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莊齊的聲音變得很輕，說：“只是想到我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沒地兒去。爸爸死了以後，龔收留了我，可沒兩年，也過世了。”

周衾小心地拍了拍的肩膀。

他說：“別想了，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你看哥哥對你那麽好。”

提起唐納言，莊齊臉上的笑意更稀薄了。

忽然有些諷刺地扯一下角：“是啊，他就是對我太好了。”

好到的眼睛裏，都看不見其他任何的異。

的哥哥儒雅俊朗，清介守正，是個脾氣頂好的男人。

但卻卑鄙地想將他占為己有。

從哥哥工作後，那麽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

看著那些脂秾豔坐在他邊，帶著目的和他套近乎的人們，莊齊真的好生氣。

私心裏，并不想和任何一個人分唐納言。

可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呢？

是連親了哥哥一下，都要躲回學校懺悔的人。

十九世紀以畫風細膩著稱的畫家米萊斯，曾因一幅《基督在自己父母家中》到千夫所指，連大文豪狄更斯都跳出來譴責，認為他這種現實主義表現手法，是對聖母瑪利亞的，更是對傳統階級等級制度的挑釁。

莊齊反複想起這段一度改變審的藝運。

因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打著兄友妹恭的旗號，實則了清正的哥哥。

雨幕之中，被水珠濺起的淡白霧氣扯著天地間的每一寸。

莊齊擡頭了眼天邊，忽然很委屈地說：“周衾，我想早點出國了。”

周衾一點都不到意外，莊齊在r大讀的是國際政治，早晚都要出去的。

只是這個早點，令他有些擔心。

他說：“怎麽個早法兒，是打算今年走嗎？齊齊，你到什麽事了？”

莊齊的兩道細眉擰在一起，張了張，可看到他那張純淨的臉，還是三緘其口。

算了，周衾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

他本不願意回家，但周吉年想兒子，總是讓司機去接，不來又是一頓教訓。可回到這棟古樸典雅的小樓裏，複雜的家庭關系又讓他覺得抑。

莊齊吸了下鼻子：“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出去玩兒了，走吧。”

周衾笑罵了句：“才不是呢，你肯定是有事，又騙我。”

“哎呀。”莊齊扯過他的胳膊，說：“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許問了。”

周衾往旁躲，後來索自己接過傘柄撐著：“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好了。”

他們一起往回走，路上聊著學校裏的事，都是周衾在聽講。莊齊說因為沒回家，一連幾周都吃的教職工食堂，味道很好，但就是有點貴。

周衾把送到門口，對說：“快進去吧，上都了。”

“你也是。”莊齊了他的襟，關心道：“趕快去換服。”

話音剛落，唐納言就從客廳走了過來。

莊齊背對著他，沒看見，還是聽周衾了句納言哥，才回頭。

了一眼哥哥，又看了看自己沾滿泥點的白，還在往下滴水。

唐納言那雙漆黑的眼睛森嚴地牢牢盯住。

明知道是責怪，但莊齊還是呼吸紊，手都了。

低下頭，著擺說了句：“哥，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