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聲淚俱下，控訴著自己的遭遇。

懷里的鬼嬰似也像聽懂了般，哇哇大哭起來，只是那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極為可怖凄厲！

眾人起了一皮疙瘩！

“這、這都是真的嗎？”就好像做夢一樣！

他們好像、看到鬼了！

還聽到鬼說話了！

“那位子的確是吳夫人家半年前難產過世的媳婦啊！多好的一個姑娘，平時子被養得也不錯，怎麼看都不會像是要難產的樣子啊！”

“吳夫人也不像說的那種人啊！”

“鬼說的話可信嗎？”

“還有那兩個，不是之前被李才帶回村說要娶的姑娘嗎？”

“不是說年輕人鬧了矛盾，一拍兩散兩個姑娘不嫁了，怎麼現在，這是，都死了？”

“它們真的是鬼嗎？看起來好真實！”

八卦戰勝了害怕。

村民們也看出，三名鬼就是沖著村長夫人和吳老夫人去的，之前的害怕都減了幾分。

不過還是離得遠遠的就是了。

“不、不是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吳老夫人暈了醒，醒了又暈。

總握在手中盤的佛珠落在泥濘的地里，早已污濁不堪。

“不是我的手害死了你啊！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去！是楊秀蓮把你害死的啊！”

“我可沒手！”

村長夫人的名字，就楊秀蓮。

剛哆哆嗦嗦把臉上沾了的自家兒子的腐邊吐邊弄下些，又被猝不及防打了掌。

老婦人手勁兒不輕，可楊秀蓮卻十分清醒。

聽吳老夫人把事兒全怪在上，肯定不樂意，抬手就把那掌還了回去！

“你這老不死的，要不是你跟我說，若生下兒子就算了，生下的若是兒，就把孩子弄死，還額外給我一筆接生費呢！”

“若不是你要求的，我為啥要弄死孩子？”

“而且你當時就在旁邊看著呢，那孩子健康得很，弄死還廢了我不小力氣！”

“再說，那可是我家才的種！我有啥理由弄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閨！”

“那你就喜歡了？”吳老夫人也不服氣，和掐了起來！

現場十分混。

連三個鬼都不由得飄遠了些，免得被波及！

它們無助地看向檐下，現的形漸漸從眾人面前消失。

云一一到它們的視線，從座位上起，鎖好門，抬腳走了出去。

鎖好院門，淡淡地瞥了村民們一眼。

“你們該離開了。”

吵吵鬧鬧，無法休息。

力量流失更快了，得去找蒼臨。

撂下話，赤腳的便快步往霧山上走去。

“你們不知該如何報仇？”

云一一像是自言自語，實則在和遠遠跟在后的三只鬼談。

【是，殺了們，太容易了！可那樣，會臟了我的回路！】

抱著嬰孩的鬼厲聲，周圍的樹葉沙沙響。

風陣陣。

“殺了人，你們就無法轉世投胎。”云一一輕聲。

從前就很管人與鬼之間的恩怨，在了解前后況，保證它們不會無故傷害無辜之人的況下，會任由它們報仇。

報仇方式，隨意。

它們死的冤，所以心生怨氣；怨氣不散，心懷執念，就會讓它們變惡鬼，游在人間。

不愿進回，也無法進回。

恩怨兩清，方得始終。

以惡制惡，是云一一習慣的方式；修習玄，并非完全為了抓鬼救人。

有的人，本不值得救。

他們罪有應得。

【我們明白，謝謝你。】

衫凌的兩只鬼再次向云一一服了，【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我們認。】

只要能報仇，就足夠了！

云一一停下轉，抬手在虛空畫了幾筆。

兩張象的字符打它們漸漸虛無消散的靈，下一瞬，它們各自后出現了兩道漆黑的門。

門上掛著骷髏鬼頭。

這是前往冥界的通道小門，但會通向何，就不得而知了。

云一一向它們說明后，就又離開。

要進冥界，還是繼續徘徊在人間直至消散，都由它們自行選擇。

什麼都管，并不自由。

人本該是自由的，可人的一生幾乎都被束縛著；若死后了鬼，也要被所有規矩束縛，那真是徹底的悲哀。

只要在不犯天罰的條件下，云一一能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從很久之前，就得了個瘋子的稱號。

......

“蒼臨臨，你傷了。”

云一一是在山上一個深里找到蒼臨的。

不過是一路憑著他的氣息跟了過來，并沒廢多大力。

和蒼臨一起待在深里的，還有一頭長野豬。

他就是在和野豬搏斗的時候突然倒霉，一腳踩滾了下來，被他死死抓住的野豬，用來當了墊。

現在野豬已經見它太去了。

蒼臨并沒太重的傷，只是深坑上被無數邪的黑氣遮擋，看不清外面，也阻擋了他出去。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有等天明破曉時氣消散些，他才能順利離開。

“我剛想你，你就來了。”

男人一深黑的衫被染泥，驚為天人的臉上也失去白皙和干凈，沾了跡和泥。

可這一笑，清明亮。

“離開怎麼不和我說一聲，要是我不知道你在這里，你該怎麼辦？”云一一說著，輕輕跳進泥坑。

如羽般輕盈落地。

在他邊蹲下，檢查其他的傷勢。

多劃傷，并無大礙。

是從上面滾下來時，被坑壁上凸起的石片和樹枝類刮到的。

那上面還沾了他的腥。

蒼臨盯著赤的腳皺起眉，“怎麼不穿鞋？”

“回答我。”

云一一直視著他的雙眼，在他前畫起了療愈傷勢的字符。

雖有些象，但蒼臨還是認出了那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治愈。

云一一修習玄，研究領悟出了一套自己的符篆畫法。

化繁為簡。

以心中所念，以靈化實，為自力量。

“不想吵醒你，以為很快就能回來，還是高估自己了。”蒼臨頭一次見這般強的語氣，愣了下，老實開口。

果然，離開了一一，他就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