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32歲,天秤座,能力非凡,氣質帥,走路自帶鼓風機。時而王,時而逗,目前在一家德國獨資的LB鋼琴制造公司工作任銷售主管。
蘇卿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至小七八歲,這讓有了足以裝的資本,一頭濃的黑長發是的標志,發質好的猶如廣告里的模特。蘇卿一直都相信人只要自己,心態,熱生活又心存希,到了40多歲還被人稱呼為“小姐”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小姐”是上海市民對未婚子的尊稱。雖然國人賦予了這個稱呼某個特殊的意,但在這里,“先生”、“小姐”,起來是多麼的平常,甚至讓人想起那個繁華一時的民國時代。
蘇卿直到現在還是被喚作“小姐”、“小姑娘”的,這讓很沾沾自喜。像這個城市的許多大齡青年一樣,這種保養得當的外表迷了他人,也迷了自己。
蘇卿一直覺得自己是年輕的,如果,沒有那些討人厭的家伙總是提醒的話。為了逃避婆婆媽媽們的狂轟濫炸,蘇卿毅然決然出去租房子住,室友俞秋。蘇卿有自己的小算盤,與人合租即能省錢,還能增加了不方便的因素,比如父母想過來找時,就可以找出類似“我們有合租協議的,我的室友不喜歡總有人打擾”這樣冠堂皇的理由。
俞秋比蘇卿小幾歲,在一家公司做銷售。俞秋的銷售之路也是了蘇卿的影響。俞秋羨慕蘇卿做銷售的彈時間,總是可以出空來去一些比較有調的咖啡店坐一下午。忙起來像個陀螺不停地轉,閑的時候又像沙,就那麼慢騰騰地打發時間。而且蘇卿總是不缺錢,消費很高端的樣子。這幾項,就足夠讓眼饞的俞秋果斷申請了換崗,由原來的行政助理換了銷售代表。
蘇卿和俞秋的合租生涯,目前已經相安無事地走到第三個春秋。兩人格迥異,平時總有磕磕,卻還不離不棄,也實屬難得了,就像越粘越、討人厭又分不開的膠一樣。即使兩人有時候對這份所謂的友持懷疑態度,甚至覺得對方的很多行為是無法容忍的,然而在這個擁的大城市里,兩人還是了最“親有間”的朋友。
兩人目前都是單狗。
親有間,是蘇卿的世哲學,尤其是對男人。
蘇卿曾說:“如果有一段時間我沒有,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讓我長時間沒有友誼,那樣我一定生不如死。我就是快要滅絕的那種‘重友輕’的人。”
每當這時,俞秋都會譏諷道:“是啊!是啊!你視如糞土,是因為你從來不缺男朋友,所以才在這里站著說話不腰疼,故意氣我這種連半個男人的葷腥味都沒聞著的人,太可恨了!”
俞秋說的沒有錯,蘇大小姐對總是有主權,想單就單,想談就去談。而俞秋,卻是真正的單,已經三年沒開張了。
這天是周日,兩人一覺睡到日上三桿頭。起床后簡單洗漱,便聚集到到客廳看電視。慵慵懶懶,邋里邋遢,各自的臉上還蓋著不同的面,黑臉的是海藻泥,綠臉的是天然草本,造型都很詭異。
L型沙發空間很大,兩人一邊一個,用最肆無忌憚的姿勢躺著,全無半點淑之姿,俞秋還時不時挖個鼻孔。
“這種神仙般的日子,圍城的人怎麼可能得到?”蘇卿大聲嘆。
“你昨天的家庭聚會怎麼樣,長輩們又嘮叨你了吧?”俞秋一邊問,一邊手去抓茶幾上的薯片。
“小秋,敷著面又挖鼻孔,不擔心長皺紋麼?還有,你別挖了鼻孔又直接去吃薯片啊,還讓不讓別人吃了?”蘇卿顧不上回答剛才的問題,趕制止不太講究的俞秋。
“哪有別人?”俞秋認為在蘇卿面前無須藏。
“是不是家里所有的零食都被你這樣過啊?哦,我不敢往下想了。小秋,就你這樣怎麼找男朋友啊?拜托你裝也裝得名媛風范些,好不好?”
蘇卿的話又小小地中了俞秋敏的小神經,努力地維護著自己,“在別人面前我當然不會這樣了,我又不是缺心眼兒。再說了,我找不到男朋友并不是因為外表,我是覺得我太沒有心計了,太不會在男人面前小鳥依人了。就我們公司一個同事,特會和男人玩暖昧,跟我們在一起是爺們,只要一有雄出現馬上變另外一個人,做作死了。”
俞秋說著,還配合了一個嘔吐的作。
蘇卿聽了這酸溜溜的話,悄悄地翻個白眼兒,然后踢俞秋一腳,“去洗手。”
等俞秋洗完手回來,看到蘇卿已經換了一個姿勢,兩翹的比天高,還不停地晃啊晃,像個烈日炎炎里不愿下地干活而躲在晾懶的懶漢。
俞秋終于抓到了機會揶揄蘇卿,說:“要是讓你的那些追求者看到這個畫面,估計不出三秒全跑。”
“誰在乎……”蘇卿聲音里全是不稀罕。過一會兒,又突然認真起來,若有所思地說,“小秋,我其實羨慕你的。”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俞秋不解。蘇卿總是那麼高高在上,氣質好的耀眼,三十多歲了頭發還一大把,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被羨慕的。
“羨慕你年輕。”蘇卿說,“青春就是資本啊。”
俞秋心中暗喜:自己至有一條是可以勝過蘇卿的。不過安人的話還是得說一說,俞秋想了想,說:“年輕有什麼用,一樣沒有人喜歡啊。哦對了,蘇卿,你的上司不是對你表現過好嗎?現在怎麼樣了?”
“不靠譜,況且也沒追我啊,只是表現了一些特殊的關切,像影子似的。”
“怎麼不靠譜了?你上司條件一定是非常好的,多金,帥氣。帥氣,多金。”俞秋很興趣。
蘇卿撇了撇沒出息的模樣,打算給上一課,“跟同事,不靠譜;跟領導談,尤其不靠譜!人們就喜歡誤會男人們的意,人家只是一時多看了你幾眼,就誤認為是喜歡了,這樣的人最笨!領導做什麼都以公事為先,如果想真的談,最好別上司。而且,還會讓人覺得你別有用心。”
“大道理真多,而且我不認為你很在意別人的眼,你一直都我行我束的。不過說的也不差,那麼,那你喜歡他嗎?”
蘇卿認真想了想,說:“只能說不討厭。”
過了一會兒蘇卿又主說道:“我想起有一次部門聚會,大家都喝高了嘛,就聊一些非常勁的話題。有人就問我領導喜歡什麼類型的孩,我領導那天就酒后吐真言了,說他是最實在的男人了,很敢說真話,說的條件沒有,但就是要年輕漂亮的,18歲以上就算老人了。OhShit!你聽聽,留過洋的人也不過如此,淺!我就年齡大了,可我很自信,我還真敢和那些小妹妹們比一比皮的基底,看看誰的更好?而且像我這樣三十出頭還保留著一書卷氣的人可不多見,對吧?”年齡是蘇卿的地雷,只要一踩到能立馬能引。
這回到俞秋翻白眼兒了,努力掩飾著沒笑出聲來:每當這個時候,蘇卿的大氣就不見了呢,周著一種小怨婦或是菜藍子的味道,酸酸的。
俞秋說:“你就是因為上次蘇載舟那事件給嚇怕了,你年輕的很……”
蘇卿手機響。說曹曹就到,正是上司歐塵。
“我的上司。”蘇卿剛才的囂張氣焰全無,剎那間忘了上司剛才還是口中那個“俗不可耐”的人,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手機屏幕上頓時蹭到了那片油膩膩的面。
“喂……”蘇卿的麻聲音一響起,俞秋就忍不住笑了。
俞秋豎起耳朵,想聽聽蘇卿的電話容,可蘇卿卻故意走到遠,還朝狠狠瞪了一眼,用眼神警戒不要聽。
俞秋恨恨的。
很快,蘇卿就打完了電話,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冷冷地說:“真沒勁。我說他怎麼會在大周末的打電話給我呢。”
“怎麼啦?”俞秋忍不住好奇。
“氣死我了!歐塵說,外貿部有個同事開發了一個新加坡的客戶,是一個有名的歌劇院,他們已經確定了要買一系列樂。可我們據客戶要求訂制的樂生產是要有一定周期的,而我手頭正好有個客戶要的也是相同的型號。我客戶已經付了訂金了,可我們領導居然不經我同意就把我客戶的鋼琴先發給了外貿部了,還其名曰和我‘商量’,還希我能理解。我理解有用嗎?你們都已經決定了還假裝和我‘商量’,這‘商量’嗎?這是‘通知’好不好?”蘇卿罵罵咧咧的,氣炸了。
俞秋在旁邊,不知道該如何安。
蘇卿繼續發泄,“好嘛,他們把東南亞的客戶安好了,我這邊的工期就要延長了,誰讓我的客戶沒有人家的客戶名氣大啊?回頭我不僅要向我的下屬解釋,還要向客戶解釋,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什麼好?此刻對歐塵好全無,一點殘渣都不剩!”
俞秋也接不上話,只得轉移話題,“蘇卿,你臉上的面干了,先去洗臉吧。”
蘇卿此刻卻陷了思考,腦子里飛快地想著對策,沒有理會臉上的面,任由它干裂。
俞秋只對八卦興趣,不想談論工作的容,轉去洗手間洗臉了。等洗干凈了又回到客廳,看到蘇卿還在思考。俞秋一屁坐到沙發上,抓起茶幾上的一包薯片就開始往里放。
“你洗手了嗎?”蘇卿回過神,馬上張地問。
“我連臉都洗了啊,瞧你專注的。我有那麼不衛生嗎?”俞秋不滿地回應。
蘇卿這才發現俞秋的“臉譜”不見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確實洗得干凈,不好意思啊,你吃吧吃吧。”
俞秋大口大口嚼著薯片,一邊問蘇卿,“瞧你張的,最近業績不好嗎?”
蘇卿點點頭,“越來越不好做了。而且我們公司最近領導要換屆,前途未卜。現在啊,我只能祈禱新來的上司別是個奇葩吧。”
“應該不會的。我說蘇卿,你一天到晚腦子轉個不停,頭發卻那麼濃,真是羨慕死了。我只要一心就鐵定大量掉頭發。”俞秋安著,手卻已經在不停地換臺,準備專注看韓劇了。
“這天生麗質,基因好,沒辦法。”蘇卿得意地說。
“切!”
“有了!”蘇卿突然一拍大,興地說:“我剛才想到一些點子,哈哈,我一會兒寫個方案,接下來專攻一個大客戶。小秋秋,我要喝杯S店的咖啡提提神,你要喝什麼?我請!”
“我喜歡甜的,焦糖瑪其朵吧。我負責外賣!”俞秋一聽有咖啡喝,來了神,主請纓干活。
“順便買點甜品。”蘇卿待。
“死你了,小卿卿。這日子太好了,我們要是天天不上班該多好哇!”
“想得!”蘇卿放下200塊錢,轉回臥室寫方案去了。
周一。辦公室。
早上進公司時,蘇卿已經是最后一個打卡的人,差十幾秒就要遲到了。氣吁吁地跑回座位上,不好意思再喝手里拎著的牛,悄悄地把它放回屜里。
公司是八點半上班,但銷售部的同事卻是一個比一個來得早,這讓人有個錯覺,就是上班的時間是八點,而不是八點半。而這個習慣的形來源于銷售副總歐塵,就是昨天讓蘇卿咬牙切齒的那個人。
歐塵早年留學日本,在日本公司上崗,工作五年后被調回中華區。他有著日本人嚴謹與鐵面的做事風格,工作時不茍言笑,幾乎沒有半句廢話。可自從上次酒會過后歐塵的放松狀態,已足以證明他就是一個十足的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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