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霍隨亦留下的文件袋遞給傅時予,云皎道:“我看過了。”
傅時予打開,出一疊資料。
眼微微瞇起,男人的表有瞬間的沉,好似山雨來的前夕,只是他控制得很好,轉瞬便風和日麗。
文件袋里是一沓“簡歷”,一共二十二個人,國家各異,男都有,其中有華國人九名。
云皎認真查看過這些簡歷,當中沒有認識的人。
“我挑選了兩份資料委托給聶淮去調查。”
云皎從中出了兩張紙。
周至揚,方遠游。
兩個男人。
前者五十出頭,后者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
“特別是這個。”云皎屈指點了點周至揚的資料。
這份資料很簡單,除了姓名,出生年份和截止高中的就讀院校外,再沒有多余的信息。
連證件照都是學生時代稚的模樣。
傅時予將周至揚的個人資料放在了最上面。
“為什麼覺得他特別。”
“這些人里,只有他的信息最。”云皎道,“還有,他和王芝來自同一個地方。”
調查過王芝。
這兩人年紀相仿,就讀于同一所小學。
霍隨亦不會無緣無故留下這些資料,點名道姓給,而不是霍英來。
云皎只想到一個可能。
霍隨亦知道霍英來搞外遇,他在調查王芝。
若真是如此,這些資料里和王芝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周至揚很可能是關鍵所在。
傅時予收起資料,卻沒有把文件袋還給云皎的意思。
“不用麻煩中流。”淺褐的眸子沉著明滅不定的,他低聲道,“月亮,這些資料給我,我來調查。”
聽出他語氣里異樣的緒,云皎看看文件袋,抬眼看著傅時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傅時予道:“暫時還不確定……”
“傅時予。”打斷他的話,云皎皺眉,“你知道的,這是我大哥留下的東西。”
“嗯。”
“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不會同意把它們給你。”
這些資料很可能關系到那場車禍,斷不會隨隨便便給別人。
哪怕那個人是傅時予。
“傅時予,我不知道大哥留下的這些資料有什麼用,里面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或許,我是說或許,調查到最后我也查不清楚他們的來歷,但我知道它們很重要,你要拿走它們,至該給我一個理由。”
傅時予沒想過一直瞞著。
只是眼下他并不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不想擅自給希,最后又讓失。
“傅時予。”云皎按住他的手腕,倔強地瞪著。
啊,小鹿一樣漉漉的眸子。
傅時予沒有移開視線。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心頭許久未曾涌的緒再次翻騰而起。
清澈的,沉靜的,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就這麼永遠沉溺在的眸中似乎也不錯。
男人想著,不聲地握住孩的手指,攏在自己的掌心。
覺到他的手指穿過的指,和十指扣,云皎茫然地問道:“傅時予?”
好似大夢初醒,傅時予嗯了一聲,眨了眨眼睛。
云皎舉起兩人扣的手,認真道:“別以為出賣相就可以賄賂我。”
傅時予啞然失笑,卻沒有松手的意思。
反而傾朝孩靠過去。
“頭疼。”他輕聲呢喃,“最近工作好累。”
任由男人靠在自己肩膀上,云皎目不斜視:“別撒,說正事。”
“嗯。”傅時予學著酪面包那套,在肩膀蹭了蹭,“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父母的事。”
云皎屏住呼吸。
傅時予的父母在他高中時發生意外,雙雙遇害。
“我們在度假,我還記得那天的晚霞特別,映著大海和沙灘,讓人流連忘返。
“我只是在沙灘上耽誤了一會兒。
“那些人闖進客廳——我們素不相識,但他們毫不猶豫朝我爸媽開了槍。
“我聽到媽媽的慘聲。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發出那麼凄厲的聲音。
“那個聲音始終徘徊在我的腦海中、在我的夢里,提醒我,不能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
拉著孩的手按在自己的口,傅時予扯起角。
“子彈中了這里,他們以為我死了。”
隔著襯的布料,指尖的溫度陡然變得灼熱。
云皎放緩了呼吸。
竟然是這種意外?
傅家對外封鎖了消息,霍隨亦只告訴叔叔和阿姨意外去世,傅時予出國修養。
他們不愿意更多。
等再見他,已是半年后。
那時的他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區別,只是更加的清瘦,更加的沉默寡言。
平靜的聲音變得喑啞,傅時予無意識收手指,似乎想從上汲取暖意。
“警察調查了一個多月,最后抓到兩個小角。
“我知道不是他們,我見過那個領頭人的臉。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張臉。”
他準地從那疊厚厚的資料里出一張。
照片上的男人是典型的日耳曼人長相,材高大,金發藍眼,英俊得好似電影明星。
奧利弗·貝克爾,這是資料上的名字。
云皎審視著照片:“是這個人?”
“嗯,他們隸屬于一個國際犯罪組織,據說只要賣家開出可觀的價格,不管多麻煩的事,他們都能理妥帖。”
“雇傭兵?”
“你可以理解為,比雇傭兵更沒有下限的東西。”
“我從來沒聽說過。”
“嗯,我們國家不適合他們生存。”傅時予諷刺地一笑,“至不能像在國外那麼明目張膽。”
“可是我大哥為什麼會調查這個人?”云皎想了想,“難道大哥在國外那些年,是在調查和這個組織有關的報?”
國際犯罪組織……大哥的這些資料里不是還有華國人麼?
云皎愣了愣。
松開傅時予,把那十個華國人的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難道這些家伙?”甩了甩手里的一沓紙,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傅時予輕輕點頭,肯定了的猜測。
“所以我媽媽和大哥的車禍是他們——”
腦海中的線索全部串聯起來,云皎有種撥云見月的恍惚。
第一反應:“我要報警!”
報警……聯系顧隊,把這些人都抓起來!
“沒用的。”傅時予握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只憑這些資料,警察拿他們沒辦法。”
“可是——”
“而且,一旦發現行蹤暴,他們會立刻壁虎斷尾。”
他曾經好幾次差點抓到他們的尾,最后都以線索人意外死亡畫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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