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剪個指甲。”李盡藍道。
“不用。”謝欺花抬手,“繼續。”
他就繼續,只是到那兩撇紅痕時仍然到愧疚。他拿掌順著發往下,正巧到傷,姐姐抬了抬腰,細細地了兩聲。李盡藍問是不是疼了,謝欺花說不是疼,是。
“你會不會腰?幫我一下吧,最近腰痛得厲害,下雨天更沒法說。”
李盡藍在書上看過要怎麼,但沒有實踐過,他問:“也用藥酒嗎?”
謝欺花想了想,“用吧,用一點。”
索掉上,單穿一件背心。
“我是這里疼。”謝欺花反手指出酸痛的地方,“什麼來著?尾椎?”
“是這里嗎?這里是關。”李盡藍索著診斷,停頓住,準確一摁。
謝欺花猝不及防,差點跳了起來:“!你用什麼摁的?摁這麼疼!”
“沒用力。關疼說明勞損嚴重。”
“一天到晚車里坐,能不勞損嗎?”
展油后,李盡藍用掌骨去推拿,對于勞損的人,推是最疼的。“輕、輕一點兒。”謝欺花喊,“小李師傅。”
李盡藍于是斟酌力道,沒幾下就把謝欺花摁服氣了。忍著陣陣的痛,說話也不利索,手拿煙,被他摁住。
李盡藍本來就不想煙。
“好弟弟,我就一。”
謝欺花沒臉沒皮地耍賴。
李盡藍最終還是給遞了煙,任吞云吐霧。從他的視角,只能看見修長兩指扣住濾,雪白的鼻和潤的抵在掌心里的姿態。打火機點煙,咔噠、咔噠,眉眼驟然被火渲亮。
煙霧吐出,謝欺花眼里失去了焦距,雙頰也消下去。李盡藍的班主任研讀過心理學,說人在追求歡愉時,往往也是最有魅力的時刻。他看著謝欺花眉心蹙起,忍嗆不的模樣,這樣能讓舒服嗎?他連聞到煙味都難,他想他不會這個,一輩子都不會。
按完了,謝欺花出一熱汗,背已經被藥酒漬味了。“今晚別洗澡。”李盡藍著手提醒,“氣。”
“你以后要是不讀書,去做這個也是一門營生。”謝欺花趴在臂彎里說。
給別人按?李盡藍想象不出來。
他的視線落在謝欺花膩的后背。
薄薄的腰,細細的骨。
肩胛的汗珠落到腰窩。
李盡藍找了條巾,替姐姐一點點拭。如此異間接,他沒想太多,但臨到睡時,卻夢到些有的沒的。
沙發、床上、還是什麼地方,反正很,有老屋那悶腐的氣味。
姐姐躺在那兒,背對著他,李盡藍也不清楚穿了什麼,或者沒穿什麼。他只是幫按,循規蹈矩的,從肩頸到背部再到腰椎。大面積涂抹了藥酒,苦艾那晦的香氣在指尖叢生。
忽然,一大嗆人肺腑的煙霧襲來。
李盡藍加了些力道,謝欺花了氣。
沒有任何多余的、贅冗的聲響,只是單純的,氣息從道里滾落而出。
像霧、像雨、又像冷春的風。
忍耐痛苦,或者沉湎歡愉,人會發出這種聲音,或做出這種表。冷的人也無法忍,孤單、寂寞和疼痛,后者是最直接、也是最真實的反饋,可以心,唯獨不會說謊。
謝欺花微抖著腰,喊了幾遍輕一點,李盡藍才肯收了力度。過了很久,李盡藍才發覺,他好像不只是在摁。
第26章 天真夢
那一晚和李盡藍敞開心扉后, 李平璽躺在學長家的床上,也想了許多。
回家,當然是想的。
并且無時無刻不惦念著。
但是李平璽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多掙些錢, 風風地回去, 就像哥哥當初把他扔在家里出去掙錢,他也可以出去掙錢。哥哥當時掙了多錢?四千?那麼他可以掙四萬!
我們不得不重申李平璽的天真。
雖然他在電競方面確實有些天賦, 但憑這天賦能掙多錢?也是未知數。
如果謝欺花知道他的想法,只會冷笑著說:“我看你錢沒掙到多, 整個人就先在這種環境腐爛、發臭了!”
謝欺花當然不可能真的不管李平璽,可當還在四咨詢戒網所的時候。
李盡藍已經有了行。
學校后門的網吧被關停整頓, 原因是接待未年人。那是學長爸爸的網吧, 而李平璽是學長親自帶來的人。
立刻有人把矛頭指向他。
而學長卻選擇偏袒了他。
李平璽很惶恐也很激,學長告訴他沒事兒的,最近查的比較嚴而已, 要停業整頓半個月。學長還沒說罰了一萬多的事兒, 李平璽是聽別人說的。他沒錢去賠償, 學長笑說哪用你啊。
李平璽一,就把自己上的事兒全和他說了。人對朋友都有濾鏡, 更別提李平璽傾訴時, 眼里淚閃閃。
在學長看來就是:早逝的爸媽,破滅的家, 刻薄的哥姐,和破碎的他。
學長十分心疼他,那模樣就像紂王撿到了妲己,周幽王烽火悅褒姒, 只不過這烽火燒的是他自家的網吧。若不是學長已經有了朋友,那幫兄弟們都以為李平璽對學長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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