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起了不堪的往事,語氣變得哽咽,尹棘這才意識到,原來,誤認為那包小熊糖,是某種新型毒品。
留學的那段時間,確實聽說過,有販子在賣小熊糖形狀的致幻劑,吃上一顆,會連自己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也不怪Selena會誤解。
在東歐的偏僻街巷,當看見個陌生男人,戴著眉釘,氣質還壞不羈,因為一包小熊糖,跟推推搡搡。
不往那方面去想,都怪了。
原叢荊彎,撿起那包糖。
在尹棘跟Selena耐心解釋原委時,他輕嗤一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聽完尹棘的解釋後。
Selena滿臉錯愕地看向他:“……”
原叢荊淡淡瞥著:“還報警嗎?”
Selena:“……”
“你好。”他說,“我是尹棘的朋友。”
Selena有些尷尬道:“你好…我是尹棘的同學,剛跟合作過一部獨立電影,我Selena就好。”
出乎尹棘意料的是,沒用提醒,原叢荊就主跟Selena打了招呼,本以為,在的朋友面前,他也會擺出那副囂張又目中無人的模樣。
但沒想到,雖然跟Selena起了些沖突,原叢荊的態度卻很禮貌。
晚七點,終于排上位置。
三個人踏進鋪著紅褐長方小磚的餐館,裝潢樸質且溫馨,典型的德式田園風,主打伐利亞傳統菜肴,店煙,放眼去,基本都是當地人。
柏林是座夜才沸騰的城市。
酒釅夜濃,食客們暢快聊著天,德語輔音多,聲帶更明顯,刀叉和瓷盤的撞聲,店員來回走的足音,數不清的聲響,彙聚近乎失真的白噪音,頗有氛圍。
一樓沒有多餘的餐位。
店員引領們攀上紅木環形梯,來到二樓,前往靠窗位置的卡座,吊燈線昏黃,目一張深棕原木桌,表面紋理溫厚,寬敞又軒豁。
Selena抱著游客心態,想試試傳統的德國烤豬肘,盯著菜牌,說道:“這家店的豬肘好像不能點半只,幸虧來了位男士,不然我和你肯定吃不了一整只。”
尹棘和Selena并肩坐著。
原叢荊眼神寡淡,坐在們對面,擡手隨意松解著牛仔外套的黃銅紐扣,又支起下,沉默看向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景,顯然百無聊賴。
尹棘上附和著Selena,說可以多點幾道菜,卻擔憂原叢荊會吃不慣德國菜,還好,這家餐館有甜品單。
在菜單四搜尋巧克力蛋糕時,Selena在耳邊說:“我想喝些黑啤酒,但這家店的酒不是自釀的誒,只有瓶裝的。”
“我也想喝……”話說到一半,尹棘下意識看了看對面的原叢荊。
他的目,也在這時過來。
帶著幾分探尋的意味,甚至,還夾雜了震驚的愫,跟抓到煙時的表差不多。
頭皮瞬間發麻,如掠過一陣電流,還沒喝酒,就被異樣的眩暈強勢籠罩。
眼前被大片大片的藍占據。
有他牛仔外套的水洗藍,有手邊包裹銀叉的方格餐布上的普魯士藍,都是低飽和度,又沉靜的彩,此時,卻滲出強烈的侵略意味,像火焰心髒那抹幽微的藍,溫度更燃,也更滾燙。
臉頰也莫名發熱。
只好低頭,佯裝去看菜單,不敢直視他的目。
在原叢荊的面前,竟然也有恥了,可他那麽清楚的黑歷史。
也經常對他暴暗面。
但現在,卻開始憂慮,這又煙又酒的做派,會讓他反。
在他眼裏,是不是變了小太妹,或是個充滿了危險因子的壞人?
留學的短短一年景,到資本主義文化的腐蝕,變得無拘無束,放浪形骸。
但也不至于,用那種眼神看吧。
就沒見過人喝酒嗎?
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篤”的一聲。
原叢荊曲起食指,叩響桌面,召回飄忽的思緒,他偏過腦袋,懶懶淡淡地問:“你不喝?”
尹棘猶豫幾秒,回道:“要喝的。”
悄悄舒了口氣。
只是喝瓶啤酒而已,都怪原叢荊大驚小怪,搞得力山大。
啤酒和佐餐面包籃最先上桌。
店員同時拿來一把多功能啓酒刀。
原叢荊的手型很好看,指節骨,修長分明,他將兩瓶啤酒對在一起,單手握住其中一瓶的頸部,另手的食指和中指,圈住另瓶酒,瓶蓋抵住瓶蓋,咔噠一聲,沿著桌邊,向下敲。
沒用任何工,就啓好了啤酒。
一套作,行雲流水,稔到看不清招式,像變了場魔,他將啤酒咕嘟咕嘟地倒進明的收腰杯裏,上端很快積起綿厚實的泡沫。
男人的神態漫不經心,并沒有刻意耍帥,頗像那種常年混跡夜場,游戲人間的浪玩咖。
尹棘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不免多看了幾眼。
快吃完時,店員過來,對尹棘說,POS機壞了,需要一位客人,下樓去款臺買單。
尹棘用中文,同Selena和原叢荊說明況後,原叢荊主提出,他下去付錢。
等他暫時離開餐位後。
Selena開玩笑道:“你朋友到底是堂堂中華男兒郎,雖然也在國留學過,但跟生一起吃飯,會主買單,不像國佬,就算都開始date了,還是會在餐桌上搞AA制。”
“文化環境不日樣伐。”尹棘的舌頭變大,說話的吐字,也開始含混。
的酒量是個迷。
忽上忽下的,今晚,只是喝了500ml的黑啤酒,腦袋就變得暈暈乎乎。
但吃飽喝足後,好開心。
一是因為,終于跟原叢荊見了面,二也驚喜于,他在的朋友面前,很禮貌,在跟們相時,氛圍也很愉快。
回味起吃掉的食。
對烤豬肘和德國香腸的一般般,但很喜歡腌酸菜,和那道伐利亞傳統沙拉,裏面除了新鮮的底菜,還鋪上烤明蝦,幾枚對半切開的無花果,和輕薄的生火片。
又加了些切小塊的西柚,西柚是偏酸,偏的,但放在沙拉裏,提高了口味的層次。
回國後,又要節制食。
想到這裏,,那個看似靜滯,實則旋轉的小黑,又在不滿地囂著,著。
Selena酒量不錯,但喝完酒後,變得很話嘮:“Yin,你跟我說實話,那個男生,真的只是你的朋友嗎?”
“啊?”尹棘怔了怔,眼神發懵。
沒等回答。
Selena一副了然的模樣:“懂了懂了,那你的這個‘朋友’長得可真帥,或者,按中國話來講,能做俊吧。”
“他小時候就這樣。”尹棘隨口說道,“模樣像個孩似的。”
Selena問道:“青梅竹馬?”
“嗯。”尹棘點了點頭,“小時候,還在我們家寄養過兩年。”
Selena有些興:“好刺激!”
尹棘:“?”
Selena解釋道:“這種像哥哥,又像弟弟的覺,總有種背德的骨科,這裏可是在德國,嘖嘖,還是在柏林,柏林前市長怎麽說得來著?Arm aber sexy,貧窮但是。”
“你和他都不貧窮,所以,總得在這裏一回吧~”
尹棘險些被最後一口啤酒嗆到。
“還是算了吧。”咳嗽道,“我跟他…還沒到那一步呢。”
Selena卻說:“但他看你的眼神,都快要拉了誒。”
尹棘:“什麽?”
Selena:“我們吃飯時,只要你開口說話,他都在看你,一秒鐘都舍不得移開,那眼神像要撲上來,把你拆吃腹似的。”
尹棘:“可能是因為…他脾氣不太好?看人的目,比較兇?”
Selena:“……”
“不管了。”又說,“反正,待會兒我自己回酒店,我準備拿iPad重溫一遍《柏林蒼穹下》,你就跟他找個夜店,先些Sexy的氛圍,然後直接去他的住,自從電影殺青後,你的緒一直不對勁,正好借此發洩發洩力。”
尹棘:“?”
Selena睨:“別不信,你絕對是缺sex了,你竹馬材那麽好,還有野野壞壞的勁兒,一看,那方面就特別厲害,能把床都搖塌的那種,跟他do,會有種被猛-的覺,最原始的快意,保管你一夜過後,什麽煩惱都忘了。”
尹棘:“……”
Selena到底自在國生活,某些方面,比較開放,但尹棘一聽到的那些描述,就覺得臉頰燒燙,渾都不自在。
這時,原叢荊恰好回到座位。
他臉上沒什麽緒,淡淡看了一眼,或許是酒作祟的緣故,心率莫名開始加速,再想起,Selena的狂言狂語。
又變得不敢同他對視。
尹棘悄悄吸了口氣。
緩解著大腦的缺氧,出手,了雙頰,努力地想要下,越來越上頭的醉意。
按照Selena的推斷,原叢荊在那方面,應該很有經驗,也很會。
但尹棘在這種事上,總有一種莫名其妙,且準到可怕的直覺,能夠斷定,原叢荊他沒有經驗,還是個男。
Selena被他的外表蒙騙了。
畢竟,原叢荊在惹生氣後,做出的舉,笨拙到,讓想要發笑。
他竟然,用一包糖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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