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鶯聲燕語 讓你辛苦的事都不幸福……

清淺的蘇威苦味似有似無在鼻息間傳遞。

南嘉小鹿撞似的心跳停又猛烈跳起, 後頸被他呼吸縈繞，吻清清淺淺落下，睫羽撓著, 又一道微啞笑聲落來：“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南嘉分不清是擔心的心跳更強烈還是困于他懷抱後更難以克制, 眉尖輕蹙, “你騙我……”

“你分不清嗎。”陳祉掰過的面頰，低頭繼續親的際, “我老婆這麽聰明, 分不清我是騙你還是真的嗎。”

他甚至沒有演戲，只是扔個手機不說話, 就慌張了。

擔心他是凍冒發燒, 擔心他是不是出事。

稍微想想都能猜到這是幾乎不會發生的事。

除非是抱著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過于擔心他才過來的。

已經非常在意他了。

今年是一個暖冬。

陳祉將人抱到玻璃幕牆前，這邊有一置架，高度剛好到他長的位置，悉的位讓南嘉很快意識到什麽，不自抓他襯衫襟, 低一聲：“不行……今天很累。”

“一次。”

“真的嗎。”

“嗯。”

陳祉應話的時候, 已經送了出去，剛才打視頻就很想拉開領下的線條, 這下不僅能看見低頭也能吃上，前方北城恢弘夜景，繁華的霓虹，淪為他們世界虛影，外頭雪意深，他埋得也很到底，耳際是不住低泣長, 那把嗓子潤過江南煙雨一般，鶯聲燕語，讓人不舍出去。

“你剛才就那麽擔心我嗎？”陳祉捧過的後腦，讓往前牽引靠過來，“擔心到沒懷疑過這是一個陷阱。”

南嘉悶悶不說話。

是很擔心。

信任陳祉很簡單。

喜歡他也是一件簡單的事。

應該不會告訴他，為什麽從一開始就對他那麽苛刻。

因為對他抱有太多不該有的印象和好，現實和理想對沖後，幽怨于他。

“是不是？”陳祉窮追不舍。

“嗯……”

“這麽喜歡我嗎？”

他執迷于這類問題。

輕輕：“嗯。”

“喜歡在你裏面的我，還是外面的我。”

“……”

“問你話呢，寶貝。”他咬耳際，“喜歡哪一個，還是都喜歡。”

“裏面的你是什麽？”

“你說呢。”裏面的他頂一下給一個的回答。

南嘉懵懵然理解後，忍不住閉眼，不想看他，止于口，裏面的和外面的都不想看。

他們從未在這麽高的地方做過，等人被他從置架上抱下去，被迫抵著玻璃牆面時，南嘉後知後覺意識到那答應好了的不該再來卻猝不及防全部淹沒，哽聲：“你剛才不是說一次。”

後方的人心安理得，“說了。”

“那你還……”

“坐著一次，站著一次。”

“你。”聲微啞無力，“又騙我。”

玩的好一手文字游戲。

“很累嗎。”陳祉輕聲安。

“嗯……”委屈，“可以出去嗎？”

“我沒讓你坐下來已經很恤你。”他強詞奪理，“你想想你還欠我多個小時。”

他之前為擋傷那次，答應過他要坐滿半小時，遲一天的話，會有十分鐘利息。

一個月的話，就是三百分鐘。

五個小時的利息。

南嘉輕“啊”了聲，自己什麽時候欠下這麽一筆債。

陳祉掐腰，問得很溫和，給予的卻很深，“打算什麽時候還？”

已經迷糊的南嘉想到那本坐不完的時間，瞬時趴趴，站都站不穩，後方的人輕笑，只好把抱起來放到被褥上，在舞臺上，踮腳尖，旋轉大跳，都不帶的，到他這裏稍微久一點就累了。

第二日，別說港舞的早餐團建，睡過頭的南嘉把中午應酬忘得幹脆。

還是Vera的電話給吵醒的。

“太太，家裏收到一個包裹。”

“包裹？”半清醒，“誰寄的，裏面是什麽？”

“這個我們不清楚，是從俄羅斯寄來的，需要我幫您拆開看嗎？”

意識突然清醒了些，“不用，我今天回去看。”

南嘉倏地坐起來，蹙起眉心。

又是從俄羅斯寄來的東西。

除了信，這時候能寄來的會是什麽東西。

簡單洗漱一番，陪陳祉去應酬。

晏家恤他們，飯局在同一家酒店，搭個電梯就到。

看人數更像是平輩間的小聚，東道主是北城晏家太子爺和他的太太，以及，兩個龍胎。

南嘉和陳祉不需要準備什麽，給兩個小娃娃的見面禮，陳夫人都讓人準備好。

這似乎是陳夫人特意安排的局。

南嘉看晏家這位太太很眼，應該在電影熒幕上見過，對娛不了解，看過也記不清名字，等介紹後，聽對方名為雲月，總算想了起來，果真是那位一線實力派星，真人比熒幕上更婉麗。

他們兩個孩子，完整繼承父母的值基因，哥哥英朗帥氣，妹妹可迷人。

中式圓桌，客人先座，盡管不絡，有孩子在的氛圍難免會熱鬧些。

兩個寶寶放中間，妹妹離南嘉最近，忍不住誇贊：“這兩個孩子長得真可。”

“那是沒見過他們調皮的樣子。”晏太淡笑，“家裏的牆都刷過好幾次了。”

“小孩子嘛，難免喜歡用蠟筆塗塗畫畫。”南嘉說，“要是留著給他們長大看看，還能當做一種紀念。”

“我也希是用蠟筆塗的，但他們用的是醬油。”

“……”

陳祉懶散靠坐，對打贏陳夫人的棋盤穩勝券，晏家的龍胎三四歲，正是最拆家的時候，就算南嘉再喜歡小孩子也會覺得頭疼。

晏家這兩小祖宗在晏家是最小輩，祖輩打小寵慣，晏二爺自己又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寵妻狂魔，對兩人清結晶，自然都得供著。

兩個小家夥調皮歸調皮，卻不怎麽打擾客人，尤其是小妹妹，乖乖地被媽媽教導，聲氣南嘉姨姨。

小妹妹正在學習用勺子吃飯，努力地張開小短爪子，吃的滿都是油，南嘉幫忙用紙巾拭，沒孩子，倒是一點不妨礙和晏太流養娃心得。

眼看著陳夫人的目的要達到，陳祉瞥四周，“你們兒子呢？”

話音剛落，一個花貓臉小正太從桌底下擡起腦袋。

“吃飯就吃飯。”晏二對這個調皮的兒子管教稍微嚴格一些，“你跑什麽？”

小正太可憐兮兮：“爸爸，我還想吃小蛋糕。”

晏千：“剛剛不是給過你了嗎？”

“可是已經吃完了。”

“這麽快吃完了？”他看兒子幹淨的，“就你一個人吃的？”

“不是。”小正太指了指他後背的外套，“你服也吃了。”

“……”

晏家夫妻緒非常穩定。

當爹的見慣不驚，冷靜理應對。

晏二把被油弄髒的外套褪下去後，抱兒子到椅子坐著，“行了，別，有客人在別給我丟臉。”

“哦。”

“你能不能跟你妹妹學學？”

話音剛落，小妹妹眼前的寶寶碗，被一爪子拍翻。

真是一場非常溫馨的家宴。

看得陳祉對孩子的排斥更深一層。

這小玩意養一個都夠嗆，他們夫妻居然有力一下子養兩。

南嘉一點沒覺得煩，給晏太多遞幾張紙巾幫小妹寶拭臉蛋。

“謝謝姨姨。”小妹寶沖大大方方一笑，“姨姨好漂亮，是我見過除了我媽媽最漂亮的人。”

“真的嗎。”南嘉心花怒放，“你也好漂亮。”

“那我們三個一起漂漂亮亮。”

對面的哥哥橫一：“那我呢？為什麽不帶上我。”

晏二摁住蠢蠢的兒子，“閉，吃飯。”

好一會兒才將兩個崽子安穩下來，一頓半小時的飯愣是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吃完。

南嘉和小妹寶打一片，看他們的保姆阿姨要抱人走，依依不舍拉著短短的小爪，“寶寶要不要跟姨姨回家，姨姨家裏有很多漂亮的玩偶和鑽石，還有一個大園。”

“可是媽媽說，不能跟陌生人走。”

“可姨姨不是陌生人。”南嘉循循善，朝手，“來，跟姨姨走。”

小妹寶思忖，朝自己的媽媽看一眼，約想起媽媽的諄諄教誨，但被漂亮阿姨和話語所迷住，沒多想，小子往南嘉那邊扭轉。

南嘉樂得不行，把人抱過來，“那我們走咯。”

“嗯嗯，跟姨姨回家。”

那夫妻倆愕然。

教育這麽久，結果人家三兩句就給哄走，晏太忙手給抱回來，順便教育一頓。

南嘉一直笑，還舍不得放開那小爪子。

陳祉覷，“你喜歡他們嗎？”

“啊……”南嘉支吾。

“這兩個你看看，想要哪一個。”陳祉說，“待會趁他們夫妻不注意，一個回家。”

晏二面無表：“你一個試試。”

“……”

“你怎麽能當著他們夫妻倆的面說要孩子，一點沒把人放眼裏。”南嘉忙把陳祉拉過來教訓，“好歹出去再商量。”

晏家夫婦靜默。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兩人販子湊一塊兒了。

晏家夫婦沒想到，本秉持為國家勸生事業添柴加火，結果他們夫妻倆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沒有毫生的打算，還想把他們家娃給拐走。

從酒店出來，呼吸停雪後的冷冽空氣，南嘉攏攏外套，環顧四周好久，才見到幾個石柱上覆著的雪層，其他地方都被環衛工人掃走了。

“等一會再走。”說，“我去個雪人帶回家。”

“回去就化了。”他笑天真。

“可以幹冰保存。”

“稚。”陳祉這樣說，到底沒掃的興，人去準備幹冰袋。

南方人太好辨別，不用看長相個頭，看到雪就興起想堆小雪人的就是，而北方的哪怕是小孩子，對雪司空見慣，小雪吸引不了他們注意。

南嘉在西伯利亞常年見雪，到冬天幾乎天天都是風雪，大到能將一輛汽車埋沒，風景也是港島和北城難以比擬的獨一無二。

可那時并不想欣賞，沒有堆雪人的興致。

回來後才消除對白茫茫的恐懼，和普通南方人無異，為了堆雪球，特意搜刮幾個石柱，總算堆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小雪人，扯下自己的蝴蝶結裝束上去。

陳祉：“昨天的雪下大時你沒玩嗎？”

“昨天要演出。”撿兩粒石子做雪人眼睛，“我是主演，不能生病冒，所以除了吃飯就沒出去過。”

這點責任心還是要有的。

“這裏雪都被掃走了。”陳祉說，“我開車帶你去其他地方玩。”

“不用。”南嘉不想耽擱私人航線，捧起小雪人，“這個就可以了。”

覺得小雪人太單調，又從摳走他一枚袖扣，當針給按上去。

用兩個私人品堆砌，雪人像被注靈魂。

“像不像小孩子。”問。

“不像。”陳祉一睨，“雪人很安靜，沒小孩那麽煩人。”

“別老說別人，你小時候肯定也調皮。”

扯著扯著就遠了，他笑又沒笑，“你覺得以我們倆的基因，生出來的會是什麽樣的。”

陳祉很小時就在私人莊園裏馭馬，騎，各種球類運。

南嘉也是很小開始練舞，子看似溫和，也有自己主張。

結合兩人的基因，不管男孩孩，都不是省油的燈。

“陳祉。”南嘉終于忍不住好奇，“你真的是因為小孩子調皮才不喜歡的嗎？”

“反正不喜歡。”

繁衍是人類本能。

但他想違背人類本能，自我主控思想。

“但我覺大部分小孩還是可的。”南嘉思忖，“你剛才看到了，有孩子的家庭多熱鬧，看著自己孩子慢慢長大，你不覺得這對做父母的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

“不幸福。”陳祉淡淡否決，“讓你辛苦的事都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