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鹿抬頭看向他。

容遲淵沒再說一遍，向老板買下了這個發簪。

“我戴著漂亮嗎？我看不見。”江鹿對鏡子扭著子，努力想看看那發簪的模樣。

容遲淵的頭發：“你戴什麼不漂亮？”

江鹿偏過頭，狐疑又怪異地看向他。

只覺他今天溫得很，好像也變得比以前更甜。

牽著他走向另一個小攤道：“今天你過生日，我也給你挑一個吧。”

容遲淵很配合地左右打量起來：“小財迷，準備給我買什麼？”

“隨便挑，今天你是壽星，你最大，看上什麼我都給你買。”

容遲淵繁華的小店里逛了逛，卻似沒有中意的，又走出去，走到一家賣糖葫蘆的小攤前：“一串糖葫蘆，如何？”

江鹿心臟倏爾一跳，抬頭看向他：“就這樣？”

“就這樣。”

江鹿走過去買下一串，鮮紅飽滿，像幾顆團圓的小燈籠在一起。

容遲淵修長的手指接過，淺嘗了一顆。

江鹿便像看珍稀般看著他。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那一顆，才對上好奇打量的視線：“盯著我做什麼？”

江鹿真誠地問：“不覺得甜嗎？”

他對吃食那麼挑剔的男人，竟然會吃糖葫蘆。

容遲淵淡淡喝了口水：“沒有想象中甜。”

話雖如此，江鹿也知道他吃一顆是極限，這剩下一串是的了。

從前吃這個，能連著吃一串兒。

但現在嘗了兩顆，便覺得有些膩了。

江鹿將剩下那串糖葫蘆扔進垃圾桶，轉朝容遲淵走去時，他站在無數花燈重疊的璀璨之中，恍如周鍍上一圈金的圈。

容遲淵忽然將拉到邊，手指起江鹿的臉頰，淡淡抬起，隨后，從口袋里拿出張紙巾。

江鹿任他抬著自己的臉，與他沉邃的雙眸對視上時，一瞬間，腦海中無數與曾經有關的畫面閃回。

真實與虛幻重疊，悉到令人想哭。

下意識閉上雙眸，以為他會拭自己的角。

卻久久未能等到紙巾的。

隨后，江鹿聽見耳邊男人低沉的嗓音說：“睜開眼睛。”

江鹿下意識睜眼時，他溫熱的呼吸忽而覆了下來，細碎溫，裹著甜的糖味，逐漸一點點深，轉為齒間的纏。

雙眸逐漸染上迷離又的模樣，映在男人淡淡的視線里。

他們并沒有擁吻許久，俊男，卻足以招惹來不視線。

容遲淵將松了開，依舊著的十指，笑道：“走吧。”

江鹿手指默默著側，“嗯”了聲，承著許多含笑的目，有些赧然地往他背后躲。

快走到燈會末尾，江鹿下意識看了眼時間，9點20分。

在一家餛飩鋪站定，對容遲淵說：“我有些了，要不先吃點東西？”

容遲淵抬頭看一眼小店，點點頭：“好。”

兩人座，許是從穿著能看出他們份不菲，老板十分殷勤地獻上菜單：“二位客人，這些都是我家的招牌，盡點，上菜15分鐘，超時包退！”

江鹿隨意點了些，又問容遲淵要吃些什麼。

他似不太，隨便點了些清淡小菜。

江鹿將菜單還時，特地問了句：“老板，有酒嗎？”

“有有有，紅白黃都有，你要哪樣？”

江鹿挑挑眉，尋求容遲淵的意見：“來點紅酒？”

他簡單翻了翻菜單，淡淡合上，還給老板說：“兩瓶果。”

老板和江鹿皆是一愣。

容遲淵抿了口茶，解釋著：“會場上喝了太多，喝不了。”

很快，兩杯果和兩碗大餛飩上了桌，看著人食大。

江鹿將醋倒進碗里，又給他倒了些，眼神卻始終落在他手邊的果杯子上。

心里默默盤算著，該怎麼將那藥倒進去。

容遲淵卻是靜靜注視著，手指敲了敲杯壁，提醒回神：“想喝了？”

“誰想喝你的，我自己也有。”江鹿捧著杯子，頗有心事地晃了晃。

容遲淵低頭看了下手機，隨即忽而站起。

江鹿看向他：“你去哪？”

“接個電話。”他掃一眼，視線溫淡，“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江鹿目送他接著電話離開，心想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便趁店里客人，老板又在后廚盯菜時，趁機將藥倒在容遲淵的那杯果里！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江鹿手抖得厲害，灑落了些白的末在桌上，又慌張用紙去。

再用吸管不斷攪那杯果，直到與的這杯無異。

容遲淵回來時，江鹿已經吃了大半碗餛飩。

他坐下時，便見的小勺子正毫不客氣地往自己碗里，夾了他的荷包蛋，咬下蛋白，將蛋白又扔回給他。

“在外也沒個規矩。”容遲淵哼了聲，將蛋黃也塞到筷子邊，“不準挑食。”

江鹿撇撇，有些不愿啃著那干的蛋黃，隨口問道：“誰打的電話，可是催你回去了？”

“工作的事。”

容遲淵嘗了口餛飩，表卻是看不出什麼，“醋替我加的多了些。”

江鹿確實是故意的，狀似關心地輕聲問：“真的嗎？那你喝點水，我老板重上一碗？”

“不用，就這樣。”容遲淵吃了幾口，終于拿起杯子，喝了幾口果下去。

江鹿看見他嚨微，確認他喝下后，心里最大那顆石頭才一點點落下。

吃飽喝足后，他看一眼腕表，輕輕打了個呵欠：“時間不早，慢慢晃回去，差不多趕上宴會尾聲。”

“嗯。”江鹿隨他走出門外。

這一次，他沒有主來牽。

江鹿不知道藥效什麼時候會發作，但這個時候，鐵定是不能回去的。

人多眼雜，若趁離開，還會留下監控攝影。

忽而拉住男人的角，低聲說：“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聽隔壁桌的客人說，公園里的湖景特別好看，現在這個點，正好是月落在湖面上的時候，不如我們去湖邊走走再回去？”

容遲淵停了腳步，側眸看向：“是嗎？”

“嗯，陪我去嘛。”江鹿討好地拉住他的手腕，一點點將自己的五指塞進他的指間，“好不好？”

容遲淵一副拿沒辦法的神：“最多半小時。”

“好！”

江鹿也不太知道湖在哪里，輾轉問了幾個路邊的小販，才到了位置，得穿過一條樹林重疊的羊腸小道才能到達。

由于位置格外蔽，湖邊人流量稀，靜謐得與樹林外的繁華仿佛兩個世界。

此時正是皎白月灑在湖面上時候，鋪著一層淺而極的銀，隨著微涼晚風吹拂，水紋碎粼粼。

江鹿與容遲淵尋了一坐下，這椅子不長。

他們被迫得相，肩挨著肩膀，才能勉強坐下。

“漂亮嗎？”江鹿倒也沒想到會有如此之的景，問向側的男人。

“很。”他微微頷首，聲音著力不從心，“不知怎麼了，好像疲倦得很。”

江鹿“嗯”了聲，握著他的手掌說：“你今天忙一天，昨晚我們又都沒睡好，正常的。”

容遲淵輕輕著自己的太，嗓音捎著幾分沙啞的笑：“你倒是神得很。”

頓了頓，他又勾著角，自問道：“難道，真是我老了。”

“我以前隨口逗你玩的話，你倒還真聽進心里去了。”江鹿笑著，指尖輕輕挲著他大掌間的繭。

那些，都是他常年握筆留下的，無數個夜晚，都習慣睡覺時一遍遍著，莫名的寬和安全。

“對了，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容遲淵忽然想起什麼，又強撐起一神，從口袋里出一個小巧致的絨盒子，到手心里。

“這是什麼？”江鹿作勢想打開。

“之前慈善晚宴上拍下，一直沒機會給你。”

容遲淵大掌卻一下包裹住的手背，淡聲說，“回去再打開吧。”

江鹿想起，是他和容信庭一起去參加的那場慈善宴會。

那時候他確實沒機會給，因為那時正被關在容家公館，和他鬧著脾氣。

“好，聽你的。”

江鹿笑了笑，手指把玩著那小盒子，放進包里，“明明是你過生日，還一直在送我東西，這算什麼？”

容遲淵卻淡淡睨一眼：“你若不想要，拿去賣錢，也會是個好價格。”

“逗你呢，怎麼舍得賣掉，你送的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眼神清湛地著他。

男人卻似乎沒多力了，藥效在發作，他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眼皮也沉重得睜不開。

江鹿注視著他慢慢淡下去的臉，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容遲淵。”

“嗯。”他迷蒙地應著。

江鹿湊近他耳邊，低聲說：“生日快樂。”

容遲淵不知聽見了沒有，他只垂著腦袋，幾秒后，忽而抓住的手臂，將地抱進懷里。

他突然而來的力道，嚇了江鹿一跳。

但很快，聽著耳邊悉又熾熱的呼吸，慢慢出笑意，著他的肩頭。

他只抱著懷不過兩秒，力道便開始慢慢松弛。

容遲淵臉頰搭著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已經在無法堅持的邊緣了。

在徹底睡過去前，他側在耳邊，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他嗓音越來越虛浮：“先答應我。”

江鹿心跳幾乎跳到嗓子眼。

他難道已經知道……

這一句答應，不敢說出口。

“你在怕什麼？”

容遲淵卻是察覺到的張，輕笑了下。

他撐開沉重眼瞼，深深凝視著，“只是想讓你答應我，回去以后，再給我泡一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