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我說幾次了?程繁繁你是替演!替演替演你懂不懂?給我放開點!”
導演毫不客氣的呵斥聲落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集中在程繁繁上。
剛才還算是安靜的片場,接連不斷地有嘲諷的聲音傳出來。
“切,你瞧瞧,裝什麼純,人家男主角還沒真正親呢,倒好,這就扭扭的給誰看啊。”
“就是就是,瞧長得那個勾人的模樣,我才不信頂著那種臉蛋的在這娛樂圈會有多純,這裝的太過了。”
“哼,有一副好臉蛋又怎樣?還不只是個替演,要不是若姐嫌這天熱,就憑哪里有資格做若姐的替。”
“跟對戲的還是陳晨誒,家世好長得又帥,程繁繁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
程繁繁好似聽不到這些議論與嘲諷,漂亮的狐貍眼冷冷看著,面前的男主角陳晨。
陳晨笑容溫和回視。
猝不及防,面前的人突然揚起手,狠狠甩了他一掌。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眾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程繁繁,一個替,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人?
還是導演劉尚率先反應過來。
他走近,視線在兩人面上掃過,最終落在程繁繁臉上。
“程繁繁,你為什麼打人?”對比方才的急躁,這一次劉尚的語氣倒是平和許多。
“他該打。”說完程繁繁彎腰朝劉尚鞠了一躬。
“劉導對不起,是我耽誤大家時間了。”
“好了,有誤會說清楚就好了,重新來……”
程繁繁,“導演,很抱歉,今天的替戲我演不了了,我也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以后有若姐單獨的替鏡頭您再找我吧。”
說完不顧劉尚的挽留,再次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就走了。
陳晨頂著掌印,仍舊在笑,只是那笑卻莫名有些瘆人。
直到程繁繁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他才收回視線,卻對上劉尚冷冷的眸。
“劉導怎麼這麼看我”
劉尚什麼都沒說,只冷笑一聲,坐回監視前。
“所有人員就位,繼續拍。”
-
雖然才是初春,但是在南方,大中午太還是有些辣。
程繁繁沿著滬城失神地走著。
日照在白皙的面頰上,很快小巧的鼻尖就添了幾許晶瑩。
繞著滬城河走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還會停下來著遠的一個點發呆。
直到天漸暗,才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四十分鐘,才走到他們一家三口現在租的地方。
那是一破敗舊工廠改造的房子。
在這個區域的房子,所有的墻面,門窗全部是鐵板圍的。
風一吹就會有刺耳的聲音傳出來。
這個地方據說是拆遷之后留下來的,說白了其實就是滬城的難民區。
程繁繁一家三口住在三樓,門路連上了兩層才回到他們居住的樓層。
這邊的樓道又窄又陡,樓道里的燈壞了又常年失修。
剛住這里的時候,程繁繁每次一個人從外面回來都會怕得發抖。
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人不可能總是過得那麼舒適,這點,程家出事后的這兩年領悟得比誰都通。
程繁繁從包里找出鑰匙,開鎖進屋。
程在遠又喝多了。
他靠在木椅上,支著頭,聽到聲音過來,看到程繁繁回來倒是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不。
程在遠腳步虛浮,醉醺醺地走過去,在程繁繁面前站定。
一手還拿著酒瓶,另一只手在程繁繁的面前攤開。
“繁繁,今天的錢呢?”
這兩年只有要拿錢的時候,程在遠才會口氣還算溫地繁繁。
程繁繁背著手把門關上,先是朝屋里看了一眼,沒見著宋蕓,聽到廚房有響,知道宋蕓一定是在廚房準備晚飯。
這才看向喝的臉蛋酡紅的程在遠,面無表陳述。
“今天出了點子,沒有拿到錢。”
“沒錢?”
程在遠一聽就急了,他扯住程繁繁的胳膊。
“嘶……”程繁繁本是已經繞過他往里走了幾步,現在被他用力扯了幾步距離,細瘦的胳膊傳來劇烈的疼痛,不控制痛呼出聲。
程在遠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本就沒有聽到,扯著胳膊的力道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了。
程繁繁疼得不由自主輕,使力掙扎,聲音卻著一麻木:“你放開我。”
“出了子?怎麼會出子?既然沒賺錢你在外邊一整天都在干嘛?你是不是不想把錢給我所以故意騙我的?程繁繁,我是你老子!”
程在遠說著就去扯上的包。
他作極其暴地把包里所有東西全部都倒在鐵板上。
噼里啪啦的聲響一下下,敲打在程繁繁的心上。
程在遠把程繁繁包里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
里面除了公卡和鑰匙,什麼都沒有。
“沒錢,沒錢,沒錢……”
他里念叨著突然氣急敗壞地把酒瓶往鐵墻上一甩,酒瓶頃刻間四分五裂。
破碎的玻璃渣飛濺過來,程繁繁纖細的脖頸傳來細微的疼痛。
知道脖子一定是流了。
程在遠心里有氣,他用力把手上的包甩在地上,又扣住的手腕。
冒火的眼睛死死盯著。
“既然沒錢,那你還回來干嘛?”
“出去,沒賺到錢就別回來,老子現在養不起你。”
程在遠說著就一個勁兒把程繁繁往門外推。
他雖然喝醉了,但是力氣還是很大。
程繁繁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整個撞在鐵門上,再順著鐵門慢慢下來,就那麼癱倒在鐵板上。
倒下去的時候下意識用手肘撐了下,手肘立刻被鐵板上的玻璃渣子割了個小口子。
宋蕓聽到聲音從廚房里跑出來,目滿屋狼藉。
焦急的視線落在程繁繁上,見兒癱倒在地上,脖子還有手肘都在流,眼神空無神。
宋蕓被嚇到了,淚一下子就涌出來。
沖過去抱起地上的兒:“繁繁。”
這麼一,宋蕓眼淚更加收不住。
轉頭看向程在遠,從前意氣風發的丈夫如今已經變得頹靡不堪。
宋蕓心中又痛又怒,哽咽著斥問。
“程在遠,你又是在發什麼瘋?我們現在的日子還不夠難過嗎?為什麼你還要這樣?”
“繁繁是你唯一的兒啊,才十九歲,本該是一個孩無憂無慮還在學校上學的年紀,你怎麼忍心這麼傷害,程在遠你還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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