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人里，十字針方才轉得厲害……就是們，滅了我陸氏滿門。”陸晚意雙眼通紅，滿目淚水，卻忍著一滴也不肯落下。

須臾，平復了心緒收回袖筒，哀哀笑道，“郡主命要。殿下不必為難，將人手撤了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等的起。”

蕭晏抬眸看，心中愧。

雖說他對霍青容無有男之，但自長大的分，若這般棄不顧，實在也說不過去。

陸晚意一行清淚劃破面頰，“殿下安心，晚意言出必踐，昔日約定照舊。安西權貴和十三州的綠林人士，今日起，任殿下差遣。”

“放心，令尊之仇，本王……”蕭晏的話還未說完，只覺眼前寒芒閃過。

確切的說，是一前一后兩道金芒。

待諸人回神，尋到的來，原是東墻外古樹上有烏蒙紗的子點足而立，控手中紗菱纏刀，直接一刀刺破聞音左側嚨，一刀劃過箜篌。

人倒弦斷。

唯一僅剩的司和七煞堂的兩位侍皆避刀鋒退開數丈，暗衛首領林方白眼疾手快，立馬帶人纏斗在一起。

至此局勢明朗，勝負已定。

東墻外，葉照正收刀離去，猛然間只覺心口絞痛，竟是碎心蠱被催了。

崔如鏡。

對，還有一個崔如鏡。

然到底是之軀嗎，前頭輕功疾行數十里加之一番酣戰，葉照其實早已失力，這廂未來得及凝神敵，二十四指骨羅佛傘傘頂尖勾已經刺后肩骨。

提氣震開羅佛傘，傘尖倒鉤皮帶刮骨而出。終于沒有忍住，一聲尖利慘破，整個人從三丈枯樹上跌下。

沁園，從寒芒閃現的那一刻，便頓扇在手的人，終于在這一瞬心神懼散。

惶惶兩世，蕭晏雖知功夫冠絕江湖，一把九問刀名震天下。

但他并未真正見刀手，更不知九問刀是何模樣。

若說方才對聞音快如閃電的一擊，只是讓他有了五分懷疑。

那麼此刻這一聲雖因疼痛而已經失真的喚，則讓他完全確定。

是。

前世沁園，以擋劍，便是這樣的一記痛呼。

更別論，夜黑微里，如折翅的寒跌落，枯枝勾去面紗。

現出半邊廓。

旁人或許辨不清，他卻一眼，便足矣。

“蘇合！”蕭晏厲聲喚道，“跟本王走。”、

第19章 、阿照

蕭晏將沁園剩余事宜給林方白理，自己匆匆離去。

秦王殿下才，屬臣皆知。

方才東墻救郡主的英雄，眼見一好武藝，卻被襲，如此定是要去親尋一番的。

眾人不疑有他。

然而大半時辰后，擁有一好武藝的英雄未曾尋到，倒是被罰足的季孺人被秦王殿下抱了回來。

沁園中蒼山門下盡數被清繳，屬臣暗衛正在清理園子。

陸晚意向來不多事，今晚夜宴過去，仇人絞殺，一口撐了多年的心氣散開，人亦乏得很，只呆了那幾尸兩眼，便轉回房歇下了。

然而，屋中拆環卸妝，聞得這事，心下一抹疑云又起。

葉照是同蒼山派的那些人同時府的，雖然家份清白，又有和蕭晏極配的八字得賢妃喜歡，加之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得了蕭晏喜，這些確實足夠為被選府的理由。

可是，八字可作假，蕭晏也絕非是因□□誤事之人。

而此番滅蒼山一派替陸氏報仇，于蕭晏而言，可得整個安西權貴和當地綠林的支持，無異于多出一支強悍的銳兵甲，故而他斷不可能讓萬一發生。

這種時候，納一個計劃外的人，陸晚意憑直覺對葉照的底細充滿了懷疑。

何況今日，又出現在如此關鍵。

只是陸晚意思緒半晌，卻也得不出合理的解釋。正撥下最后一支固發的發釵，侍者便匆匆來報，道殿下急召。

季孺人了傷，他不在邊陪著，傳作甚？

陸晚意心中疑，卻又聞得其命攸關，遂也不再未多問，只提起趕了過去。

“這便是陸家今歲剛及笄的姑娘，陸氏晚意。”聽雨軒寢殿中，染的披帛、襦堆了一地。

床榻上，蕭晏將人半抱在懷中，湊在耳畔低語。

葉照尚有神思，虛闔著雙眼向門邊模糊的人影。

“清河，你走近些。”蕭晏溫聲道。

陸晚意狐疑地上前，在床榻畔立定。

葉照眼中聚出一點華彩，笑了笑，上下眼皮便再睜不開，沉沉合了上去。

很抱歉，這夜曲終宴散人寂滅，還需唱完最后一場戲。

這條命，此時此刻里還不能給。

*

一個時辰前，葉照從東墻枯樹失力跌下，只一個瞬間，便聚了心神提氣旋敵。

非常清楚，若是崔如鏡手持羅佛傘直刺肩背，就算護住了心脈，也免不了廢掉一條臂膀，左肩定是骨骼碎裂。

但當下不過皮傷，骨頭最多只是被劃裂。所以崔如鏡是同先前一般，行刺殺之舉。傘人手，人在遠。

當是從山腰尸的功法傷口看出了乃出自自己手筆，知曉此戰大勢已去，卻又咽不下這口氣，方如此一擊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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