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嚇得裴寂一激靈。

不是鈴聲駭人，而是他為自己的沖后怕。

姜芫也覺到他有話要跟自己講，就一直看著他。

裴寂卻拿起了手機，看了看沒接。

姜芫湊過來，看到爺爺二字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生出一種不安來。

“是周老爺子，他找你是妥協了？”

裴寂扔了手機，任由鈴聲掛斷，“他急了，我不急。”

姜芫不理會他們的博弈手段，卻惦記著羊皮卷，“裴寂，要是他真給你，上國家好不好？”

“然后呢？”

姜芫一愣，“什麼然后？”

“羊皮卷是破損的，要修復要翻譯，這些都會落在你手里。”

姜芫沒覺得有什麼，“這不是應該的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就了活的羊皮卷，那些東西在你腦子里去不掉，得到你甚至比羊皮卷更好使，你還會有正常生活嗎？”

姜芫覺得他過于危言聳聽了，“大哥，這是新社會了又不是盜墓小說。而且呀，羊皮卷上的東西是國家寶藏，普通人本用不上，再說我還有上面保護呢。”

“那萬一上面也有不好的人呢？”

姜芫一愣，不是什麼傻白甜，當然知道權力的頂峰也是爭斗的最高峰。

但關系到那種大事，還是不敢想有人能作梗。

見神驚疑不定，裴寂又怕嚇到，就安，“你也別害怕，只要不接就沒事。”

姜芫卻想到了別的地方，“師父讓秦忱要回行印，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還有你不讓我用走，其實也是為我好？”

這些東西會反噬姜芫也明白，所以以前在周家時再難也不用。

裴寂著的長發，“所以我跟周老爺子的事你不要管。”

姜芫覺得哪里不對頭，可眼下心里的，想不明白。

裴寂也不讓想，低頭去親的。

姜芫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可耐不住裴寂的全方位服務，還沒怎麼樣就飛升了一回。

眼眸漉漉地看著面前小意溫的男人，終于把那些七八糟的事拋到腦后，舉起細白長勾住了男人的腰……

裴寂是第二天下午去見的老爺子，就在周家。

這座富麗堂皇的宅邸他第一次來還是遇到小香菜那年，他假扮周觀塵已經爐火純青，就想來試試。

那時候他看這里覺得哪里都高大豪華，把他人比得很渺小。

現在站在門口，卻看出了破敗，豪門深院，是時候落幕了。

他大步走進去，一向人來人往的院子很安靜，冬天草木枯萎，更顯得蕭條。

老爺子在他的院子煮茶，上好的大紅袍，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煮的時間太久，有一子腐敗的氣味。

裴寂大馬金刀地坐下，也沒什麼寒暄，單刀直，“爺爺是想好了？”

老爺子抬頭，一張皺紋錯的臉松弛青白，沒了往日的和藹可親，把他骨子里的刻薄狠戾顯了出來。

“裴寂，你真覺得憑著你手里那點東西能跟我換？”

裴寂薄微勾，“不換您我來干嘛？”

老爺子給他倒了一杯茶，“除了觀垚還有你，你也是我們周家的種，且能力在觀垚之上，現在方雅瓊死了方家倒了，你回來，我們爺孫齊心，周家照常是亰北第一豪門。”

“爺爺，人要臉樹要皮，您就算老了臉皮厚，也不能厚到這個程度。我媽的死姑且全算在方家兄妹上，那周觀塵呢？你讓他去伊蘭送死，不就是為了討好方家給周觀垚讓路？午夜夢回，你就沒夢到他滿臉是跟你求救嗎？”

老爺子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半天才吐出一口氣，“那是他自己不爭氣，再說了，他不死，你能來周家？”

裴寂給他的無恥氣笑了，“行，你害死我哥哥，我還得謝謝你。別廢話，要是不拿出來我就走了。”

“裴寂”見沒有用，老爺子出了猙獰的面目，“想要這東西的人很多，我最近已經遭賊三次，更可怕的是只有姜芫會金夏文，不管誰最后得到了這個東西，姜芫都逃不掉的，我可聽說伊蘭的哈克為專門蓋了一座宮殿，你護不住。”

裴寂面容冷峻，“這不用你管，出東西。”

老爺子的臉灰敗，“萬寶齋，牌匾之上。”

裴寂眸子微凝，他想到萬寶齋那塊厚重的黑檀木牌匾，竟然還有乾坤。

他并不覺得老爺子撒謊，他已經是窮途末路，沒必要。

裴寂轉就要走，老爺子有些蒼涼的聲音響起，“你也是周家人，我的孫子，何苦對周家趕盡殺絕？”

他回頭，淡淡道：“我姓裴，不姓周。”

啪的一聲，老爺子打翻了茶爐，覆水難收。

裴寂沒有立刻去拿東西，既然老爺子說了在那里，就暫且放在那里。

他還有點時間，想要陪陪姜芫和棉棉。

離開周家后，他去了玩寶齋。

陳默知正在柜臺那兒，看到他后眼瞳一--

“你……怎麼來了？”

裴寂勾一笑，“棉棉快過生日了，我想要找辦個生日宴會，一起？”

“一起？”這狗什麼時候說人話了？

“嗯，一起，這是棉棉的第一個生日，你又照顧了們母那麼久，理應一起。”

陳默知更覺得不對，裴寂心眼小得像納米，上次在醫院他給姜芫剝了個橘子都差點手，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想到什麼，陳默知臉一變，“裴寂，你……”

裴寂沒讓他說下去，斷斷續續說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直到他離開，陳默知的都沒閉上。

他沒想到，裴寂會這麼做。

……

姜芫下班回家看到裴寂在廚房里包餃子。

有些詫異，“你還會干這個？”

裴寂挑眉，“很難嗎？一學就會。”

趙姐夸裴寂，“裴先生呀除了不會生孩子，就沒不會的。”

李姐聽說得俗，忙了一下。

趙姐也自知失言，忙低頭閉。

裴寂卻沒覺得什麼，拿沾著面的手蹭鼻頭上。

姜芫去掐他腰，裴寂穿了件薄襯衫，腰間系著圍，人夫很強，卻實，姜芫忽然想抱。

見兩個姐都沒往這邊看，就躲在裴寂后抱了抱。

男人形一頓，低頭看著圍下作的小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