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檸檬橙花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玉似的人窩靠著, 那雙擡起的剪水眸碎盈盈，楚楚可憐又人心魄，再堅實的冰也能給捂熱了。

陳祉低頭, 預兆地跌的瞳孔中, 南嘉在看他, 只看他，眼裏只有他, 眉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沒有因為外界事影響，單純地覺得他生氣了所以想勾他說話。

不知道他調查了當年的真相, 不知道周今川埋藏的被挖掘出來後, 對他來說是多大的威脅，陳祉手背青管張力十足，扣住的腰際，生怕有一瞬間會從他懷裏溜走，像七年前一樣，再也尋覓不到眼前這張悉的漂亮面孔。

“陳祉。”南嘉輕輕拽他一角, 小作著氣的討好, “理我。”

陳祉呼吸很沉，垂眸, 下顎和額頭相抵，將清瘦的形慢慢撈懷，一個多月沒見面，還是那個，他抱的心境卻不似從前那樣坦然野蠻，更纖悉不茍，掌心從腰窩, 覆蓋到那對蝴蝶骨，慢慢地帶過皙白的天鵝後頸，捧過的後腦，將更深層次地懷。

他一直沒說話，這個擁抱蘊藏了所有呼之出又難以坦誠的言語，時間就這樣停下來好了，停在不知的時候，停在將依賴寄托他的這一刻。

“沒有不理你。”他聲線一點點沉下去，“是你不理我。”

“我什麽時候不理你了。”

“一直。”

一直都是，很回應他。

七年裏沒有回應過一次。

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說過，卻給周今川寫了不知道多封的信。

陳祉原先把那些信當做的願想要一點點實現，卻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就算做再多也不是想要的，使他更介懷的也不是信封上的容，而是收信人。

“你瞎說。”南嘉不知道他從哪得出的結論，信誓旦旦拿出手機證明，“你看，我給你發了好多條消息，你一條都沒回我……嗯，就算你在飛機上，你下飛機後也可以回我的啊。”

“回你什麽，回你一個好，讓你確定你把我糊弄了嗎？”

啞然。

這人邏輯清晰得可怕，竟然知道給他發的信息是在轉移注意力。

“反正我不管，你不許生氣了。”南嘉松開他的擁抱，“你要是再生氣的話，我就。”

“就什麽。”

“那我也生氣了。”

“……”

“不理你了。”強調。

看誰冷過誰。

“我說了我沒生氣。”陳祉說，“你被穿後別這麽氣急敗壞。”

“我被穿什麽了？”

“今天的事，你害怕嗎？”

一愣。

“我在路上看過監控，那個機車男是沖你來的。”陳祉說，“沒有給你一招致命，但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以後還可能有危險。”

他應該生氣的。

因為他來了之後也給過服的機會。

給過坦白的機會，希全盤托出，全權依賴于他。

可是沒有。

試圖混淆視聽，讓他認為這只是一場機車事故，讓他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只傷的手上，而不是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安全患。

陳祉攥住那只傷的手腕，上面淺淡的痕跡流得仿若是他心髒的，連帶呼吸片刻中斷，聲音變得很低，“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糊弄我嗎。”

“沒有。”南嘉恍惚，“我說的是真的，我不希你擔心，這是我自己的事。”

在他雙眸一瞬不瞬的凝視下，坦然反問：“你都說那人是沖我來的，不是我自己的事嗎？”

“如果現在你面前站的是周今川。”陳祉提起這個名字，緒不由得被點燃，“你也會覺得是你自己的事嗎？”

是不是，周今川在的話，覺得他們才是一的。

憑什麽周今川可以保護，可以讓依靠，換個人就不行了。

“一樣的。”南嘉沒有退，“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是他的話，我也不會麻煩他。”

“為什麽。”

以前，不是和周今川捆綁的嗎。

南嘉搖頭，說不出來。

是因為長大了，不想麻煩依賴別人了嗎。

不是的。

是害怕自己依賴久了，習慣養，某天突然離開的話，會不適應，就像七年前那樣。

七年前，明明可以找機會和白思瀾對抗的，可以慢慢尋找為自己證明清白的證據，可是周今川的不信任和他的行為，讓到不小的刺激，緒被牽著走，失去自我判斷和思考能力。

“你和沈泊聞在外面，有你們自己的事要做。”南嘉說，“我不想麻煩你，不是想要撇開你，是單純地不想給你添麻煩。”

能明白的意思嗎。

想要自己獨當一面。

“那如果。”陳祉說，“我想要被你麻煩呢。”

睫一震。

他說的不是不怕。

是想要。

如果，不管做什麽事，他都想要陪在邊呢。

是後盾，是沖鋒，是狼狽為，都行。

他不是在問，可以不可以，他是在通知，他非要這樣做。

要麽開開心心接，要麽不不願接。

“陳祉……”南嘉束手無措。

沒有穿睡也不是病號服，尋常的收腰白，雙肩被米針織薄衫披蓋，人在他跟前瘦瘦小小的一個，在病房裏他從進來之後就極度克制了，一個擁抱不足以抵消一個多月的。

手心有傷，他抱不敢太用力，從前面將人架起來，抵住牆面細細地吻下去，看似不急，從額間到鼻尖，可呼吸很沉，覆蓋下來的還有源源不斷的溫熱氣息。

“這是病房。”南嘉低聲提醒，“還有人。”

“我知道，我不做。”他微微停頓，“你的房間是哪個。”

指了下，他直接抱進去，很幹淨簡約的一個病房，不同于公立醫院的慘白，整暖調，可和家裏比起來太冷清了，略窄的病床，沒有玩偶，只有不鏽鋼輸架。

“還困嗎？”他問，“要不要繼續休息。”

南嘉搖頭，“不困了。”本來就是被夢驚醒，他這一來，徹底攪散本就不複存在的睡意。

陳祉：“一點都不困嗎？”

“嗯。”

他原本將放下床鋪休息的作就這樣一頓，毫無猶豫地換了個房間，踢開盥洗室的門隨一起進去。

到這時候南嘉仍然沒反應過來，只以為他是不是要照顧，“我洗漱過了。”

咔噠一聲。

門反鎖了。

單純的洗漱是不需要鎖門的。

南嘉側面是牆壁，後面是盥洗臺和鏡面，有限的空間裏，像一只被困的小，戰戰兢兢後退了下，小聲問：“你幹嘛。”

應該不會怎樣吧，這裏什麽都沒有。

他總不能下飛機後還去趟便利店把套帶來。

先和他打招呼：“我不是很想……”

約猜測這句抵抗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他走之前說過如果太久的話會回來和做，現在連夜趕來，抑那麽久的怎麽可能忍得住，的抗拒聲不是很有底氣。

陳祉沒有給回答，剛才在外面不大方便，到閉的空間裏，他緒不太能得住，將摁在盥洗臺前，扣住尖巧的下深吻下去，其實是有很多話要代的，告訴他這段時間除了公務還做了什麽，告訴別太介懷，在西伯利亞的冷清，不是周今川有意造的。

可他做不到，從開頭第一個字就梗在骨間，他又不是善人，怎麽可能給他們梳理誤會。

他們分別的幾年不好過，他就好過了嗎。

陳祉只是一味地吻著，時而緩慢時而猝不及防，撬開齒關，沒輕沒重吮咬上去，抵著細白的牙齒，輕而易舉玩弄舌尖，兇狠用力勾纏著，從半推半就到迎合，被迫接他氣息的侵襲，任由他擺布，連嗚咽聲都被吞沒，只剩一對呼吸不暢導致洇紅的眼尾。

他要及所有，想將所有，包括賴以呼吸的氧氣，通通和他并用。

只是一個吻就難以招架到這個地步，一灘爛泥的南嘉本站立不穩，依靠牆面和他的膛支撐，他襯衫襟筆清淨，染淡淡的雪松香和籠統的檀香，是略顯陌生的商務化的氣息，一眼猜出來，這趟回國有多匆促。

呼吸許久沒有緩和上來，隔著薄料，知皮帶下改變，秀眉不由得一蹙，“陳祉……我真的不想。”

他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就起來了吧，是現在才察覺，這反應太悉了，腦海裏一下子就過了一遍接下來會發生的景，到底是醫院病房，設計再偏于酒店的繁華也顯得冷沉，盥洗室空間有限，沒有方便做事的位置，那大概率要麽被架在牆上，要麽坐在冰冷的盥洗臺上。

“你是不是覺得我回來就是為了辦事的。”陳祉沒有靜。

眼神躲閃，“……那你是什麽好人嗎。”

“為什麽不覺得我會擔心你。”他擡起下顎，聲線著耳際，“周嘉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還是在看來，要和是兩種分開行為，單獨計算，不會并存。

二十四小時，種種行跡，都是一盆盆潑下來的冷水。

一是在電話裏說不想讓他知道，二是他到眼前了還在瞞，三是現在，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可是沒關系。

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他可以認。

但未來的日子裏，給他一個和周今川抗衡的機會。

“我是覺得。”南嘉恍惚了下，“你不該為這點小事回來。”

就這點傷，算什麽呢。

“是小事嗎。”陳祉一字一頓，“你流了，你覺不到疼嗎。”

被這麽一提，南嘉神經忽地被刺痛。

原本不在意的手心的傷痛，突然被無限放大，抖地擡手看了下，說實話，和之前比不算什麽，可存在為什麽那麽強呢。

不由得想起不小心跑跌倒的小孩子，手心都會跌這樣的傷，如果這時候被大人看見加以安的話，小孩們會哭得格外響亮，一點疼痛被放大天大的事。

不哭的只有那些不被大人寵慣的，習慣自己舐傷口，沒人關心，不知不覺就忽視了傷痛。

原來同樣的傷痕，在不同時期，痛是不一樣的。

原來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時候覺得生死都行，有人陪在邊的時候會想長命百歲。

“都怪你。”南嘉眼睛氤氳一些水汽，擡頭對上他的視線卻無理取鬧地笑，“本來不疼的，被你提醒後覺疼了，怎麽辦。”

很多時候，當一個小孩被他養著，要給牙膏，穿子，講故事，要再傷時不要一個人承，要喊疼，要示弱，要做真實的，無需抑的自己。

“是啊怎麽辦。”他說，“那你來親我兩下好了。”

“……”

到底是誰傷啊。

怎麽每次角都要對調。

“那還是算了，不疼了。”才不討這個便宜。

“這種況，以後不會再發生。”陳祉挲腕部的脈絡，生命的脈，一字一頓，“不會再讓你一點傷，是我沒做好，養了一群廢，現在就給他們換掉。”

南嘉認為這事和保鏢幹系不大，總不能讓人隨時隨地圍方陣來保護吧。

“那個人走的時候，我刺了他一個飛刀，留下了。”思忖，“能查到人嗎？”

“可以，我看到了，你很準。”陳祉在監控裏看到了，的自衛能力還可以，連他都不知道會隨帶保命武，那把揮出去的蝴蝶刀，不論是手速，準心還是力道，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一定是有練過的。

這些年在國外吃了很多苦頭，被迫學會很多技能，本該在舞臺上大放彩，可可的妹妹仔，愣是被迫把獵槍和刀玩得爐火純青。

他補充：“你怎麽這麽厲害。”

“厲害吧，下次再發生這種況我再給你表演一次。”

“你還想有下次？”

南嘉像個剛完東西正要炫耀的賊貓，默默地垂下頭，真可惡啊，原來他不是在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