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惹出這麽大的事，李慎怎麽可能姑息。

    “走，同本王到王妃那兒去。”

    袁真沒勸他息怒，也沒落井下石借機報複嬤嬤。

    隻是默默起，幫波妞蓋好被子，安他，“乖乖等著姐姐來為你上藥哦。”

    “別人莫這孩子。”

    兩人一同向主屋而行。

    袁真沒按規矩退半步跟著李慎，而是與他肩並肩。

    李慎出手牽住袁真，也不掙紮，反而握了他。

    李慎雖為嬤嬤之事心煩，臉上卻藏不住笑意。

    兩人就這麽一起進了主院，王珍兒自窗便看到這景，心中著實複雜。

    倒非嫉妒，不李慎。

    隻是很好奇袁真怎麽做到的，收服了這個不親近也不信任任何人的王爺。

    真的就隻憑晚上跑到書房主找李慎？

    打疊起神，站到門口，見了李慎並沒馬上行禮，而是看著二人。

    李慎意識到自己失禮，鬆開了手。

    袁真馬上後退，王珍兒便覺著這人也太明了。大事小事都能撇得幹淨，不沾責任。

    向王爺行了禮，袁真跟著向行禮。

    李慎大馬金刀向太師椅中坐下問，“嬤嬤惹出的事王妃看應該怎麽辦？”

    “那孩子才十四，是長公主調教出的角兒，兩天後要唱長公主寫的新戲，我看他登不了臺了。”

    王珍兒怨氣十足看向袁真，明明能阻擋這一切發生。

    卻也不眼瞅著那小戲子挨打。

    小戲子不知是不是傻的，也不說話。

    這真像布的一個局，專等來上當。

    “嬤嬤以為那戲子是男子，才會大發雷霆。”王珍兒知道自己占有不住理，小聲分辯，“求王爺饒過這次。”

    袁真吸了口氣——王妃比想的要聰明。

    竟然沒指責一個字。

    一早飲酒、聽戲，的確不守規矩，要平白做了人家的妾真能被主母打死。

    但時、運、命讓來到王府，王妃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嬤嬤大老遠過來照顧妾，任勞任怨，盡心盡力，王爺饒這次。”

    “不知姑母怎麽看本王，一點小事放在王府卻搞這樣。”

    李慎嫌棄地看王珍兒一眼，“讓你好好伺候姑母，你進宮一趟做了什麽惹姑母不痛快，雖一字未提，但本王也不瞎。”

    “現下正是爭太子最激烈的時刻，你幫不上忙還給本王添，真沒用。”

    他嫌棄的表和當著袁真不留麵的斥責，都傷到王珍兒。

    珍娘麵無表開口，“那王爺想怎麽置嬤嬤。”

    “養好傷回南。不許在王府待著。”

    此事已定局，珍娘無奈，隻是一個痛腳被抓到，就是這種下場。

    一再叮囑嬤嬤，別招惹袁真，遠離王爺。

    嬤嬤錯誤地判斷了自家小姐在王府的地位。

    還拿管事嬤嬤的款兒，誰買賬呢？

    珍娘忍氣吞聲，垂眸不語，心暗下決心，一旦當上太子妃先擺布袁真。

    王爺向著又如何，他又不能日日在家盯著。

    存了報仇的心，現在的委屈便不算太委屈。

    行了禮道，“那就等嬤嬤徹底好了，我回去。”

    李慎點頭起，“我還得進宮去給你惹的爛攤子善後。”

    他甩出個不悅的眼，衝袁真道，“走。”

    袁真緩步和李慎一同離去。

    王珍兒看著兩人漸行漸遠，袁真連走路都帶著漫不經心的覺。

    在這森然的王府裏，活得像遠遠飄在天上的一朵雲，悠然自得，對一切都能置事外。

    這人不好對付，不止因為有長公主撐腰啊。

    兩人一起到修真殿，李慎一直忐忑不安，袁真上不說話，卻手握住李慎的手。

    眼神穩穩仿佛在安他，沒什麽大不了的。

    便是有這種穩住人家心神的魔力，李慎頓時覺七上八下的心安穩許多。

    去了修真殿，袁真沒直接提波妞被打傷之事，隻說戲文有許多需改的地方。

    還有曲調不和之。

    長公主拿出戲文，袁真一點點指著和自己舊主子說明。

    又在某些地方咿咿呀呀唱了幾句，兩人說得十分熱鬧，李慎隻有幹瞪眼的份。

    說了大半個時辰才說完。

    長公主便道，“這戲是本宮首次寫出的，定要改到完才能拿出來演，不如推後幾日，等弄好再說。”

    “是，波妞連調子都唱不準，需多練習。”袁真一帶過。

    事就這麽風輕雲淡過去了。

    真會巧辦事。能為長公主的紅人，的確不簡單。

    換個人，隻會一味磕頭請罪，雖得了原諒，到底有個心結。

    長公主從戲文裏抬起頭問，“恭王覺得姑母為你選的人如何呀。”

    李慎打心底喜歡袁真，當下就笑著看向袁真，“姑母該問問真兒對本王可有不滿？”

    “王爺待我極寬縱。”照實說，“隻是王府沒公主府華麗舒適，別的都很好，好在奴婢住的星月閣還不錯。”

    一句話誇了公主府華、李慎待很好，還順帶說李慎簡樸。

    稱自己為奴婢證明沒忘了出。

    長公主和王爺都很高興。

    李慎回去時心格外放鬆，拍拍袁真的手，“得了你真如得個寶貝。”

    袁真淡然之。

    李慎想到方才看袁真見了波妞的傷，表奇特，心一道，“本王還有件事想問你。”

    “嗯？”袁真將目從窗外收回。

    “府裏有個侍衛，有……背叛本王的嫌疑，被本王一直關在地牢中，不知該如何置。”

    “怎麽不殺了。”袁真淡淡地，想也不想便回答。

    李慎頓了一下，“一來沒實證，二來他一直跟隨本王，表現好……”

    “沒想到王爺是個念舊的人。”袁真慨一句。

    舊？瑛娘的影子一閃而過，他有，也僅有一點點。

    “那就打，得過說明他沒生異心，可以活命。但別留在邊了。”

    李慎詫異地看向袁真，“瞧你弱弱，辦起事來卻像男子。”

    袁真笑了，像梨花初綻，不豔卻清麗俗。

    欺上前，湊在恭王耳朵邊低聲說，“床榻之上，王爺怎麽不說妾像男子。”

    李慎不能不，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他意料不到。

    總是新鮮的，總是奇異的。

    又秉著一種超然外的態度，仿佛並不屬於這座華貴的府第，故而將它不放在眼裏。

    他正胡思想著，又把話題扯回來問，“所以呢，他熬過去了嗎？”

    “他遍了刑，咬定自己沒做過對不起本王的事。”

    “真兒，你……想不想看看他？”

    袁真沒急於回答，靠在車廂上，“那得看他做了什麽招打的事？興趣了可以看看。”

    “他了很重的傷。”李慎說，但見袁真眼睛一亮別開了頭，像在猶豫。

    他追著問，“你要看嗎？”

    袁真猛回頭，了下，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