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燃BurntV：大家周末快樂！孤家寡人一個，要是有哪個戰隊愿意收留我，記得滴滴我哦~

……好做作。

老默翹著二郎，看著趙時燃新發的微博，糾正道：“是收留我們仨好不？”

趙時燃：“我要這麼寫，我估計咱仨得自己出資辦俱樂部了。”

加菲：“也行啊，眾籌唄！咱們三家湊一湊，沒準有機會。”

有個錘子的機會。

現在的不好帶啊，不就。

不過趙時燃的還算是專一。

他微博一發，們就去聲討N.G了。

確實，N.G這件事辦得太垃圾，像張河這種只顧眼前利益的小人，也注定走不了多長遠。

他們三個一走，N.G散不散是不知道，新隊伍最起碼也得修整磨合個一年半載。

很快，就有好幾家戰隊聯系了趙時燃。

都是些小俱樂部，大的那幾家目前還沒什麼靜。

俱樂部大小趙時燃倒是無所謂，只要能打比賽，只要能和老默還有加菲同隊，其他都可以商量。

周日下午，黎枝回了N市。

姜慧在家收拾東西，見到家，問起了趙時燃的況。

“還好。”黎枝答。

姜慧問：“過兩天你生日，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都行。”

黎枝不大慶祝生日，尤其是要大張旗鼓請客吃飯的那種。

不擅長在飯桌上說客套話，被迫營業的話，會非常不舒服。

生日和期中考試在同一周。

黎枝還在昏天黑地地刷數學題，冷不丁聽到丁微在喊的名字。

偏過頭去：“什麼事？”

丁微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張思南先暴發出了驚人的聲。

“荔枝大佬！你快看窗外！”

轉看向窗外，黎枝的眉頭不可抑制地挑了兩下。

無人機平穩地飛著，正用自己小小的輕輕地撞教室的玻璃。

上面有一條豎掛的彩條——黎枝，生日快樂。

黎枝打開窗戶，無人機飛進了教室，里面傳來悉的聲音。

“快拆開看看，有送你的禮！”

這個聲音。

張思南率先反應了過來：“是Burnt的聲音啊！”

這麼浮夸的手筆，除了趙時燃還能有誰。

黎枝取下無人機上綁著的禮盒。

里面是一條鉆石項鏈。

有生說：“哇，好大方，這個好貴的。”

陸芊芊酸得不行：“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黎枝輕笑了一聲：“你是假貨用多了，所以才這麼磕磣麼？”

“你才用假貨呢……我上的可都是正品！”陸芊芊分辯道。

“也是。”黎枝冷冷地看了一眼，“份也用的假的，更何況是上的東西了。”

陸芊芊的臉瞬間慘白。

無人機飛了出去，黎枝拿出手機，給趙時燃發消息。

黎枝：謝趙總給小黎送來的禮。

趙時燃：你好方哦。

黎枝：還好是自習課，班上沒老師，不然你完了。

趙時燃：要完也是你完，哈哈哈。

黎枝：哦。

趙時燃：覺怎麼樣？是不是倍兒有面子？

黎枝：你下次別這麼高調了。

趙時燃：那怎麼行？你趙哥怎麼能讓你的生日和別人的一樣。必須閃耀全學校，好嗎？

黎枝：……

也確實是閃耀整個學校了。

一下課，就有別的班的人來打聽。

整個下午，高二的同學們都陷了“三班的黎枝是誰，好幸福好羨慕”的嘆之中。

黎枝沒眼看。

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剛放學，背著書包就往教學樓外沖，結果沒走兩步，就被張思南拉住了書包。

“跑啥啊荔枝！”張思南挎著的肩膀不讓走，“咱幾個不知道你今天生日，也沒給你準備禮，請你吃飯啊！”

“不吃。”黎枝擺擺手，“明天期中考，我回去再看看。”

張思南：“大好的日子，別說這麼晦氣的話題呀……”

最后拗不過，還是跟張思南和朱佑一起下了館子。

點菜的時候，張思南要給沈盡打電話。

“荔枝過生日，盡盡怎麼能不來呢？我來他！”

“別了。”黎枝道，“他晚上要做兼職。”

“哦對。”張思南一拍后腦勺，“差點忘了……哎，我覺著他真的苦的。”

黎枝沉默了。

張思南：“你們別看沈盡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真的好慘的。我聽說他爸媽很早以前就離婚了，他爸的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然后家里的條件也不太好的樣子……”

黎枝下意識地了手中的菜單。

朱佑像是看穿了的心思：“我們去沈盡打工的地方吃吧？”

“行啊。”張思南附議，“這樣咱們四人組就齊了！”

在距離餐廳十幾米距離的位置，黎枝就看到了穿著白襯衫站在門口的沈盡。

他弓著，在和旁邊矮個的中年男人說些什麼。

張思南剛想揮手打招呼，就被朱佑攔住了。

沈盡背對著他們，因此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困境會被他們三個人見。

中年男人說：“你也知道，我們餐廳一般是不收兼職的，也是知道你家里困難，所以才破格招的你。我給你開的工資也不低，你不能總是遲到早退的對吧？就算你家里的況再特殊，我也不能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沒看見，你說對不對？”

沈盡啞聲道：“我知道，實在抱歉。”

“我這里有你兩個月的薪水錢。”男人把一個信封給了沈盡，“你還是學生，還是以學習為主，明天就不要來了，好好學習。”

沈盡拿著手里的信封，恍若有千斤重。

趁著他還站在原地，朱佑連忙拉著黎枝和張思南推開旁邊的店門走了進去。

茶店里，三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

張思南想了想：“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

黎枝：“我沒胃口。先走了。”

說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沒回家，轉而去了明新村。

小區門口的攤子上人來人往，黎枝走到炸串鋪子前面，點了兩淀腸。

吃完了，沈盡沒回來。

又點了兩。

吃完，沈盡還是沒回來。

黎枝第三次去買淀腸，老板擺擺手說：“小姑娘，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太多不好消化的。”

低著頭，看著在油鍋里翻滾的腸，突然覺得胃里一陣難。

飛快地跑到不遠的路燈下，撐著路燈桿子，干嘔了好一陣，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沒道理。

這個世界真的毫無道理。

努力生活的人，卻總是被生活折磨得不堪一擊。

有天賦的人要因為這微薄的收卑躬屈膝，那些人品低劣、無大志的人，卻能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輩子等著坐吃山空。

憑什麼？！

黎枝想不通。

眼睜睜地看著沈盡那麼努力，他一次又一次放棄自己心里最迫切想要的，不斷地向這個世界妥協……

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進電競圈，賺現在幾百倍的錢。

但他沒有。

他只是想堅守那一點可憐的初心。

僅此而已啊。

黎枝看見一雙白的運鞋進了自己的視線。

聽見沈盡說：“生日快樂。”

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我給你買了個生日禮。”沈盡說，“不過比不上趙時燃的就是了。”

黎枝抬起頭。

一只的平安符吊墜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如果這輩子快樂太難，那我祝你平安。”他說。

昏黃的燈下，那只吊墜顯得普通又廉價。

沒拿，沈盡的作有些遲疑，在他收回手之前，黎枝一把抓住了他。

“沈盡。”覺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嗯。我在。”

黎枝紅著眼看向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沈盡沒答。

熱鬧的夜市背景下，他們之間的沉默令覺到窒息。

“你回答我。”黎枝搖他的手。

平安符掉在了地上。

“嗯。”沈盡說，“我爸病惡化了。”

有預的。

這幾天，沈盡沒有給發微信，就猜到了的。

他道：“我這幾天每天都在跑醫院，兼職那邊，被回掉了。”

黎枝松開手，想說話，有什麼堵在了的嗓子口，讓發不出任何聲音。

“家里的存款用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沈盡看著，黎枝突然覺到他的目好陌生。

“我可以……”

話沒說出口，沈盡手覆在了的上。

“N.G又找我了。”沈盡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N.G。

是N.G啊。

“你知道張河是怎麼對趙時燃的嗎？”

沈盡沉默，算是默認。

黎枝往后退了兩步，有些不甘心地著沈盡；“你怎麼能去N.G呢！就算是要進電競圈，這麼多戰隊可以選擇，你怎麼能去N.G呢……沈盡！”

不明白。

之前還親耳聽見沈盡拒絕了張河，他怎麼能扭頭又去投奔他呢！

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不能和沈盡一起沖高考的準備，但做夢都沒想到，沈盡會選擇N.G。

“N.G給的錢多。”沈盡說。

沒辦法去怨他，很清楚他是走投無路，但當想起趙時燃，就接不了沈盡的說辭。

“黎枝，我和趙時燃不一樣。”沈盡頓了頓，說，“他能做到的，我做不到，他能給你的，我也給不了。”

黎枝握拳頭，不甘心地問；“你已經決定了？”

“是。”

黎枝咬住，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沈盡的眼底很冷。

在他的眼睛里，黎枝看不到半點了。

他道：“黎枝，我們不是一路人。”

像是夢境結束之后的清醒，黎枝突然明白，和沈盡之間的所有，都是夢里的短暫狂喜。

“好，我知道了。”黎枝點頭。

沈盡從邊而過。

“祝你前程似錦。”他說。

黎枝蹲下，捂住眼，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沒有前程似錦了。

再也不會有了。

*

沈盡請假了。

張思南問了，沈盡沒回。

于是他轉頭去問黎枝和朱佑：“你們說盡盡為什麼請假了啊？他是不是因為被西餐廳辭了，所以難過得不想來上學了？”

朱佑：“我勸你以后說話帶點腦。”

他不想理張思南，轉而看著黎枝，看刷了一套又一套卷子，看面無表的像個傀儡。

下午課間，朱佑去灌水，走到黎枝桌邊：“我幫你灌水？”

黎枝愣了很久，木然地把保溫杯遞給了他。

朱佑試探地問：“你昨晚沒睡好嗎？我看你今天黑眼圈重的。”

“啊，嗯。”黎枝合上英語試卷，重又換了一份理試卷。

有心事就會瘋狂刷題。朱佑是知道的。

他也大概猜到，這心事和沈盡不了干系。

但作為局外人，他沒辦法多說。

他只能道：“歇一歇，你再做下去，我們都要被你卷死了。”

“是啊是啊！”張思南探過頭來，“咱就是說，學習之外，快樂最重要。”

“不重要了。”黎枝道。

的快樂沒有了。

所以，都不重要了。

抬眸，道：“我要沖清北了。”

在張思南寫滿“崇拜學霸”的目里，說：“我一個人。”

*

劇組收工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談蘇晚卸完妝，沒想到會在外面到沈盡。

他站在樹下，子得筆直。

“你找我？”談蘇晚問。

“嗯。”

談蘇晚看了看周圍，戴上口罩和帽子，道：“我有點，吃點東西再說吧。”

是蘇嵐之的徒弟，平時在劇組里，的一言一行都要被蘇嵐之嚴格管教，難得今天蘇嵐之不在，可以放肆一把。

談蘇晚走到夜市攤上，一腦點了好幾百塊的燒烤。

拿著一淀腸遞給沈盡：“嘗嘗，這個好吃。”

沈盡看著面前的腸，心口像是被什麼大力地敲了一下，鈍鈍的疼。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談蘇晚把食咽下去，問。

沈盡似乎是在思考怎麼開口。

想著，他決定開門見山了。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他了自己干涸的，又重復了一遍，“是借，我會盡快還你。”

沒等談蘇晚回答，手機響了。

“喂，蘇晚嗎？蘇老師這邊出了點事，你來醫院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