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順趕應聲:“不曾。”
他昨晚沒見到溫姑娘,只在殿外聞到了一點梨茶的味道,回來復稟后,就一直留意著思鴻閣的向,這會兒殿下果然問了起來。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過巳時左右,皇上邊的福林去過一趟。”
榮順說完,聽到殿下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往心里去。
他在一旁小心伺候,直到大半個時辰后,殿下理完手里的事宜,這才起讓他跟上:“去思鴻閣。”
榮順:“是。”
思鴻閣距東宮算不上遠,陸景剛到,就撞上個急匆匆去請太醫的宮。
他眉心微蹙,大步邁進殿。
還未走近,就看到了蜷在人榻上的影,小小的一團,纖弱不已,長發鋪在后,一直垂到榻下,發尾微微卷著。
上的絨毯應該是后來添的,順著塌陷的腰肢落下了個弧度,顯得毯子下面的人更加清瘦。
陸景走近,掃了一眼旁邊的人:“怎麼了?”
“奴婢也不知。”素心搖頭,有些心急:“姑娘上午還好好的,突然就犯了困,午膳也只用了一口。”
原以為姑娘只是起早了,直到剛才才察覺出不對。
陸景看著溫檸,低低喚了一聲:“茵茵?”
溫檸沒。
眼下難得很,本無心去理陸景,咬著才沒有失聲哭出來。
陸景垂眸,雖然溫檸是背著他的,但依舊能看到小姑娘眼睫上沾著的淚珠,細細,晶瑩剔。
他視線轉了下,看到了一旁擺著的雀金裘斗篷,應該是福林送來的。
順勢又在殿看了一圈,然后眸漸凝,長眉折了起來。
整個思鴻閣,半點舊也無。
雖然和之前看著區別不大,但只要稍微留心,就能察覺到不見的那些皆是溫檸從北疆帶來的東西。
而原本放著陶制玩偶的架子,如今空空如也。
他桌案上有七個,剩下的那個不見了。
陸景走了過去,在經過書桌時,停了半步,上面躺著一張今日未寫完的字。
兩枚墨點滴在紙上,顯眼又刺目。
落筆不穩,心緒不寧。
第10章
溫檸哭得靜謐無聲,一不。
有人在人榻旁坐下也沒察覺,直到被人半抱起來,才在驚惶中張開眼。
圈著的人上溫熱滾燙,溫檸像是驟然跌進了一方溫泉,暖意從四面八方騰起,涌向心口,燙的忍不住打了個。
溫檸噎了一下,淚眼婆娑,看不清是誰,但聞的到對方上似有若無的檀香味。
是東宮的檀香,陸景怎麼來了?
溫檸不太清醒,腦子轉了幾番,才渾渾噩噩地想起自己似乎兩天沒去太子書閣了,剩下的那個小玩偶也沒有送出去。
原本計劃里,陸景想起來找時,應該已經跟著伯恩侯出宮了才對,太子殿下撲了個空,才會時不時惦記一番,可現在沒能走。
溫檸抿了抿,心里一陣酸,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一眨眼就鋪滿了整張臉。
難自已,越想越難過,本控制不住。
陸景被這個哭法嚇到了,低聲哄了片刻,不見效果,長眉慢慢蹙了起來,手扶過溫檸的下,將藏起來的臉扳正,便看見了一張滿是水汽的面孔。
不知道哭了多久,整張臉都著一淡,眼皮微微腫著,像是顆的桃子,下一刻就要破開流出水來。
陸景讓人將帕子用溫水浸,干后才給溫檸臉,對方氣怕疼的樣子他還記得。
等干凈,才問:“傷心這樣,是因為何事?”
溫檸緩了一陣,心口止不住的難過奇異般地被安了下來,漸漸忍住了眼淚,但仍舊不想說話。
像是話本里被妖了魂魄的人,半點提不起神,默默耷拉著眼簾。
陸景等了會兒,不見說話,也沒繼續問,只換了個姿勢,讓窩得更舒服點。
溫檸驟然放松下來,整個人疲累不堪,再加上陸景上實在溫熱暖和,只撐了不到半刻鐘,就閉上眼睡著了。
太醫什麼時候到的,溫檸本不知道。
也不知自己被診了個心顛之癥。
“溫姑娘驟失雙親,又離了北疆,雖說看著是在好轉,但難保不會記起當日之事,這心顛之癥只能溫養,不可急躁,假以時日,便能痊愈。”
曹墨不知溫檸的心思,便將傷心的原因歸于雙親驟然離世,開了個溫補的方子給素心,又細致叮囑了一番,這才告退。
陸景等溫檸被安置妥當后,將素心和小桃了過來。
這兩人是溫檸從北疆帶過來的,自然更親近。
陸景掃了眼跪在下首的兩人,剛才哄人的耐心一掃而空,面嚴肅帶著冷意,問道:“這兩日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重復一遍。”
溫檸緒變化的如此突然,不可能無緣無故,事出反常必有妖。
素心和
小桃俱是一抖,頭也不敢抬,半伏在地上仔仔細細代了個遍,連幾時睡都說了。
陸景聽到溫檸從昨天就開始收拾東西時,半瞇了下眼,這是想要回北疆?
他沉片刻,問道:“茵茵昨日心如何?”
素心垂著頭答道:“姑娘昨日瞧著并無傷心難之意,殿下,奴婢斗膽猜測,許是因為那件雀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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