜歡蝴蝶結嗎？”

“還好。”

“我上次看你腰間。”他一頓，“有一個蝴蝶紋。”

以前他不問，不說，問了，也未必說，這次南嘉似乎有些釋懷，聳了聳肩，“之前腰被樹枝刺穿過，留了個很醜的疤痕，後來就紋個遮擋。”

“樹枝？”

“自己砍樹砍的，當時不練。”說，“慢慢就學會躲了，現在我砍樹比村子裏那幾個蘇聯老兵還要快。”

聽著很可笑，他眉頭驟深，骨微，“你還很自豪。”

學砍樹，又有什麽用，那種活，本就不該由去做，就應該站在舞臺上，擡起天鵝頸，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本來就是很厲害。”拿起一只白直筒正要穿時，又被他拿走了。

陳祉蹲下來，握住一只腳踝，搭在膝蓋上，低頭為穿子。

陳祉。

無聲地喊了句。

昨晚說對不起已經是最難得，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但也不至于這般來彌補。

或者說，他無法彌補，做什麽都無濟于事，所以不希他來做。

知道的眼神要說什麽，他不疾不徐將子穿好，“你手幫我弄那麽久，我總該禮尚往來，給你做點什麽。”

“陳祉。”

“嗯。”

他擡頭的時候，人已經挨了一窩心腳。

力氣太小，他都沒怎麽，自己站起來，將堵在沙發上，指腹索著套著白的足踝，到小和膝蓋，“大早上的，踹你負責嗎。”

“走開。”

“這麽慫還挑釁。”

南嘉沒有再踹他，等他起後，比了個中指，長發一甩走人。

好。

了他之後還朝他比中指。

這不是欠收拾是什麽。

南嘉今天一整套的穿搭都經過陳祉的手，尤其是子，是他親手給穿的，是直男有的細心，上面的鏤空蕾都是對稱的。

看小夫妻倆一塊兒下來用早餐，Vera心裏別提多高興，笑臉相迎。

相起來還是老樣子，誰都不鳥誰。

南嘉在傭送來的晨飲中選了一杯紅參，擡手端起的時候，手腕乍然沒使上力，杯底離開地面不到兩厘米，砰地被放下。

太酸，手乍然沒力氣。

沒有再拿，只是瞪向對面的罪魁禍首，虧得他出的好主意，讓兩只手幫他錄。

“太太，這邊有吸管。”Vera立馬心奉上。

南嘉接過來，松了松手腕後，還是端起杯子喝。

一直被審視的陳祉開口：“今天有空嗎。”

“沒有。”

看過外婆了，所以沒有其他事值得出空。

“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可以請假。”

“不請。”

“你就沒有休過一次假。”陳祉擰眉，“別我給你們整個舞團放假。”

怔然。

沒錯，他有這個能力，也做得出來。

意識到語氣過于蠻橫，陳祉緩和，“抱歉，我只是想帶你去散散心。”

一直這樣做噩夢的話不是個辦法，他不可能把帶去看醫生，看心理醫生這件事，比心理疾病更讓某些患者難以接。

先散心，再做打算。

“我沒事。”南嘉低頭，抿著紅參，際被染得紅，“陳祉，你不需要這樣。”

他不是罪魁禍首，不是源，只是一條可以改變軌道的線，不確定是什麽方向，確定的是，他沒有改變的能力。

不會和他釋懷，對他的希冀，本就那麽地渺茫。

怨周今川是他曾經待那麽好，卻給潑一盆冷水，而陳祉，從來沒有對他懷有異樣的。

再直白一些的話就是。

他不值得去生怨，徒增煩惱。

所以這個人的存在也顯得可有可無，所做的彌補更微乎其微。

陳祉是知道的。

不論做什麽，做再多想哄開心的事，無非是讓從討厭他，變不那麽討厭他。

但稍微減輕一點點討厭。

也行的。

他最後作妥協，低聲問：“那下午出一點時間，不需要很久。”

進去的時候想給多塞一點點，現在時間也想要多出一點點。

都是詢問的語氣。

南嘉還是沒說話。

他凝著清明亮的眸，沉默寡言許久，“好，我不管你。”

確實沒必要管。

他不給帶來傷害，已經是一種特有的仁慈。

然而到下傍晚。

南嘉回家後，還是看到別墅園有很多車，很多人，穿戴整齊，都是制服模樣，還有白大褂，戴醫用手套的。

以為自己是不是得病了，要被送去治療。

下意識想要逃離。

那邊的許管家卻早已瞧見了人，帶著保鏢團朝走來，畢恭畢敬鞠躬，“太太，您回來了。”

南嘉往後退，“怎麽這麽多人。”

“爺給您帶來了一件禮。”

“什麽禮？”

“您過去就知道了。”

南嘉覺莫名其妙地，跟著許管家過去，才見這些人的著打扮不像是醫生，但也是某一類工作人員，他們見到，都是微微頷首的。

近了，才見陳祉也在。

不，最顯眼的不是他，是他旁邊一只宏偉的龐然大，連在園裏都非常見的，克魯格白獅，它的脖頸由一條巨大的鐵鏈鎖著，爪子非常寬厚，幾乎能一掌就能將人的腦袋拍飛。

但它經過嚴格的訓練且失去一招使人斃命的能力，溫順乖巧，坐在草地上，愣是將四周的青草給扁了。

“爺，太太來了。”許管家提醒。

陳祉早看到了，饒有興致欣賞驚訝的表。

“這個，獅子，為什麽在這裏？”南嘉詫異滿滿。

知道他有個掛名的園。

裏面的并不可以隨意搬遷，除非有特殊況，經過部門審批，看周邊這麽多工作人員還有白大褂，像是醫療團隊，應該是以某個理由走的程序。

“送來這邊玩幾天。”陳祉說，“喜歡嗎。”

“……？”

“你不是喜歡貓嗎？”他問，“之前看到流浪貓就想撿去養。”

“……是。”扯，看著比幾個壯漢加在一起都要雄壯的白獅，，發，瞳眸都是世界上有的，哪怕是國家園都未必能擁有的品相。

是喜歡貓，看到在外流浪的小貓咪會投喂關懷，想要給它們一個家，帶回來養。

但想養的貓品種裏，并不包括……這麽大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