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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被反派獨占了》 第127章 第 127 章

第127章 第 127 章

詹正獻到同心堂坐診, 整個醫館眼可見地忙碌起來,沈稚作為東家,自然不可能閑著。

也只有讓自己充分忙碌起來,才能短暫停下來, 不去想那些讓左右掙紮的人和事。

沒想到, 隔了幾日, 裴朗又找來了醫館。

他目黯淡,明顯失去了以往明亮的彩, 甚至有些不敢看

盡管知道這些巧合一定有大哥在背後下套, 但無論如何, 作為男人都很難解釋自己在宿醉之後為何偏偏從一家青樓裏出來。

裴朗攥了拳頭,悶聲解釋:“不管你信不信,那晚真的什麽都沒有, 是……”

他很清楚自己被人算計了, 至于是誰算計的,以他的份, 放眼整個南直隸, 大概也只有一個人敢這麽坑他。

可他畢竟沒有證據,也不願讓綰綰知道他們兄弟傾軋,鬧出這樣的笑話, 只好咽回肚子裏忍下。

沈稚早就猜到是裴慎的手筆。

定國公府治下甚嚴, 昭長公主地位尊崇, 因此定國公與三位郎君後院幹淨,底下的婢本分守禮,不敢爬主子的床, 兄弟三人也都潔自好。裴識看似風流倜儻,卻從未流連花街柳巷, 裴朗瀟灑不羈,平日也最多飲酒聽曲,從不偎紅倚翠。

裴朗出現在天香樓,裴慎不想讓看到,更想讓沈夫人看到,此人聲犬馬,生活混,絕非良配。

沒有什麽比讓阿娘親眼看到更令人信服的了。

見他滿臉苦惱,沈稚也不知如何寬,只能道:“我相信三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信任,裴朗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歡喜,與其看到這麽淡然之地反過來安他,他更寧願氣他一氣,而不是像這樣,看他去青樓也無于衷,不追問發生了什麽,對他的私生活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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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咬了咬牙道:“那你相信大哥嗎?”

這要如何回答,沈稚皺了皺眉頭。

雖然這麽說很不地道,但……就當禮尚往來吧,大哥不也坑他進青樓了麽,裴朗就道:“那個被他養在別院的子很得他喜,這都是我親耳聽聞。你若是了嫁給大哥的心思,這些事遲早會鬧到你跟前來,你又一貫寬容大度……”

“三哥哥……”

“三弟。”

沈稚與另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打斷了裴朗說到一半的話。

裴慎從外面進來,目不偏不倚地落在面上,直至走到跟前,才看向裴朗:“三弟如此篤定我房中有人,難道是親眼見過?”

裴朗自己也打心眼裏瞧不上這種背地說的行徑,尤其還被當面抓包,他便更是窘迫,但大哥能給他使絆子,他還不能說兩句實話嗎,“大哥自己做過什麽,不用我多說。”

裴慎幽幽問道:“哦,我做過什麽?”

沈稚不太願意看裴朗同他板,畢竟這人可是親口說過敢打斷他的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聊吧。”

兩人同時看向,裴朗手拉住袖,遲疑片刻才道:“綰綰……先前你說我若想去哪,你都會陪我,這話算數嗎?”

沈稚下意識地瞥了眼裴慎,那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咬了咬下,“三哥哥,醫館最近有些忙,能不能改日……”

裴朗堅持道:“就到隔兩條街的曲江樓,我聽人說那家的螃蟹螯滿黃,你還沒吃過吧,我帶你去嘗嘗?”

的確沒吃過,去年這個時候還在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又已經過了螃蟹的最佳賞味期。

猶豫的這一瞬被裴慎看在眼裏,他的目垂落在微微滾的雪白咽,牽道:“想吃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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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聽完卻是青筋一跳,大哥怎麽好像在替綰綰做決定?

沈稚倒也不是得他的允準才能去,只是眼下對他仍然抱有警惕之心,不敢當著他的面與裴朗太過親近,否則這人還不知怎麽坑他弟弟。

還有一點,對裴朗沒有心思,也怕自己的積極主會引他誤會。他應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在上耗費時間。

思慮片刻,讓竹苓去取了銀子,“兩位兄長遠道而來,幹脆今日我做東,請大哥哥和三哥哥吃蟹?”

裴慎心似乎格外愉悅,“好啊。”

沈稚朝他使眼:……你能吃蟹嗎?

不是不食葷麽?

裴慎用眼神回答:有何不能?

裴朗看這兩人眼神彙,不知為何想到了“眉來眼去”這個詞,心裏有些氣悶,“大哥也去嗎?吃蟹繁瑣,你不是一直公務繁忙不得空麽,莫要耽誤你的正事才好。”

裴慎道:“綰綰的事不就是正事麽。”

沈稚、裴朗:“……”

在曲江樓吃蟹有個好,不管幾人來品蟹,都可以到全蟹宴的待遇,他們是三人來的,那便是上三人份例的蒸蟹、蟹釀橙、蟹羹、蟹面、蟹黃餛飩。

三人來到曲江樓,店小二熱地過來招呼,見他們人,但俱是錦華服,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出,就先問道:“幾位是要坐臨窗的方桌,還是雅間的圓桌?”

沈稚看了眼這家的方桌,是那種偏長的制式,這就意味著三人必有兩人坐在一邊,另一人坐對面。

只是臨窗的位置惹眼,要請的又是江南巡使,坐大堂似乎不大好。

可雅間的圓桌是八人以上的大桌,以這兄弟倆的心思,必然都想跟坐一起,到時候只能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思前想後,沈稚為難地說道:“今日匆忙,不如改日我請阿娘和蘇府幾個表兄表妹一起過來,咱們人多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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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說話的兩人相視一眼,難得站在統一戰線。

裴慎:“就今日。”

裴朗:“就我們仨。”

沈稚:“……那就坐臨窗?”

兄弟倆不置可否,然而三人走到臨窗的位置,沈稚手腕倏忽一,兩只手同時被人抓住。

沈稚:“……”

裴朗道:“綰綰,你坐我邊,我給你剝蟹。”

裴慎挑眉:“三弟能剝,我不能剝?”

沈稚艱難地把自己兩只手扯回來,“你倆坐一邊,我坐對面,各剝各的。”

裴慎倒是答應得很快:“好。”

裴朗只好應下,咬咬牙坐了進去,沈稚在他對面坐下,然而裴慎卻沒有依照說好的,與裴朗坐一起,而是慢條斯理地在邊坐下。

沈稚無語:“你……”

裴朗氣得直接站了起來,“大哥,你說好的坐我這邊,怎麽出爾反爾!”

“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裴慎逗小孩似的,“我說是你長嫂,你信不信?”

沈稚手裏的茶匙“啪嗒”一聲落在桌面上。

裴朗瞬間漲紅了臉:“大哥你……”

裴慎替沈稚撿起茶匙,拿給店小二去換新,這才掀眸道:“君子靜以修,三弟還需多修煉,坐吧。”

裴朗咬了咬牙,攥著拳頭坐下去。

沈稚看他倆也沒有點菜的意思,就主攬過了菜單,吩咐小二道:“三人份例的全蟹,再加一道響油鱔,一道太湖白魚,一道板栗燒鴨……”

瞥了眼裴慎,“再來一道鼎湖上素,一道清炒茭白,一道莼菜豆腐羹,一壺玉葉長春……你們還有要的嗎?”

裴朗說夠了,鱔魚和燒鴨都是他最喜歡的菜,“原來綰綰還記得我的喜好,不過茭白要油燜才好吃,炒也行……”

裴慎忽然彎起角,“綰綰知道我口味清淡,食油膩葷腥,後面幾道自然是為我準備的,是麽綰綰?”

裴朗皺起眉頭,綰綰怎會如此清楚大哥的口味?先前在盛京,綰綰看到大哥都嚇得跟鵪鶉似的,遑論與他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沈稚埋頭喝茶,僵地解釋道:“注重葷素搭配罷了。”

店小二一一記下,又道:“菜馬上到,幾位還有旁的吩咐嗎?”

裴慎看了眼邊人,“再來一碗姜茶。”

沈稚怔了下,便聽到裴慎旁若無人地在耳畔道:“你子畏寒,蟹又是寒涼之,先前吃過之後腹痛都忘了?”

裴朗聞聲再次狐疑地看過來。

沈稚攥手裏的杯盞,完全不敢擡頭,悶悶地應了聲。

裴朗完全記不得,綰綰還跟大哥吃過蟹嗎,大哥還知道吃多了會腹痛?

好在菜品接二連三地上來,緩解了些許尷尬,飯桌上的主角自然是蟹,其他幾道菜被極有眼力見兒的店小二擺到了它們該去的位置。

裴朗抿了口新沏的玉葉長春,總覺得口味有些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喝過。

裴慎把送上來的姜茶推到沈稚跟前,低聲道:“小心燙。”

沈稚在兩人“關照”的目下僵地喝完,渾出了層汗。

隨即耳邊就響起了刀鋒戰的聲音,這家拆蟹工齊全,錘、鑷、鏟、針樣樣齊全。

裴慎的姿態向來優雅,片刻就有條不紊地將蟹一條條剔在琉璃碗中擺放整齊,就連指尖偶爾傳出的撞聲也極其悅耳。

裴朗是吃喝玩樂的行家,年年秋季都能吃到用冰鑒存放完好快馬加鞭送到盛京的湖蟹,因而拆蟹手法十分嫻……就是吵了點。

沈稚慢吞吞地剝著蟹,不想被這二人所影響,然而才剔下一塊蟹螯,手邊就推來滿滿一碗蟹接著又是一碗蟹黃。

裴朗那邊噼裏啪啦的聲音頓了下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大哥這麽快?”

裴慎空瞥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辭。”

裴朗懵:“?”

不過短暫的懵怔之後,他怪氣地笑了一下,“也能理解,大哥從前是大理寺卿,刀和刑一脈相通,剔得快也很正常。”

裴慎笑意依舊,沈稚心裏卻是咯噔一下,替裴朗了把汗,猶豫許久,才將蟹推回去,“……你吃吧,我自己剝。”

裴慎淡淡道:“我不吃蟹。”

對面裴朗遲疑一瞬,直接起奪了過來,然後把自己剝好的那份給沈稚,“綰綰吃我剝的這份吧,大哥既不吃,那給我吃好了……”

然而很快就被裴慎一個笑裏藏刀的眼神退,手中的琉璃碗險些沒拿穩,就訕訕了回去。

沈稚著面前四碗蟹哭無淚,最終還是將裴朗剔好的那份還了回去,“三哥哥你吃吧,不用給我剝,大哥哥不吃,我把他這份吃完就已經足夠多了。”

寒涼,的確不宜多吃,裴朗只好把自己那份拿了回來,又主給沈稚舀面前的蟹羹,然後對裴慎道:“大哥不吃蟹,我就不給大哥盛了。”

莼菜豆腐羹擺在微微靠近沈稚的位置,裴慎手就能夠到,但他卻沒手,只是看著沈稚,似乎在等待什麽。

沈稚低頭喝湯的作忽然停下來,狐疑地看向他,某人正對微笑。

沈稚暗暗吸口氣,著頭皮給他盛了碗莼菜豆腐羹。

裴慎含笑接過,“多謝。”

裴朗見狀也道:“我也想嘗嘗莼菜羹。”

沈稚只好也給他盛了一碗。

一頓飯終于在硝煙戰火中結束了,沈稚起時,手掌心都出了汗。

吃得有點撐,便到隔壁點心鋪買點桂花糕帶回去給阿娘,順便消食。

裴朗看著進去,難得沒有追上去,咬咬牙,對邊的裴慎說道:“大哥早已心有所屬,為何還要來糾纏綰綰?難道將來也要將那子擡進府中,與平起平坐嗎?你不能因有了年年,就如此欺負……”

裴慎轉頭看他,“我的確心有所屬,只不過這心上之人,從來只有一個。”

裴朗不解,“你喜歡,卻可以和別的子巫山雲雨?”

裴慎邊一縷耐人尋味的笑意,“你怎知當日之人,不是呢?”

裴朗霎時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你……你說什麽?”

裴慎眉梢輕輕一挑,似笑非笑道:“裴朗,我到現在還能容忍你,是因為不想看我罔顧親,濫殺無辜,明白嗎?”

裴朗拳頭,渾都在發抖,滿臉的不可置信:“當日微雨廬那名子……是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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