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和薄靳舟乘最快的航班，趕回容城。

下飛機，薄靳舟又接到薄行舟的電話，“靳舟，現在醫院，你們直接趕來醫院，不用回家了。”

薄靳舟應了一聲，“好。”

頓了下，才問，“況好些沒有？”

“好了一點，不過，不樂觀，你們先來了再說。”

薄行舟的語氣很沉重。

林語聲張地看著薄靳舟，他一掛電話，就問，“還好嗎？”

“還好，我們去醫院。”

走出安檢，有司機來接。

薄靳舟和林語聲坐上車，兩人一路關注著群里的消息 。

到了容城醫院，薄靳舟和林語聲走進病房，薄行舟就讓其他人出去外面。

病房里人太多空氣不好。

而且，老夫人肯定有很多話跟薄靳舟說。

其他堂兄弟姐妹，都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薄靳舟和林語聲兩人陪著。

林語聲看見老夫人才幾天不見，就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狀態不好，人蒼老又憔悴，上的也沒了，顯得皮包骨。

的淚水瞬間就漫過了眼眶，在睫上搖搖墜 。

又不想被老夫人看見，轉頭，抬眼向天花板，把眼淚回去。

“聲聲。”

薄老夫人虛弱的聲音還帶著笑意，慈又溫。

聽得林語聲的心狠狠一痛。

一聲“，我在”哽咽出口。

雙手握住薄老夫人的手，輕聲說，“，你一定要好好的。”

“傻孩子。”

薄老夫人的視線在和薄靳舟上來回地轉了轉。

溫地說：“不要難過。”

“活了八十多歲，該見的都見過了，該吃該喝該玩的，一樣沒留憾。”

把林語聲的手放在薄靳舟的掌心里。

薄靳舟忍著緒，嗓音悶悶地，“，你還沒見你重孫呢。”

“是啊，，你一定要好好養病，我們今年一定生個孩子，你幫我們帶孩子好不好？”

林語聲接過話，幾乎是祈求 的語氣。

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疼我的人，，我求你了。”

薄靳舟聽著林語聲難過的話，看見的眼淚往下落，心跟著痛。

他地握著的手，對薄老夫人說：“，其實吃藥也沒那麼痛苦的，你就忍心聲聲難過嗎？”

“我不忍心聲聲難過，聲聲是你的老婆，你要疼，對好一輩子。”

薄老夫人說：“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去找你爺爺和爸媽他們了。”

這些年，一直放不下薄靳舟。

因為他從小就失了父母。

雖然薄家不像別的家庭勾心斗角。

可父母的，也不是別的親，能替代的。

老夫人又笑了笑，“聲聲，以后我就把靳舟給你了，他要是氣你傷你，你就找你嬸子和姑姑們給你做主。”

“。”

林語聲哭得停不下來。

太難過，太害怕了。

上沒有任何的儀。

是真的拒絕治療。

拒絕用藥來延續生命。

可是，好舍不得。

“你們的孩子，我就不幫你們帶了，你們也不用急著要孩子，順其自然就好。”

薄老夫人說話越來越吃力。

停頓的時間 也越來越長。

了口氣，說，“聲聲，謝謝你。”

林事聲搖頭。

眼淚模糊了視線。

薄老夫人看得心疼，“不要哭。”

緩慢的抬起手，想替林語聲淚。

林語聲傾過去，老夫人的手指到眼角。

沖慈地笑著，手突然垂了下去。

……

林語聲不敢相信地看著前一秒還在說話的老夫人，突然就走了。

愣了一秒，然后撲到老夫人上，抱著痛哭。

“聲聲。”

薄靳舟掉眼淚，把林語聲從老夫人上拉起來。

把擁進懷里，安地說，“這是的意愿，我們做晚輩的尊重的意愿，對老人家來說，就是最好的孝順。”

“我知道。”

林語聲哽咽地點頭，“可是，我還是好難過。”

是完全把薄老夫人當親人的啊。

現在特別后悔，之前沒有多陪陪老夫人。

要是不出去旅游，還可以多陪陪。

聽見的哭聲，薄行舟等人進來。

蘇甜把和二堂妹一起把林語聲拉出去，哭著安，“我們就當是去環游世界了，聲聲，你這麼難過，會走不安心的。”

林語聲抿著，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緒。

抬頭向半空中。

們說得對，不能影響。

-

幾米外，電梯門開。

周淮和陸盼盼一起從樓下趕來。

陸盼盼把林語聲帶到旁邊長椅上。

出紙巾替眼淚，“寶兒，看開點，薄是到天上當神仙去了，你應該替高興。”

“薄活了八十八歲高齡，一生經歷的苦難肯定不。我聽周淮說，跟薄學長的爺爺很恩的，當年薄學長的爺爺離世，要不是為了子孫，就跟著去了。”

林語聲驚訝地看著陸盼盼。

的這些，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提過。

每次跟在一起，都是關心和薄靳舟的。

希他們過得幸福 。

“嗯。”

吸了吸鼻子。

心里的難過本控制不住。

薄家人多，薄老夫人的告別儀式，是在老宅舉行的。

這次來的人，比上次給老夫人祝壽的人都還要多。

軍政商各界的人，都來了。

薄靳舟不放心林語聲，不管在哪兒都帶著。

除了晚上守靈的時候。

林語聲要守，薄靳舟不讓守。

“我想再陪一晚。”

這兩天哭得太多，眼睛一直腫著。

薄靳舟心疼，卻拒絕不了的要求。

對他們是親人，對林語聲，更是親人。

因為沒有親人。

所以，在心目中的地位，不比在他們任何人心目中的地位輕。

“好，那你跟我們一起為守靈，但是你今天吃得太，我去給你盛碗粥，你必須吃完。”

林語聲為了給守靈，立即點頭。

薄靳舟去盛了粥回來，把跪 在地上的林語聲拉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我喂你，還是你自己吃？”

“我自己吃。”

“我幫你端著碗。”

就拿著勺子，一勺一勺地把粥往里喂。

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吃完一碗粥，頭就覺得昏昏沉沉。

意識到不對勁，抬頭看向薄靳舟，想問他什麼。

還沒出口，眼皮就再也撐不住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