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替周沉拉開車門,如往常一般朝觀頤駛去。
觀頤是周氏旗下的酒店,離周氏大樓最近,酒店頂層只有一間套房,是留給周沉的。平時周沉都住在觀頤。
周沉坐在后坐,車子快到觀頤的時候,他眉心微,忽然睜開眼,看著窗外被夜淹沒的城市。
“去瀾庭。”
司機一愣,但沒有多問,立刻掉轉車頭。
今天是周四,趙小姐并不會回來,司機不明白周總為什麼突然想去瀾庭。
不過最近幾個月周總去瀾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雖然周總沒說,但有些習慣卻在慢慢變化,他們做下屬的都看在眼里。司機默默想著。
回到瀾庭,周沉就讓司機回去了,像是篤定自己并不會臨時改主意又離開。
他在滬市房產無數,最悉的卻只有觀頤和瀾庭,觀頤是他工作休息的地方,瀾庭是趙棠鳶在的地方。
他沒把瀾庭當作家,但覺得趙棠鳶應該是把這套被心布置的房子當作家的,畢竟在這里住了兩年,所有擺設陳列都是花了心思布置的。
這麼用心,不可能對這里沒有。
周沉也習慣了一回到瀾庭就有暖燈溫床,所以頭一次面對冰冷黑暗的屋子,他有一瞬間愣怔。
他出優渥,即使平日不顯,骨子里卻也藏著天之驕子的傲氣,所以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覺——奇怪的、失落的、如同寺廟里的鐘鼓敲打,穿過耳震在心上。
那種微微憋悶不適的覺。
他下意識地就要拿出手機打給趙棠鳶,問在哪,怎麼沒有回家。電話撥出去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來,趙棠鳶搬回學校了。
從前他每一次回來趙棠鳶都在,這種驗還是第一次。
電話已經打出去了,但是沒有人接。
周沉抿著,突然有些煩,他不喜歡這種覺。
他又把電話打給生活助理。
“周總。”助理才剛睡下就被電話吵醒,老板的深夜來電讓他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頭腦瞬間清醒,嚴陣以待老板的吩咐。
下一秒,他聽見周沉說:“趙小姐人呢?”
趙小姐?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家老板的語氣嚴肅得讓他差點以為是自己把趙小姐藏起來了。
“趙小姐……”他疑,“趙小姐不是在學校嗎?”
周沉眉頭皺:“沒有接電話。”
助理看了一眼時間,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凌晨一點了,趙小姐要上課,這會說不定已經睡了?”
“……”周沉子微頓,又把電話掛了。
他心不佳,下意識地拿出了煙。
屋里沒有開燈,周沉拿著煙站在窗邊,半開的玻璃窗外灌進來許多冰冷的夜風。
他了無睡意,突然想起上一次自己提前回來卻撞見了趙棠鳶煙的樣子。也是夜晚,也是在這個位置,臨窗而站,似乎在看窗外的夜景。
那是周沉頭一次見到不一樣的趙棠鳶,與往日乖巧順的不同,倒有些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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