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玄幻奇幻 百妖譜 第五十五章 媼姬(3)

《百妖譜》 第五十五章 媼姬(3)

“倒不像是府的。”掌柜搖搖頭,“就是這樣我才更不放心,不知是哪條道上的神仙。”

婆子思忖一番,道:“不管他們什麼來頭,斷不能讓他們壞事。干脆……”

說著,對掌柜附耳一番,廚房里,彌漫著人的香氣。

夜黑無月,悶熱不堪的臥房里,桃夭癱在床上,睡得像頭豬。柳公子伏在桌上,也是睡得正酣。

婆子將桃夭的全都翻了個遍,掌柜則將柳公子從頭搜到腳。

“沒發現啥。”婆子說道,“上就一個小布囊,還是空的。”

掌柜道:“這公子上也沒啥特別。兩個人既是遠道而來,卻連一件行李都沒有。”

“想來是你多心了。”婆子松了口氣,“走吧走吧,我下的安神足夠他倆睡到明天午時。反正這批貨天亮前就出手,之后便安枕無憂了。”

“嗯,咱們出去吧。”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房間里再無靜。

片刻之后,桃夭睜開眼,了個懶腰,抓起枕頭朝柳公子扔過去:“人都走了,還睡!”

柳公子一拳打開枕頭,直起子,說了一句:“他們下了藥的辣子炒味道還可以。”

“是吧,這家店的菜都還蠻好吃的。”桃夭跳下床,坐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干,“倒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徒,既不謀財也沒害命。”

“好了,你已經確定他們有問題了。走吧。”柳公子把桃夭拽起來,“這是你攬下的活兒,我又幫你一回,自己記到賬上。”

“行,這筆賬我認。”桃夭沖他翻了個白眼,“有朝一日你替我做滿一百件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磨牙吃到肚子里,哼。”

“那就不勞你心了。”柳公子邪魅一笑,旋即指了指門外,“干活。”

Advertisement

夜已深重,空氣中的熱度卻沒有毫消減。

天鮮樓的客人,吃飯的早已吃飽離去,留宿的也已到夢鄉深,街頭巷尾不見半分人跡,除了睡不著的野貓與老鼠,里里外外不見任何靜。

但是,天鮮樓地下的室里就熱鬧多了。

掌柜的跟那婆子倒在地上,兩手在上拼命撓,跟長了幾千只虱子一樣難,齜牙咧地喊著救命。

二人后,并列著一排一人多高的鐵籠子,籠子里挨挨地躺坐著九個人,有老有。兩個老的約六七十歲,最小的四五歲,正是天鮮樓外被婆子帶走的那個男娃。其他的男男多是不到十歲的娃,看上去皆是重病纏的模樣,莫說喊求救,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室的空氣本就抑,加上病氣積聚,更是污濁不堪。鐵籠頂上,病魔不知幾時臥在那里,形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些。

桃夭背靠著墻壁,不知從哪里找了把小剪刀,懶懶地修著自己的指甲。柳公子站在鐵籠前,冷晲著地上的兩個老家伙。

“再的話,藥會慢慢侵蝕到你們的皮之下,到時候可就不是撓這麼簡單了。”桃夭看也不看他們,慢吞吞地說著,“再不用解藥,你們的皮會一寸一寸爛掉,最后出骨頭……”

兩人的眼中出此生最大的驚駭神,而掌柜的仍在死扛,罵道:“沒看出來,你們年紀輕輕卻是一對土賊!你們要錢只管拿去!錢箱的鑰匙就在我脖子上掛著!”

婆子一邊痛苦地撓著自己的臉一邊吼:“你們如何得知室所在?”

柳公子冷冷道:“從你們往酒菜里下藥開始,你們在我們面前就沒有了。裝睡不過是想看看你們有什麼好玩的把戲。我這人吧,好多,其中之一就是上天地,專尋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

Advertisement

“你們不為錢財為什麼?你們可是府的人?”掌柜的手臂都要被自己撓爛了,痛苦地號道,“將我們夫婦綁來這里,究竟要干什麼?你們說!若要我們夫婦的命,一刀殺了便是,何苦讓我們生不如死?”

桃夭放下剪刀,走到他們面前蹲下來,笑瞇瞇道:“是你們年歲太大記不好了?我們一開始便說了,要你們一個說法。你說你們一個開飯館的,籠子里不關牛羊鴨,卻將人關在里頭,還是重病之人,我好奇心重,你不說,我今天舍不得走。”

兩人對視一眼,婆子咬牙道:“說不得啊,說了,他們放我們,另一邊也不會留我們命。”

掌柜的滿頭冷汗,聲音都在打:“老婆子,我寧可被人殺了,也再不住這奇之苦。”

“對嘛,說了我立刻給你們解藥。”桃夭從布囊里出一個小紙包,打開,出里頭鹽粒似的末,“只要這麼一點點,立刻渾舒坦,你真的不想要麼?”

掌柜狠狠咬了咬牙,說:“這些是給溫夫人的!”

“溫夫人?”桃夭與柳公子互看一眼,“可是你們天水鎮上那家有錢的溫家的溫夫人?”

“正是!”掌柜汗如雨下,爬到桃夭腳下,“給我解藥!解藥!”

桃夭對末輕吹了口氣,那些鹽粒頓時飛揚霧,落到掌柜夫妻上。

不消片刻,便聽他倆同時出了一口大氣,抓個不停的雙手重重垂在地上,整個人近乎虛地躺在地上息。

“不了吧?”桃夭笑問。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婆子艱難地從出話來。

“別急著問我們,”桃夭拍拍的肩膀,“我的問題還沒完。所以你們干的買賣,除了開飯館,便是搜羅生病的人,然后再轉賣給溫夫人?”

Advertisement

夫妻二人沉默片刻,點點頭。

“我只道年輕健康的男才是人販子首選,你們販的全是病人不說,連老者都賣,這我就不太懂了,能解釋一下嗎?”桃夭拍拍手,“咱們聊得好,我剩下的藥也就不需再用一次了。”

婆子掙扎著撐起子,滿臉煞白地看著桃夭:“不管你是人是鬼,今日縱然你把所有藥都灑到我們上,我也給不了你答案。這些年來,我們只管按規矩給溫夫人送貨,連溫家大門都不曾踏進半步,拿來做什麼,我們確實不知。”

聽罷,柳公子冷笑:“這買家也是一清流,專要病號。”

“我們自己也疑,也向來取貨的人打聽過,但溫家的人只是警告我們不要對這件事產生任何興趣,收錢就好,多只怕招來殺之禍。”掌柜的慢慢坐起來,頭上的冷汗。

“為何是你們?”桃夭又問。

兩人又對看一眼,嚅囁著不敢說話。

“不想說?”桃夭又把手往布囊去。

“別別別!”婆子趕求饒,“只求英雄知道原委后,不要對第三人說出去。”

“行。”桃夭點頭。

婆子嘆了口氣,說:“我與老頭子并非天水鎮人,年輕時不知輕重,干的是狗的勾當,后來干脆做起了人口販子,錢是賺了不,孽也作了不。我倆夫妻多年,膝下猶虛,看別人子孫滿堂幸福喜樂,只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當年害人骨分離,活該老來無人送終。”

柳公子皺眉:“聽你這樣講,已是心有悔意,何故這把年紀了又重舊業?”

掌柜坐直了子,看了一眼鐵籠里的人,苦笑:“樹靜而風不止。”

桃夭想了想,問:“誰你?”

婆子無奈道:“除了溫家還有誰。二十年前我夫婦二人改頭換面金盆洗手,帶了所有家當定居天水鎮,開了這間天鮮樓,只從今以后風平浪靜,了此余生。然而過了不到兩年安生日子,有一天家里突然來了個戴面的黑男人,扔了一袋金條給我們,說知道我們有路子,要我們替他牽線張羅,他家夫人愿出重金,購買病重之人,老皆可。”

“唉,若非見此人一富貴,我們只當他是瘋漢,且不說我們愿意不愿意重舊業,自古以來,哪個買家不以年輕健康為首選,偏他家反其道而行。”掌柜接過話頭,一副倒苦水的模樣,“可當時我們不愿意哪,實在不想再干這樣的勾當。雖然我也對那金條咽口水,但最終還是把它還給了那個男人,跟他講我夫婦二人是干正經營生的,不知他所言何意。可他卻不接金條,只將我夫婦二人的姓名原籍以及在哪里犯了哪些事被哪里的府掛名通緝,一字不差講了出來,說如果我們不愿意,他不勉強,只是我們所希的平靜生活就到此為止,還說一條歪路若走上去了,想回頭并不太容易,你們的代價還不夠。”

“代價還不夠……”柳公子冷笑,“此人說的,倒也不錯。你們半生時間害人骨分離,應付的代價是去府俯首認罪,而不是舒舒服服地在這里開飯館。”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