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琪只是抱著陳媽媽的尸哭。
衛恪看著這樣子都著急,忍不住道:“你別哭啊,既然知道自己被騙了,就把那個騙你的人說出來啊,說出來小魚就能幫你討回公道了。”
陳琪的確恨那個人騙了自己,于是也不再瞞,將契約之事說了出來。
“半年前,我媽媽檢查出肺癌晚期,為了給治病,家里積蓄花了,房子也賣了,可還是無濟于事,半個月前,媽媽的病再次惡化,醫院停止了治療,讓我把人帶回家準備后事。”
“看著媽媽被癌癥折磨的形銷骨立,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在我眼前痛苦死去,什麼都做不了,我真的很絕。”
“那天我出去買東西,遇到了一個占卜攤,擺攤的攤主是個撐著油紙傘的旗袍人,一開口就說出了我媽媽的況,并且說有辦法能救我媽媽,只是需要我付出一些代價。”
“的話讓我抓住了一救命稻草,我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只要能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愿意,于是我按照的指點,在半夜十二點來到永和街一家名第七殿的當鋪。”
“那個旗袍人就是當鋪的老板,給了我一張黃紙契約,說只要簽了契約,就能幫我媽媽借壽二十年,代價是我之后二十年的運勢會變差。”
“我答應了,在契約上按下了指印,簽下契約后,我媽媽的病果然開始好轉,沒幾天就能下床了,我很高興,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病好后媽媽就變得很奇怪,除了我跟說話時會有回應,其他人都不理,一天到晚都呆呆地坐著,像是一個木偶,甚至連晚上也不睡覺。”
“我想去問那個旗袍人這是怎麼回事,可等我再去永寧路找,卻發現那個當鋪竟然不見了!”
“我跟周邊住著的人打聽,可他們卻說永寧街上從來沒有什麼第七殿的當鋪,說我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我以為是我來的時間不對,于是特意像第一次一樣,等到半夜十二點再來,可還是找不到那個當鋪,就好像那天發生的一切是做夢一樣。”
“后來我又去了幾次,還是找不到,我只能放棄,然后今天李菲來看我媽媽,跟我說起最近有個小魚大師很厲害,想找算命,于是我就了念頭,跟著一起去了,后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說到這,陳琪抱了懷中母親冰涼的,又忍不住悲從中來。
做了這麼多,還是沒能留住母親。
衛恪聽完陳琪的經歷,頓時恨鐵不鋼道:“你是不是傻?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就敢隨便簽這種不明不白的契約,對方要是想害你,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琪垂淚不語,對于當時的來說,沒有什麼比母親的生死更重要。
許羨魚倒是能理解陳琪不惜一切想要保住母親命的行為,一片孝心并沒有錯,錯的是騙簽下契約的人。
嗯,這麼說也不對,對方很大可能并不是人。
“你簽的并不是什麼借壽契約,而是地府的債令。”
“債令?”陳琪茫然地抬頭。
宋槊一聽地府兩個字就來了好奇心,“夫人,什麼是債令?”
許羨魚解釋道:“壽未盡而橫死之人,生前有未完的因果誓約,比如人債,金錢債,對父母的孝道,夫妻忠誠等,就會產生債,債的年限=原定壽數—實際死亡年齡。”
“想要度化這些負債的橫死者,就必須找到命格相抵者承接這些債,而債清償后的因果業力可以用來修補地府的回裂。”
“地府第七殿的債務清算司,便是專門負責理這些債的,在核算命數缺口后,清算司會發放債令,第七殿的差接到債令后,會來間尋找命格合適者簽訂契約承接債務。”
“我剛見到陳琪的時候,就很奇怪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屬于的債,直到聽說了那個當鋪的名字,我才明白過來。”
“不過債令必須自愿簽訂,像陳琪這種況,明顯是違規作,想必是第七殿的差為了多完債令,利用陳琪救母心切這一點,騙簽訂契約。”
宋槊聽完,臉上頓時出了一言難盡的表,“不是吧,這年頭地府也有KPI了?”
許羨魚點點頭,“算是吧,這些差一般都是有罪之人,需要完一千個債令,才能獲得回轉世的機會。”
“那就難怪了,這個差肯定是想盡快完任務,早日投胎,所以才騙陳琪簽契約,說不定還騙了其他人。”
衛恪說著想到什麼,“對了,這個債令簽了有什麼害?”
許羨魚:“一般來說,若是按照規定,尋找合適的命格相抵者承接債,并不會對那個人有什麼影響,地府之后還會給予相應的補償,但陳琪顯然并不是,所以這種超出命格的債會讓接下來二十年的生活變得非常坎坷,無論是親,,友,事業,財運,,各方面都會很不順利。”
李菲已經從外面吐完回來了,還是有點怕陳媽媽的尸,可是聽到許羨魚說起有關地府的這些聞,又忍不住充滿了好奇。
此時聽到債令的危害,頓時擔憂道:“那陳琪怎麼辦?”
許羨魚,“我會去找那個差,想辦法解除陳琪上的債令。”
這個差違背地府規定,利用謊言欺騙無辜之人簽下債令,是在害人,既然發現了,自然不能容忍繼續為非作歹下去。
許羨魚又向陳琪問了第七殿當鋪的位置,然后決定今天晚上就去會會這個差。
霍戰霆得知這件事后,直接表示要和一起。
許羨魚答應了,有霍戰霆在,說不定還能幫搭把手。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
永寧街所有的店鋪和住戶都已經關門,街上一片寂靜,只有幾盞路燈幽幽亮著。
許羨魚和霍戰霆并肩走進永寧街,來到陳琪所說的第七殿當鋪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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