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尤其是男之間。
單是吻過,便已經足夠與旁人區別開來。
而他們,不止吻過。
不止一次。
到底無從避。
“燕先生到底想怎麼樣?”棠許低聲問。
燕時予眸停留在臉上,“我也想知道。”
似是而非,不知所云。
就像他們每一次的親接,明明發生了,卻始終飄渺如風。
不著,也抓不到。
也恰如此刻的吻。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開始的,所余,唯直覺和本能。
如夢似幻。
直到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兩個人同時清醒了過來。
這形似曾相識,棠許思緒有些飄忽,轉頭探手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看見程進的名字,棠許很快接起了電話。
“棠小姐,貨運公司有人帶頭鬧事,司機集罷工,可能需要你出面理一下。”
“我馬上就來。”
棠許理智迅速回籠,從燕時予上下來,隨后看向他,“公司出了點事,我要去理一下……燕先生先回去吧。”
說完這句,棠許轉就上了樓。
等換完服再下樓來,燕時予已經站到了大門外。
看見綁起頭發,一件工裝外套搭牛仔的裝扮,燕時予緩緩開口:“要送你過去嗎?”
棠許微一頓,隨后搖了搖頭,“不用了,不方便。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說完,又看他一眼,說了句“再見”,便匆匆坐上自己的車,駕車離去了。
棠許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抵達了貨運場。
往常正是貨運場大量出車、往來繁忙的時候,此刻幾十輛大車都一不地停在貨場上,司機們圍在辦公室外的空地上,群激地說著什麼。
而他們喊話的對象,是已經趕到現場的陸星言和兩名貨運公司管理。
隔著人群,陸星言很快看到了棠許,忍不住皺了皺眉,轉頭質問程進:“你告訴的?”
程進回答:“這種況,宋家人不出現是沒辦法穩定他們緒的。你也看到了,他們本不相信外人。”
話音落,有司機看見了棠許,瞬間所有人都把棠許圍了起來,鬧哄哄一團。
半小時后,棠許才終于勉強讓人群安靜下來。
兩個人就眾人關心的問題做了逐一解答,隨后棠許讓陸星言公布了一系列新的管理措施,其中“科技手段”“即時信息”等字眼卻讓眾人再一次吵嚷起來。
“大家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們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地解釋清楚。”棠許說,“當然,如果有人覺得自己不需要解釋,那可以現在就離開,離職手續按合同辦,我既不會虧待我爸爸的老員工,但也絕對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渾水魚!”
提到宋雨廷,好些老員工都安靜了下來。
“正貨運是宋先生事業的起點,是整個宋氏的基石。公司再難,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正,就是因為宋先生當年給過你們承諾!”棠許字字鏗鏘,“公司新政勢在必行,但是我也可以保證,新的管理政策絕對不會違背宋先生當年許下的承諾!”
;“你們中大多數都跟了我爸爸很多年,是員工,更是朋友,你們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有一些人走散了,但是更多人留了下來。我代表宋先生謝大家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如果有人執意要離開,我也會代表先生,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接下來陸先生會仔細向大家介紹新政,如果有不想聽的,歡迎來辦公室找我。”
當眾說完這番話,棠許便走進了辦公室。
最終倒也真的有兩個人走進了辦公室,跟棠許談離開的條件,但都是這兩年剛進公司的人。
那些服役多年的司機,最終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陸星言終于進到辦公室時,整個人已經是口干舌燥的狀態,連灌了兩大杯水,才算好了些。
“你看得出來這次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挑撥這些司機鬧事吧?”陸星言問,“發生這種事,誰會有好?”
棠許盤坐在沙發里,緩緩道:“未必會有好,但是一定會讓我難。”
“你懷疑江暮沉?”
“除了他和跟他相關的人,我想不到別人。”棠許說,“沒人這麼閑。”
陸星言嘀咕道:“當初就你不要嫁,你非不聽……”
棠許安靜了片刻,才道:“可惜人生不能重來啊。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以為我不后悔嗎?陸星言,告訴你,我比誰都后悔。”
陸星言只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坐到邊了的腦袋。
正在此時,程進快步推門而,“我剛剛聽到羅毅跟人通電話,對面……似乎是江氏的人。”
羅毅是正的兩名主管之一。
“但是奇怪的是,羅毅似乎挨了對方一頓批,罵他擅作主張。”
棠許頓了頓,忽然笑了,“可不是嘛,這樣的小打小鬧,江暮沉怎麼會看得上?他只會想直接弄死我。”
“可是他真要想弄死你,手指就能做到。”陸星言說。
“所以他現在連手指都不用,自然有人幫他辦事。”棠許很快整理好緒,說:“我現在懷疑,從一年前開始,宋氏的這一連串遭遇之中,江暮沉所做的,可能并不僅僅是袖手旁觀。”
陸星言和對視一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倒是很值得查一查。”
程進眉頭皺,“那還有查的必要嗎?如果真的是江暮沉做主導,一步步將宋氏推到今天的境地,那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垂死掙扎?宋氏還會有救嗎?”
“你這個人啊,真的是悲觀得很。”棠許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他那麼恨我,我都還活著,怎麼不算希在人間呢?”
“那為什麼是從一年前開始呢?”陸星言說,“一年前發生過什麼事,讓他起了這個心思?你做了什麼?”
兩個男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棠許上。
棠許攤了攤手,“如果我說我什麼都沒做呢?江暮沉的心思,本沒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
棠許怎麼都沒有想到,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就見到了一個極其不正常的江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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