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廳黑黢黢的，僅樓道前傳來微弱的亮。

放映的是什麼影片賴可已無暇顧及，在轟的音效中，二人的呼吸似乎都能聽到。

門外是路過的剛看完電影的人們，他們間只隔著一扇虛掩的門。

賴可被桎梏在莫倦窄小的臂彎中。

開始擔心會不會有人像他們一樣好奇來看兩眼，然后發現躲在這里的他們。

“莫老師……怎麼了？”

莫倦微微低下頭，鼻尖過的發頂。

“沒什麼，就想抱抱你。”

賴可：“我們可以回家抱啊……”

在電影院摟摟抱抱多不好，傷害單狗不說，萬一被發現了不得上熱搜。

話未說完，莫倦雙臂已將小姑娘錮在前，下擱在肩膀。

熱氣噴灑在的頸側。

賴可其實都沒反應過來，覺得莫倦好像在和撒。

想完又自己否定自己。

莫倦是個嚴肅的人，怎麼可能撒。

難道是看電影的時候太投忽略莫倦了？

“莫老師……好了沒有呀？這場電影聽著也要散場了……”

莫倦搖搖頭，“再抱會兒。”

賴可無法，站著充當一個人形抱枕。

但這樣的莫老師讓覺得可的，真想記錄下來，等老了可以回憶。

過了大概半分鐘。

“開始片尾曲了……莫老師，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但片尾曲一出，就聽出這場電影真是奧特曼了。

“莫老師？”

賴可細白的指尖在他后肩了一下。

莫倦沒。

就在賴可準備第二下的時候，莫倦偏頭堵住的。

片尾曲的音效漸漸變大。

燈驟亮，原本安靜的放映廳一點點變得嘈雜，大家起談的聲音蓋過片尾曲。

腳步聲逐漸近門口。

賴可微微睜大眼睛，開始推莫倦。

人要過來了！！

誰知，莫倦紋不，反倒有加深這個吻的跡象。

賴可著急也沒用，推不莫倦，唔唔了兩聲。

從這個視角瞥去，已經有兩個人有談著并肩朝門口走來。

“幾十年前的老電影，好無聊。”

“愚昧！那是你不懂！”

“下次再陪你看這種降智影片，我寧愿加班……”

賴可心跳都停了停。

要是真的在公眾場合被撞見接吻，那才是社死天花板好嘛！！

況且莫倦的份，被拍下來了不妥妥的要上熱搜？

連鍵盤俠會打什麼字都想好了！

再一眨眼，他們繞過來了！！

“噯？那里好像有人？”

咚——！

門撞上墻，嚇了正出放映廳的兩人一跳。

但門口那里空空如也。

“難道是老鼠？？”

……

賴可被莫倦牽著跑出放映廳，小心臟噗通噗通跳，速度就沒停下來過。

差點被發現，太嚇人了。

“莫老師，你，你慢點……”

匆匆跑步中，賴可戴好口罩。

如今趕上影片結束，外面都是人，他們混跡在人群里，雙手牽著。

莫倦放慢腳步，“累了嗎？”

賴可：“還好，就是害怕，差點就被發現了。”

莫倦：“我在，不用怕。”

賴可心里誹腹。

就是因為他這麼突然親，所以才會怕的啊！

好在有驚無險，他們跑得快，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臉，算是在電影院地了個。

只希監控拍不到他們所站的位置。

渝城的冬天不下雪，晚風卻比任何地方都要刺骨。賴可出了電影院后手就被凍僵了，放到邊哈了口氣。

出門急，忘記戴手套了。

莫倦見狀，將的手捂住手心。

“咦，莫老師你的手平常都是冷的，現在竟然是暖和的耶。”賴可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

莫倦低聲道：“嗯，特地為了暖你。”

賴可臉蛋凍得紅撲撲的，“真的呀，我也想要這個技能，這樣我就能暖你了。”

莫倦微微一。

他下意識地對賴可好，已是將當生命中的一部分。

殊不知，賴可更已將維護莫倦當生活的本能。

……

過年前半個月。

沒有工作和學習，他們都要收拾東西回海城，主要是賴可總不能一直待在莫倦家。

尋常學校放假，早就回家了。

況且賴可還不確定管瓊香他們到底有沒有在網上沖浪，要真發現談，好歹來個電話給個心理準備。

這樣不上不下的，要回去打探打探口風。

上飛機前，賴可信誓旦旦道：“莫老師你放心，今年過年就來我家過，我爸媽肯定沒意見。”

莫倦莞爾道：“好。”

回家，也意味著要和莫倦分開，賴可心里多舍不得的。

如果他們是一家人就好了。

賴可拍拍臉，覺多恨嫁似的，要矜持矜持。

終于到了分別那一刻。

賴可碎碎念地待：“莫老師，這段期間我可能要走親戚，不能天天來找你，但我找到機會肯定會來找你玩的，等我哦。”

說完，撲到莫倦懷里。

悶悶不樂。

“唔……舍不得你。”

他們的周期滿打滿算也有了半年，期間他們常常會分開做自己的事，但一有空就會黏在一起。

這次的分隔周期估計會以月為單位。

就算期間能逮到機會見面，哪夠呢，都不足以擁有莫倦。

“寶寶，我也是。”莫倦摟他的小姑娘，“我也舍不得。”

賴可：“要不……”

莫倦在后腦輕輕一拍，“外面冷，回家吧。”

賴可耷拉著，“喔。”

行李箱回到手里，賴可一步三回頭。

“我真的回家了哦，你到了也要給我打電話。”

莫倦答應：“沒問題。”

賴可依依不舍：“晚上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可以打視頻。”

莫倦道：“好。”

賴可拖著行李箱幾乎在原地打轉，“我找到機會會來找你的。”

莫倦眸里如融化春水：“我等你。”

賴可張張，還要說話，莫倦已經溫聲打斷：“該回家了，我到了會給你打電話，晚上和你視頻，有機會，我也來找你。”

賴可閉了。

“我真的走了。”

莫倦道：“去吧。”

賴可說是走了，但走的速度很慢，即便沒有回頭，也能到背后那縷視線隨。

風里站著冷的，海城昨夜下了場雪，地都是的。

只有到了，莫倦才能安心回家。

賴可鼻子，沒有回頭。

背影消失在莫倦的視野里。

……

莫倦不在邊的日子如想象般難過。

家里有管瓊香，有賴青，有阿姨，父母沒有哪里不好，他們一直都很寵。

但賴可生命里缺了莫倦那麼多年，得到了又分開，總會顯得悵然若失。

每晚的視頻電話是唯一的藉。

“寶，今天去你舅舅家，收拾好了沒有？”

管瓊香來敲門。

賴可正把的小靴子穿上，“好了好了，我子穿厚了塞不進去，馬上——”

過年前三天舅舅家請客吃飯，這是傳統，家里親戚多，時間只能前前后后得安排。

等換好服，就和管瓊香一起下樓，賴青等在車里。

“我寶貝兒打扮起來可真漂亮。”賴青調車空調溫度，“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賴可欣然接贊，反將一軍：“爸爸，難道我不打扮就不漂亮了？”

管瓊香上副駕駛，贊同道：“寶怎樣都是最的。”

賴青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行，我說不過你們，東西都拿齊了？”

“拿齊了，走吧。”

在去舅舅家的路上，賴青從后視鏡往后去，賴可看了眼手機，就出神地向窗外。

“寶啊。”

賴可回神，“啊？”

賴青打探敵，“馬上就畢業了，不打算在學校談一場？我有個朋友的兒子……”

“停。”賴可興致乏乏，“我大四也不在家，沒礙著你們呀，怎麼要給我相親了？”

賴青：“說的這是什麼話，爸怎麼可能嫌你煩呢，這是為了你的終大事著想啊，況且那孩子真不錯。”

賴可：“我還小呢，不急。”

等的就是這句話。

賴青道：“也是，我和你媽也想讓你多陪咱們幾年，談啊，嫁人啊，都還太早了。”

賴可終于聽出不對，警鈴大作。

一家子人，誰比誰更，可是親生的。

“爸爸，你這可就迂腐了，現在提倡自由，我不談，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要是遇到了，肯定得抓呀。”

賴青終究是個老狐貍。

“是這個理，既然這樣，那你不去見見我那朋友的兒子，怎麼就確定不是對的人呢？”

賴可：“……”

過分！既然他不仁，就別怪不義了。

“爸爸。”

“嗯？”

“我那天拿著你的魚竿去釣魚，從里面掉出來一樣東西，你猜是什麼？”

賴青坐直了。

管瓊香加群聊，“什麼東西藏在魚竿里？”

賴青：“咳咳咳咳咳咳——”

管瓊香睨他一眼，“要咳嗽下車去，別傳染給寶。”

賴青對著后視鏡使勁給賴可使眼，就等與在后視鏡來個深對視了。

賴可偏偏不遂他意，“呀，是什麼呢？爸爸你記得嗎？”

賴青：“哈哈，能有什麼，小蝦米吧，下次我一定洗干凈……啊，舅舅家到了，咱們下車吧。”

本場battle以賴可勝利告終。

只要把握住了老父親的把柄，就不愁他來威脅自己。

私房錢，果然是中年老男人的痛。

到了舅舅家門外，搬禮品盒下車前，賴青悄悄溜到賴可邊。

“寶，咱這樣，我不你相親，你也別告訴你媽媽我藏錢的事，怎麼樣？”

賴可比了個OK。

父倆就此達協議。

家庭氣象一派祥和。

在舅舅家，賴可去和舅舅舅媽問好，得到估計是年后的最后一個紅包，剩下的就是大人們的節目。

小孩子可以到撒歡了。

舅舅家住的古古香的四合院，院外有假山流水，賴可小時候最喜歡到這兒來玩水。

不過一場大雪將水都凍住了。

賴可趁著沒人管，找借口跑到外面去和莫倦打電話。

“莫老師，你在干嘛呢？吃早飯了嗎？”

莫倦正站在窗邊看雪，海那邊是家的方向。

“吃了，你不是說今天去舅舅家？”

大早上，賴可就給莫倦發了消息，匯報今天出行況。

“對啊，我現在已經到了，找著機會就給你打電話。”

過年家里要做的事很多，祭祖，走親戚，打掃布置，原以為可以找到機會出門，結果當了半個月的夫石。

“剛才真的好險。”賴可向他分和賴青的極致拉扯時刻，“我爸不知搭錯哪筋了，竟然要給我相親，好在我反應快，反將他一軍。”

莫倦道：“相親？”

“對呀，可能嫌我在家里礙眼了？”

賴可得意洋洋道：“不過那又怎樣，我爸在家藏私房錢的每個據點我都了如指掌，他威脅不了我的。”

“他要是真安排我去相親，我就和他魚死網破，把他藏私房錢的事全都告訴媽媽！”

小姑娘生在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所以才能養得這麼好。

幾朵雪花飄落。

賴可抬頭天，手接住一片雪花。

“莫老師，下雪了。”

下雪了，好想見你呀。

“嗯。”莫倦打開窗戶，將手出窗外，一片雪花靜靜飄落在他手心。

他也是。

雪花融化在手心，賴可沒事也能自娛自樂，“咱們這算不算在同一片天空下，賞的同一場雪？”

“算，為什麼不算。”莫倦道，“寶寶，你的第一首單曲，在大年初一發行。”

賴可踩著靴子在雪堆里踩來踩去，“我知道呀，你發給我啦，謝莫老師的辛苦勞作，最喜歡你了。”

“你喜歡誰呀？”

一道清靈如百谷鳥的聲在耳邊響起。

“啊！”

賴可被這道聲音嚇到手掛了電話，扭頭一看，穿得可可的小姑娘正彎著眼睛看。

管萌，外號小果子，舅舅家的兒，十七歲，的表妹。

“管果子你嚇死我了！”還害掛了電話，“你跑外面干什麼？作業做完了？”

管萌目前高三，寒假放假就放七天，七天后要回學校補課。

即便放假，也有做不完的試卷。

“不提作業我們還是好朋友，一天悶在房間做作業都累死了。”管萌生無可道，“不過，柚子你不老實，是不是背著大人談呢？”

們倆的關系好，賴可都不背著：“我二十一了，什麼談還背著大人。”

管萌一臉八卦：“真的談了呀？和誰和誰？長得帥不帥？聽說音樂學院的都是帥哥哎。”

“小小年紀懂什麼帥哥。”

賴可老神：“我的男朋友，比學校的帥哥帥多了。”

管萌：“真的？給我看看，有照片沒有？話說你不是喜歡莫倦非他不嫁嘛，終于想通啦？”

只要去過賴可家的人，都對追星的事一清二楚。

管萌沒笑話。

“想通什麼，我男朋友就是莫倦。”

聞言，管萌一愣。

賴可正得意呢，“你也不用太驚訝，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有莫倦當男朋……”

話音未落，管萌就跑進了屋。

“爸媽，柚子走火魔了！說男朋友是莫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