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國公府到現在還是不死心。◎
皇後小心道:“若按照家的標準, 那就只能嫁給太子了。”
家想了想,:“今日蔡宰相也來找我說起此事,他雖未明說,卻也說按照歷朝歷代的標準, 裴氏可為皇後。如此看來, 太子妃之位, 倒也值得。”
皇後說出心中擔憂:“家, 但裴氏到底是沒有手足兄弟, 到時在前朝若是沒有個能幫恂兒說話的……家你也知道, 這幫子文胡攪蠻纏起來有多讓人頭疼。”
家:“你說是一方面,但是就算是有一兩個兄弟在朝為也是沒什麽用, 我朝文衆多,誰會聽兩個外戚說話。再說了,到時若是提拔的兄弟, 會落得個偏幫外戚的名聲,若是不提拔,又要整日被吹枕邊風。沒有外戚政,在朕看來是好事。”
家看向皇後,笑道:“你就沒有兄弟, 我這家不也是做的好好的。”
皇後低下頭去:“臣妾看家辛苦,自己幫不上忙,邊想著若有兄弟在朝為家說話,或許家能省心些。”
家看著皇後,深思良久,最後手握住皇後的手。
家許久不來坤寧殿住, 上一次拉手, 皇後也已經記不得是什麽時候了。
皇後稍有些驚訝的擡頭看去, 家說道:“這些年,皇後做的真的很不錯。”
皇後先是一愣,隨後和一笑:“這是臣妾該做的。”
家站起:“此事我再考慮考慮,反正明年太子還是不能議親,事宜就年後再說吧。”說完就走出了坤寧殿。
皇後起相送。
送走家,徐嬤嬤迎了上來:“娘娘,家方才對您如此關心,您怎麽不留家吃飯呢?”
皇後坐回桌前,頗有些自嘲又苦的笑了笑。
“早個五年十年的,他說這些,我或許會激涕零……”
皇後想著自己在李貴妃面前所的屈辱,這些年若不是太子做的好,後宮裏的人或許早就不把放在眼裏了。
自己了這麽多年的委屈,他這樣一句不痛不的安,算什麽呢。
難道因為他說了一句話,自己就要激涕零?皇後搖了搖頭,眼神漸漸清明。
但想起家的話,皇後細細品了品,確實有幾分道理,自己之前想的可能還是簡單了。
不是說一定會出現外戚幹政,但是一旦出現這種況,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如此看來,沒有兄弟,倒也不是壞事。
臘月二十八,齊國公才從外地趕了回來。
俗話說,進了臘月就是年,汴京年味濃,一進城便是一派紅彤彤,喜氣洋洋的景象。
樊樓這幾日也開始掛燈了,晚上遠遠看著,猶如向上騰飛的巨龍一般。
綦氏和裴宜這天早起就在門口等著,看見人馬到了,趕就迎了上去。
齊國公也是中人,一下馬,馬上就抱住了妻,臉上也流下兩行熱淚,像是在外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綦氏紅著臉推推他:“容我給小顧大人道謝。”
隨後和裴宜一起行禮道:“多謝小顧大人這一路上的照顧,本該留小顧大人吃個便飯,但夫人有孕,想必小顧大人必定是急著回家,所以這次就不留了,我已下了拜帖,明日請顧家闔府上下來我家做客,我會親自做一桌宴席招待。”
顧靜水下了馬躬拱手:“夫人不必多禮,照顧齊國公大人是我分之事,且此次巡鹽是為國出發,更應該盡職盡職,夫人這般謝我真是愧不敢當。”
這一路的相,讓齊國公和顧靜水幾乎了忘年,齊國公眼淚拍拍顧靜水的肩膀:“快回家去看媳婦吧。”
顧靜水笑笑,隨後馬疾馳而去。
齊國公一手拉著綦氏,一手拉著裴宜,邊往府走,邊說道:“這孩子思念妻子,自打知道能回來過年,這一路上我們是風雨狂奔啊,我都快被馬背顛散架了,但是看著他歸家心切,我也不好意思說,這一路趕回來,都已經兩宿沒睡了。”
裴宜聞言拉著爹爹的手道:“那爹爹趕吃個飯,隨後就休息吧。”
齊國公笑著裴宜的頭,對著倆說道:“說來也怪,原本在汴京城外的時候還是疲憊的很,但是看到你們,我卻忽然不累了。”
但到底還是旅途奔波,齊國公沒什麽胃口,但勝在神頭很好,一直在講一路上的見聞,偶爾說起哪家鹽商不好對付,齊國公還會和綦氏一起痛罵。
齊國公也說了這一路上遇到的危險。
“晚上睡的時候,需得是三四個人一個屋子。往潭州去的一路上都有人跟蹤,在衡州落腳的時候,連著四個晚上都有人要刺殺,第三天的晚上我們就抓住了兩個行刺之人,沒想到那兩人卻吞藥自殺了。”
裴宜難以置信道:“這群人竟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齊國公無奈點點頭,綦氏說道:“沒辦法啊,鹽稅是一大筆銀子,那些鹽商寧可花錢買兇,也不願意將這筆銀兩白白上。”
裴宜忿忿道:“可鹽稅是國家早就定好的!”
人心貪不可測,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商人們有太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
吃過飯,一家三口又坐在一起說了會話,綦氏給齊國公說說最近汴京的況,裴宜則是攬著爹爹的胳膊撒。
綦氏笑:“等你出嫁了,可就不能再這般沒規矩撒了。”
裴宜聽完只做了個鬼臉,齊國公則是忽然紅了眼眶,哽咽道“”
“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傷事做什麽。”
見齊國公湧上心頭,綦氏連忙賠罪:“好好好,我不說不說。”最後還是笑著說了一句:“像是我不說,就不會嫁人似的。”
方才吃飯的時候齊國公喝了兩杯酒,此時緒上來,便攬著裴宜的肩膀說道:“我兒,國公之,不用嫁人,誰都配不上我兒……太……反正就是誰都配不上,我兒就要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在我邊過一輩子。”
看出齊國公喝多,綦氏沖著裴宜眼睛,隨後上前攙扶著齊國公回去沐浴睡覺。
口中還念念有詞道:“好,好,不嫁不嫁,就把你的寶貝兒留在家裏,誰都不嫁。”
裴宜也跟著玉樹回去休息去了,明天要宴請顧家,事不。
第二天顧夫人就帶著顧靜水、沈瑛和顧靜珊一起來了,顧海大人今年的年節就在前線過了。
午膳的時候長輩們帶著顧靜水一起喝酒,裴宜就帶著沈瑛和顧靜珊坐在主屋旁邊的房間裏說話。
屋擺著大炭盆,三人拖鞋上了榻,圍坐在一起,邊說話邊吃些零。
沈瑛問裴宜:“後日年節大宴,你可去?”
裴宜點點頭:“母親還特意給我做了新裳。”
顧靜珊低聲道:“我聽說令國公家為了做出一副勤儉樣子,就沒做新裳,讓邵雪晴穿往年的舊裳過去,不肯,鬧了幾天,連宗學都不去了。”
裴宜:“家也不是傻子,就算在勤儉也不必在年節大宴上做出這幅樣子,倒顯得十分刻意。”
沈瑛看看左右,隨後低聲說道:“我聽說,邵雪晴是擔心在太子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想盛裝打扮著出席。”
這個話題裴宜有了幾分興趣,示意沈瑛繼續說下去,沈瑛喝了口茶水道:“年節一過,再有一年太子就可以議親了,邵雪晴當初與姚雲英不是都被皇後娘娘賞識過嘛,令國公府到現在還是不死心。”
顧靜珊不知裴宜與太子的事,對于此事只是評價道:“若邵雪晴那種人能做太子妃,那我就……那我就真沒什麽好說的了。”
裴宜和沈瑛只笑了笑,就沒再說下去了。
下午去東宮的時候,太子難得空閑,與一起說了會話,問宮外可有什麽好玩的。
要說起這個,裴宜可有的說了。
潘樓街,馬行街等平時就很繁華的街道,這幾日更添喜氣。
許多鋪子會在鋪子外紮彩棚,掛上燈或者旗子,且多數店鋪都會通宵營業。各大瓦子勾欄也都熱鬧非凡,樊樓最近還推出了新的菜式,配合著樊樓燈火,想必別有一番滋味。
說到這,趙恂問道:“秧秧可去過?”
裴宜搖頭:“天晚,我娘不讓我自己出門,沈瑛有孕,不好去人多的地方,陸夫人自己管宅子忙得很,也沒時間陪我閑逛。”
趙恂笑了笑:“這麽說來,秧秧還真是可憐。”
裴宜噘:“倒是你,問我這些做什麽,搞得我心。”
趙恂角掛著微笑,盯著裴宜看了一會,隨後不賣關子,開口道:“晚上我去接你。”
“?”裴宜一臉疑:“什麽意思?”
趙恂:“有我作陪,齊國公夫婦可能會放心些。”
裴宜的眼睛漸漸瞪大,跳著來到趙恂邊,雀躍道:“真的嗎?你別誆我!”
趙恂拍拍的手,臉上笑意更深:“自然是真的,記得穿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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