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楊松了一大口氣,坐下繼續慶祝生日,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在提起錢的事。
他以為事就這樣過去了,應倪也是這麽以為的。但一周後,接到了周斯楊母親的電話。
“應倪,雖然你們家出了事,家道中落,但斯楊要是真喜歡你,我們也不反對……但我明說,斯楊單純,可我們不是好騙的,學費的事就算了,勸你以及你父母不要打我們家的主意!!”
蘇阿姨一向不喜歡,但不至于如此疾言厲,應倪一臉懵遭,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爸媽做了什麽。
在了解完事的經過後,應倪給林蓉苑打電話,急得直跺腳:“你們怎麽能找周叔叔和蘇阿姨借錢呢!”
林蓉苑無奈嘆氣:“這不是沒借嗎,做生意借來借去的周轉資金很正常。”
“那你也不能找他們家借啊!”應倪攥著手機,急出了哭腔,“爸在嗎?把電話給爸!我和他說!”
在醫院的林蓉苑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拉投資拼酒,拼出胃出的應軍鈺,“不在,你爸出差了。”
應倪掛了沒多久又打過來:“他電話怎麽打不通?”
“沒電了吧。”說完林蓉苑頓了頓,有些哽咽,“別給你爸打電話,他也累,放過他吧。”
那天晚上,周斯楊來餐廳接應倪下班。說什麽應倪不搭理他,連個白眼都不給。
周斯楊坐在卡座裏抱著頭思索很久,把最近一周的言行都複盤了一遍,沒發現有能惹生氣的地方。
下班後,周斯楊一路跟隨,到寢室樓下他拉住了的手。
應倪扭過頭:“放開!”
“怎麽了?”周斯楊越抓越,“你到底怎麽了?你說啊,說了我才知道哪裏錯了。”
“有什麽好說的,回去問你爸媽。”
周斯楊松開右手,左手仍把鉗住,他掏出手機,現在國時間是下午兩點,他媽媽蘇雲睡午覺的時間。
周斯楊不管不顧地撥過,應倪見狀去搶手機,“不許打!”
周斯楊擡高手,應倪跳起來一把奪過,手機沒拿穩,飛了出去,砸得哐當響。
兩人著碎雪花的屏幕,同時松了手。周斯楊氣笑了,“不是你讓我問的嗎?”
“不用問了,我爸媽找你爸媽借錢,你媽覺得我們家是騙子,打你家主意!”應倪鼻孔出氣。
知道原因就好辦,周斯楊聲音緩了下去:“我媽給你打電話了?”
應倪不說話,扭過頭去不想看他。
周斯楊繞到跟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那人就那樣,小心眼子。”應倪轉到另一邊,他跟著陀螺一樣轉,“還有,不借錢不是因為信不過你們家,是你爸現在病急投醫,投進去的都是些垃圾項目,借了錢也是打水漂,反倒背一債。”
應倪甩過臉,對上他眼睛。
微紅的雙眸滲出倔強的怒氣:“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們家再也好不起來了是吧!“
周斯楊抓了一把襟,像是不知道手往哪裏放,要急出病來了。
他深吸口氣,“我比誰都希你們家好起來,越好我越高興,越好我們結婚的可能越大。”
“呵我就知道,”應倪難得快要哭了,仰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把滾到眼角的淚水回去,“上說著無所謂,其實心在意得很,你去找鄭藍啊,家好,不僅有錢,還有權,你們門當戶對,馬上就可以結婚!”
周斯楊不知道該怎麽辦,抓狂地在原地跳了兩下,他覺得自己要被瘋了。一直在心裏默念冷靜、冷靜,應倪不是那個意思,生起氣來就胡言語,控制不住自己。
“你先上去,等明天,等我們都冷靜下來再慢慢談。”
冷靜?還慢慢談?
都快被他家瘋了,還要讓冷靜!
應倪將哽咽吞下去,甩開他手,“明天不談。”
“好,後天,大後天,你說哪一天就哪一天。”
應倪看著他,冷冷道:“哪一天都不談,我要和你分手。”
他們約定過,吵架絕對不說分手。應倪也確實做到了,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的架吵了無數次,但從未提過分手兩字。
周斯楊去扯,卑微地懇求:“應倪,別這樣……”
……
之後的畫面應倪不願意再去回憶,那晚說了很多傷人的話。只記得周斯楊最後站在那兒,微駝著背,雙手拳頭在邊。
那雙最喜歡的眸子漉漉地著,低聲道:“應倪,你要是還不挽留我,我就真的走了……”
“每次吵架都是我哄你,沒錯也要哄你,這回換你好不好?”
也同樣了拳頭,只不過手藏在背後。想說別走,但話到邊又變了:“早就不喜歡你了!快滾!”
周斯楊定定地站在原地,很深地著。像是要在這短暫的瞬間將牢牢記住,然後再徹底忘記。
應倪也定定地看著他。
最後周斯楊無力地笑了下,轉過去。
在他走遠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周斯楊……”
輕飄飄的低喃鑽進風裏,卻遠遠傳不進背離開的耳朵裏。應倪指甲陷進裏,看著他漸行漸遠,逐漸消失的世界裏。
……
後來應倪想過挽留,但每次編輯好的短信都會因為一些事擱置。其實心裏清楚,這些洗頭發做飯的小事完全構不阻攔。
幻想著周斯楊出現在寢室樓下,像以前那樣死皮賴臉地來纏。只要這一次,最後一次,只要他出現,馬上道歉。并且不管以後發生什麽,這個世界變什麽樣,都堅定地和他在一起。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可沒有等來,只等到一年後的一句生日快樂。
那時候已經回國了,應軍鈺剛過頭七,林蓉苑躺在icu裏生死未蔔。蹲在診室外,背靠冰冷的牆壁,手指麻木地打著字——“周斯楊,我一點也不快樂”
一個字一個字地編輯完,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
然後如此反複,直到將號碼拉黑。
第二年,應倪收到了另外一個號碼發來的生日祝福。
這回沒有拉黑,因為只要想發對面可以申請無數個號碼。
并且。
這個世界上除了周斯楊,再也不會有人祝生日快樂了。
于是讓這串號碼靜靜躺列,生日祝福貫穿了第八個年頭。
畫面斷斷續續地閃過,應倪手背抹了一把眼角,趿上拖鞋下床煮面。
鍋裏咕嚕的沸水蒸騰出白白的霧氣,應倪同時開了兩個竈,右手邊的用來煎蛋。等待的時間裏,撈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看了又看,思忖再三後,最終點開了輸框。
回複了兩個字:【謝謝。】
同樣一個句號,簡簡單單的回應。
撈面的時候想,沒有別的意思。
二十歲之前是小公主,二十歲後比灰姑娘還不如。生日沒有鮮花,沒有漂亮的禮,閃耀在蛋糕上的燭消失殆盡。為舉辦party的父母一個長眠于地下,一個深睡于病床,也不會再有人苦練一周從袖子裏變出支玫瑰花。
所以這些年來,能有一個人記得生日,送上始終如一的祝福。很。
面有些了,應倪撈起來過了道涼水,將煎蛋放在最上面,破天荒得擺了個盤。
端起來的時候,放在電飯煲旁的手機篤得響了一下,咣得放下碗,因為放太急而燙到指尖上耳朵。
再撈過手機,屏幕吐出舌頭。
不是短信,是微信消息。應倪看見頭像是企業標志的聊天框撇了下角。
和陳桉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通六分鐘由烏龍引起的對話。時隔一個月,他發來了一張圖片。圖片角度斜得刁鑽,背景是在車,線昏暗的程度像是隨手一照,連焦都沒對上。
接著。
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陳桉:【你的?】
應倪面無表地點開圖片。耳機靜靜躺在他手心,明晰縱橫的掌心了背景板,不用刻意放大也讓人注意到中間那一直蔓延到虎口的紋路。
高一下學期有段時間流行看手相,餘皎皎作為玄學忠實好者,也不管人樂不樂意,天牽著同學手腕練習。
在一個課間強拽起趴在桌上睡覺的應倪的胳膊。應倪有點煩,但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將胳膊展,五指張開,讓看得更清楚。
餘皎皎看著看著開始蹙眉。應倪支起下問:“怎麽了?”
餘皎皎指著中間那道:“這是頭腦線,長短表明智商的高低,越長越聰明。”
開什麽玩笑,這樣說起來,IQ測試可以不用存在了。
心裏雖這樣想,但應倪緩慢坐直,很嚴肅地看著那條線, “我這是不是很長?”
餘皎皎商一向低得可憐,“短!巨短!”
“……”應倪想回手,餘皎皎拽著不讓,爭執之下,餘皎皎忽然往旁邊欸了聲,拽了只胳膊過來。
把手拉到應倪手旁對比:“你看看,這才長,我們班最長的。你連他一半都沒有哈哈哈!”
應倪當時坐著的,因為懶得擡眼而視線水平。只看到那個人穿的是明德校服。
班裏只有滿是頭皮屑的羅瓚和另外一個不出名的公益生常年把土不拉幾的校服套上。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應倪選擇不擡頭。因為極有可能是羅瓚,怕自己生理反型地彈跳開或者做出類似行為,進而嚴重傷害到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應倪冷淡地“哦”了一聲,用力回手,重新將臉埋下去。同時翻開本書蓋在頭上,用袖子掩蓋住鼻。
遮得嚴嚴實實的,像是不想被旁邊的人污染。
餘皎皎看到這一幕,緩慢松開男生的袖,作略顯僵滯。
男生什麽也沒說,拿著水瓶繼續去前面接水。淡淡的緒不知是看不出應倪的厭惡,還是覺得無所謂。
……
應倪記不好,但橫貫整只手掌的紋路讓人歷久彌新。餘皎皎拽來的人明顯是陳桉。
思及此。放下手機從旁邊出筷子,借著廚房暗黃的線測量頭腦線,爾後拇指卡著位置上手機屏幕對比。
由于不知道陳桉手掌究竟有多大,憑著記憶加覺放大圖片,折算完空間折疊度後。得出兩個結論:
1.陳桉的頭腦線長得逆天
2.確實沒有他的一半長
或許是陳桉如今的就和頭腦線的寓意形了毫無疑義的印證,這樣的結論讓應倪産生一種堵在嚨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的讓人窒息的挫敗。
緩緩嘆了口氣,面無表地撈起手機,要死不活地回複:
【no】
三秒後。
陳桉又發來一張圖片。
這次的拍攝手法端正嚴謹,清晰高亮地突出重點——
耳機倉底部因為刮花而被上“MM”兩個字母。
陳桉:【不是嗎?】
陳桉:【不是我就扔了】
應倪抿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複什麽。
否認耳機就真的沒了,承認又好像有什麽癲病。
算了。耳機是原裝,買一個新的要不錢。沒解釋先前的否認,直接說要。
陳桉:【時間?】
這段日子應倪一直蹲在家裏,倒是從早到晚都有空,反觀陳桉……想起不知道是幾天前的新聞推送,標題是:【陳桉閃電訪歐:中國新能源能否闖歐盟?】
所以確定時間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應倪:【看你吧,我都】
拇指滯住,忽然想起陳桉手臂傷的事。
雖然覺得于他而言,那點傷口可能還沒到醫院就愈合了,無傷大雅。但不想欠人,也正好生日吃頓好的。兩頓并作一頓省錢。
就算陳桉沒空不來,那是他的事。反正算單方面把人了了。
于是刪除重新編輯。
【今晚行嗎,請你吃飯】
消息發送過去後,攥著手機靠在竈臺旁等待。窗外傳來忽近忽遠的蟲鳴,餘裏碗中的面坨了一團。
像是過了很久,但也就十幾秒的功夫。當重新擡起眼皮,視線瞄到吃飯兩個字時。
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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