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剛卸下的幾個大箱子,又被安可蒙塞回到了自己的汽車上。
開車到達江州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了,天黑黢黢的,天邊上的繁星和海中漁船的燈火上下呼應,給安可蒙指引方向。
安可蒙把車開到海邊的沙灘附近,躺在車頂,錘了錘腫脹的雙,瞇起眼睛,讓天際邊的一抹白涌進眼。一瞬間,一抹白下翻出紫紅,從海天一線出撕開一條隙。
“太了。”安可蒙嘟囔一句,一個翻坐了起來,出手機,給眼前海邊日出拍了一張照片,命名為《重生》。
看著黃口中最的景,太像被火燒過一樣,從海平線底部破云而出,線逐漸強烈,這個天空被染了火紅,映在平靜的海水之上,滿眼火紅。
安可蒙瞇著眼睛,著幻想過的奇景,逐漸睡了過去,在夢中,覺得暖洋洋的,就像被媽媽的羊水包圍在子宮中。
直到八點半左右,被曬醒,安可蒙聽著海水起落的聲音,突然覺得自己到江州的事兒就像一場夢。
喜歡待在江州城的覺,就像黃還在邊一樣。安可蒙翻下車,鉆進車里,決定再江州安頓下來,他開始在沿海的小路上搜索自己最心儀的房子。
沿著海灘一路過去,全是集的小商鋪,商業氛圍太濃,開車往這些房屋背后的小路上駛去,進了一片很有些年頭的住宅區。這里的房子全是青磚小房,最多不過三層樓,外表看上去至五六十年了,有的小樓上爬滿了爬墻虎,還有的布滿了青苔,歲月淬煉出的質,在這個小街道上一覽無余。
安可蒙覺得這里的每一棟小樓都有自己的故事,唯獨一棟,讓的目暫時忽略了其它房屋的存在。
這棟房屋是一棟二層小樓,沒有爬墻虎,也沒有青苔。門前一個小院兒,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孩正趴在墻上,用筆畫畫。小孩兒的畫讓整棟房屋顯得五六,在這個街道上穎而出。
安可蒙把車停在小孩兒家門前,探出頭去,看著趴在水泥墻壁上畫小娃娃。
小孩兒的筆法稚,比培訓學校畫簡筆畫的同齡孩子還不如,安可蒙發現這孩子很有創造力,畫的每一個東西都沒有重復,娃娃的邊是鬧鐘,是熊貓,是沙發,是青蛙。看上去反而像刻意為之。
站在安可蒙的這個角度看去,小孩畫的更像是背景畫。
掩映在背景畫之中,有一張打印的“招租啟示”。
這時,小孩兒似乎也發現了安可蒙在門外看,的筆懸在半空,將落不落,忍了一會兒,小孩皺著眉頭問安可蒙,“姐姐,你有事嗎?”
安可蒙指了指招租啟示,不怎麼會和小孩兒打道,了手中的汗,沖著小孩兒打了個招呼,“嗨,你家這兒是不是招租?”
孩點點頭,臉上出了笑意,跑到安可蒙的車邊上,邀請去自己家看看,“姐姐,你下來看看。我家二樓要租出去。”
小孩兒很大方,見安可蒙下車,牽著安可蒙的手進了自家院子,小孩兒稚的小手在安可蒙的掌心中翻了一下,仰頭看著安可蒙,“姐姐,你很熱嗎?”
安可蒙又在牛仔上蹭蹭汗,不能說自己張,只能苦笑一聲,“是的,有點兒熱。”隨即,安可蒙很快扯開話題,要掌握主導權,“小妹妹,你家大人呢?我覺得這里還不錯,想問問租房子的事。”
“你打我爺爺的電話好了。”孩指著墻上的招租信息,轉去給安可蒙倒了一杯白開水,“姐姐,熱了喝一點兒水就好。”
安可蒙看著孩兒這麼懂事,想必是個留守兒吧。頓時,的心中有種異樣的覺,整個人也放松了一些。
按照小孩提供的電話打過去,對面很快接起了電話,一聽是要租房子的,那個蒼老的聲音顯得很激,“你,姑娘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在等小孩爺爺的空隙,安可蒙知道了,小孩劉思思,今年六歲,墻上的畫都是的杰作,每天沒事兒的時候,就是畫畫,看見什麼就畫什麼,所以墻上什麼容都有。
“小孩兒,你咋沒上學呢?”安可蒙捧著茶杯,隨口一問。
孩兒神暗淡下來,但很快又恢復如初,還是那麼開心,“兒園太貴了,我爺爺沒有錢讓我去。說是等明天九月份,直接上小學就可以了。”
安可蒙的世界凝滯了,往小孩家里看了一眼,家是年代劇里的裝飾品,地上還有暖水壺,和搪瓷盆子,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這一切,還以為是誤了那個年代劇拍攝現場。
小院外想起了腳步聲,還有拖行重的聲音,安可蒙回頭往院門前看去,進來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老人穿著陳舊的夾克衫,深藍的夾克衫洗的發白,他拖著兩個大蛇皮袋子,里面塞的鼓囊囊的。
老人的頭發剃了禿頭,應該是他自己理發的結果。
安可蒙再次蹭了蹭手心的汗,出幾分笑容,“爺爺你好,我想租你家二樓的房子,能行嗎?”
老人臉泛起笑容,他把手中的蛇皮袋子靠在門邊放下,蹲在水龍頭邊上用皂了手,干凈手上的水,老人說,“姑娘,不瞞你說,這兒附近的房子都能租出去,就我家的租不出去,因為我家二樓是空的,除了兩個房間和一個衛生間意外,啥家都沒有。你愿意租嗎?”
安可蒙的目在二樓上掃了一番,微微一笑,“爺爺,真是太巧了。我就想找一個空房子。”
“那行,好。”老人抿著,激的看向安可蒙,“姑娘,二樓都租給你,一個月八百,你看咋樣?”
“大爺,我一個月給你一千,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您看你能接嗎?”
老人一怔,看著安可蒙,“你說?”
“我是畫畫的,估計會把你的墻弄臟,所以剩下的二百,就算我給你折舊費。”安可蒙看向了劉思思,劉思思倏然睜大了眼睛,一臉崇拜的看向安可蒙。
“姐姐!你真是畫家?!”
“嗯。”安可蒙覺得自己的話既然賣出去了,那自己當然算是畫家了,“以后姐姐教你畫畫好嗎?”
劉思思一蹦三尺高,抱著自己的爺爺,激地小臉通紅,“爺爺!我有老師了!我真的有老師了。”
老人轉過去,蹭了一把眼角,“姑娘,謝謝你。”
安可蒙搖搖頭,“我平時就在二樓畫畫,沒事兒做的時候,有思思陪著。我怕該謝謝你們。”
老人把安可蒙帶到二樓,帶看了一遍房間,在空的小屋里,老人講起了小孩兒的世。
“思思,是個可憐的孩子。出生后沒多久,爸媽帶在街上遛彎,被沖進人群的車撞死了,思思是媽臨死前推出來的,被路過的好心人接住了,這才活了下來。”
安可蒙看著樓下畫畫的劉思思,神暗淡,如果苦難是磨練一個人的意志,為什麼不能放過一個六歲的孩,現在的,甚至連苦難是什麼都不到,這不公平。
胡思想了一陣,安可蒙收回深思,掏出錢包,數出來九千塊錢給了老爺子。
“劉爺爺,這是九千,半年的房租和三個月押金。”
老人看著厚厚的一沓錢,連忙搖頭,“姑娘,不是這麼算的,我家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不能要你押金,而且房租你也不用一下子給這麼多!三個月給一次就行,一個月也可以!”
安可蒙抵死不收,是把錢塞進了劉爺爺的口袋,“拿著,劉爺爺你家房子太好了,我怕你租給別人。”
劉爺爺心中一暖,只好收下。“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家的飯菜,以后你就跟我家一起吃飯行不?”
安可蒙求之不得,“當然好啊!沒問題。”
當天,安可蒙去家城里買了床和墊子,還買了一些簡單的家,安置好后,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的吃的,分了很多給劉思思。小孩兒很興,太喜歡安可蒙的到來了。
第二天,安可蒙決定好好休息一下,劉爺爺出去拾荒去了。安可蒙帶著劉思思坐在院子里畫畫,“思思,你看看,這里的線是不是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安可蒙在掌心里托著一個蘋果,給劉思思講解最基礎的素描原理。
小院門前,一陣急促的剎車過后,劉思思驚恐的看向門外,幾個黑人簇擁著一個男人走進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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