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不想。”

“你想見我嗎？”

“不想。”

“你想見我嗎？”

“不想。”

他一句比一句問得清晰淩厲，一聲比一聲回答得幹脆果斷。

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

陳祉平緩片刻，“那你想我嗎。”

這次梗住。

“你想不想我。”他說，“周嘉禮，說實話。”

“……想。”

“那你開門。”

“什麽？”

南嘉還沒反應過來，門被人敲響。

不重，很輕的幾下，因為包的是套房，裏面不止一個，進來前要敲門。

南嘉挪到門口，本不敢相信，猛地將門打開，久違的悉的面孔猝不及防映眼簾，不是隔著屏幕冰冷的文字，不是只有沉啞的嗓音，他此時無比真實地站在眼前，風塵仆仆的，黑碎發略顯淩，眉眼染著濃郁的鷙。

既悉又陌生的一個他。

陳祉臂膀上掛了件風，進門後扔給外面的許管家，拔的形被黑襯衫西顯襯得沉，正對著和，流暢的下顎線在冷白的鎖骨上投落一段影。

他一瞬不瞬，對上南嘉詫異的杏眸，漆黑的眼底緒晦暗不明，深如井底。

“你怎麽來了啊。”南嘉小臉錯愕。

以為他不回電是在忙，實際上是在趕飛機嗎？看他這樣匆忙，應該不是坐私人機來的，委屈大爺走的航班，沒了往日裏的閑散，上染著冷的風意。

他剛才在電話裏不說話，現在還是不說話。

南嘉聲音滯後半秒，紅輕輕咬著，“陳祉……”

時隔這麽久沒有見面，不該是這樣子。

以為會有一個安的擁抱。

現在的他格外冷靜，不像是陳祉的作風。

陳祉從別人口中了解況，目徑直垂落過去，“哪只手傷了？”

明明是在詢問關心，語調十分冰冷，聽不出一關懷，且更像對審視犯人的質問。

猜到他還在介懷瞞他這件事。

南嘉心虛，慢慢地出左手。

跌倒時下意識用右手支撐，左手沒怎麽力，只蹭點灰，完好無損。

陳祉目鎖在背過去的右手，太纖瘦，腰際盈盈幾寸，手上纏繞的紗布很輕易地流出來。

“周嘉禮。”他眉間突兀跳著不悅：“你要是覺得我眼睛是瞎了的話，可以把腳出來糊弄。”

“……”

南嘉裝作若無其事地“啊”了聲，慢慢地把右手出去。

真的是很小的傷，小到放給從前的話都不會在意，該幹嘛幹嘛，不會消毒，包紮，甚至還會水，而不像醫生裏說的那樣謹慎。

為了防止抓，手心裹了一層很薄的紗布，依稀可以看到原本紅潤白皙的手心，出鮮紅的跡。

陳祉眉間凜著。

沒給他看太久，南嘉迅速把手收回去，“我沒事，這點小傷，一點都不疼。”

陳祉沒有強行要看的意思，一不，看著繼續僞裝。

差點被機車撞這事都算小事，手心磨出那麽多都說不疼的話。

那什麽才算疼？到什麽地步，才肯主告訴他。

給周今川寫了那麽多信，示過那麽多次，可從來，沒有對他索求服過。

出了事第一時間是不想讓他知道。

是怕他擔心怕惹麻煩嗎，還是覺得他們的關系沒有到袒心扉的地步，他還不夠無條件信任和依賴。

南嘉擡手，食指去勾他的小指，想把他帶去另一個房間再說。

然而陳祉沒有跟著走。

他甩開了的手。

從進門的一瞬間，他眉宇間的冷一直掛著，不知從哪裏連夜趕來的，一寒氣人。

南嘉輕輕眨眼，“你生氣了嗎。”

他沒理。

“不就這點小事嗎，我覺得你沒必要擔心，更沒必要回來的。”南嘉主湊近一些，“我之前訓練的時候摔得比這個嚴重多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好。”

“你還自豪的。”

“是啊。”瞇眼笑小月牙，“那次演出我還拿獎了呢。”

陳祉這次連看都沒看。

“陳祉。”南嘉還是去拉他的手，一次不行就去拉第二次，“你不要這樣子嘛。”

他反應靈活，不給一點。

南嘉鼻尖聳了聳，輕眨眼睛：“老公。”

“……”

現在知道換稱呼了。

綿綿的一聲到人心坎上，那小模樣乖乖的。

但越這樣，越說明心虛，很清楚對他瞞會惹他不滿，卻還是要瞞著他。

陳祉冷哼，置之不理。

南嘉沒轍了，真的沒搞懂，這點小事至于耿耿于懷嗎。

“哎呀。”忽然捂著額頭，子晃晃悠悠，瓷似的往他懷裏摔，“我頭突然好疼啊。”

秀眉蹙，纖弱的形也搖搖墜的。

陳祉終于有了表，下意識扶住的腰際，“不是傷的手嗎，為什麽會頭疼？”

南嘉額頭抵著溫熱的懷抱，低嘆一下，聲音悶悶的：“可能是因為……我老公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