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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事》 第四十一章 金蠶蠱沉眠

我立定,閉上眼睛,深呼吸,苦思冥想著,嘗試著去聯系它——黑暗中,整個世界一墜一墜的,很累,黑暗在蔓延,景象搖,往前飛,使勁兒飛,用吃的勁兒……終于,前面出現兩個黑影,一個穿黑服、猛用手地下泥疙瘩的猥瑣長男,一個左手提包、右手放在太上做沉思的普通青年,臉上有疤。

很有必要、值得一提的一點,這個青年的傷疤,淺,恰如其分的地把他的娃娃臉修飾得彪悍帥氣。

隨著蕭克明的一聲歡呼,我睜開眼睛,只見一個二十公分直徑、像卷心菜一般的赤紅果實,飄在我面前,我一手,這果實就掉落在我手上,手有點沉,好幾斤,而在這赤紅果實的上面,有一坨金黃的東西,黑豆兒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

我心中一下子被幸福填滿——多麼顧家的小東西,就知道往家里面搬貨。

這東西,就是俺家的金蠶蠱,手上這艷麗的果實,就是剛才日本小子不惜殺人搶奪的東西。我不認識,但是知道有人搶,就是好東西,果斷收起來,讓金蠶蠱回家,然后和蕭景銘一起邁步跑到停著車的道路上。

車子啟,沿海走了幾分鐘,就聽到“嗚哇嗚哇”的聲音肩而過。

本來想著去報警的,沒想到有人提前去報了。

我們不管,一路開回到了口岸的東方星夜總會。把車停好,正是夜場散去的時候,我和雜小道一起進去,自有侍者帶著,來到了上次鬧鬼的辦公室。坐著,蕭克明給我講起昨晚上我走之后事的后續:

他和劉哥去了敏香的單獨化妝間,找到了那個陶瓷彩璃的古曼,敲碎,里面是碎骨、發、指甲和些許尸油,里面有黑煙繞。房間里還有煮蛋,供奉著香、碎米和糕點。他做了法壇,超度了亡靈,而后在敏香的帶領下,在一個下水道里面發現了四,有的高度腐化,有的長起了尸斑(包括那天死的那個醉漢),之后由夜總會幕后的大老板段叔與局里面的人協商,讓敏香投案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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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昨天一晚上沒有回來,只以為去雙飛了,沒想到還干了些正經事。

他嘿嘿的笑,說那是,不過呢,那兩個烏克蘭大,活兒簡直不是蓋的……他興致地講起昨天的艷遇來,用詞言語簡直不堪目,哪里像一個有道之人。我連忙攔住他,說懶得聽他床上那點兒事,問劉哥說的那只黑貓,不知道是幻覺,還是有蹊蹺。雜小道被打斷談興,有些不爽,說一只貓而已,這黑貓是驚魂之,能辨,驚粽子,當時出現也是正常的,疑神疑鬼什麼?

說著話,這里的安保主管劉明劉哥進來了,他說楊經理回去了,不過包廂安排了一整晚,現在回去,若有人來調查取證,他們自會應酬的。這些事,他只是做,但是從不問緣由,做他們這一行,總是有些涉灰的,很多東西自然懂得,也見過我和老蕭的手段,總來說還是可信的。

我站起來跟他握手,說多謝了。

他擺手,說舉手之勞的事,又問他們老板段叔想見見我們,問有沒有空,安排個時間吃頓飯。

我心急著回去給朵朵準備召回地魂之事,沒心思應付,但是人家幫了忙,冷淡了不好,于是點頭說今日晚上即可。蕭克明這雜小道喜歡錢,又好,自然樂意認識——他們這些混江湖的道士,就跟知名學者一樣,需要權貴來捧的,要做到“談笑有權貴、往來無白丁”的時候,就可以出書、為大師級人士,之后,自然名和利,滾滾而來。

約好地點,我們步行返回酒店,一覺睡到天明。

早上八點起來,我打著呵欠,開始整理起昨天的收獲,打開拉鏈,卻發現背包里面的十年還魂草的葉面有些泛黃,心知這特制泥土雖然有用,但是總不及系地脈要穩妥,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找個地方先埋著,等返回東后再挖出來——即使把這價值100萬的草本植放在草叢里面,也不會有丟失的危險,這世界識貨的人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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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翻背囊,只見到昨天收獲的那赤紅果實,居然癟得只剩一張爛皮了。

半晚上的功夫,這東西怎麼給誰吃了麼?

我大怒,跳到雙人間的另外一張床旁邊,把抱著枕頭做春夢的雜小道給揪了起來,使勁地搖晃他,大罵你個狗曰的,不聲不響就把我們的勞果給侵吞了,你當這是火龍果啊,一口吃完?

小道睡眼惺忪,回過神來,問怎麼回事?

我說還怎麼回事?你這個家伙是不是半夜起來,把我們昨天弄回來的紅果實給當夜宵吃掉了?

他大呼冤枉,打早上回來一上床,頭沾枕頭就睡得稀里糊涂,哪里還有時間去想什麼別的東西?再說了,那個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從那個妖氣沖天的房子里面拿出來的,說不定有劇毒,嫌命活長了的人,才會干這傻事兒呢!

我說你等等,剛剛說到哪兒了?

他愣住,說:“嫌命活長了的人,才會干這傻事兒呢……”我說前一句,他說:“說不定有劇毒的……”我們兩個四目相對,跑過去翻包,果然,在那變暗紅的爛皮上,果然躺著一條碩了不的蟲子,金黃的背上,有一道紅的紋路,波浪形,這紅,極為妖艷。雜小道了一聲“無量天尊”,先是給了我肚子一拳,說果真是賊喊抓賊,罵了隔壁,然后嘆服道:“螞蟻食象,原來就是這樣啊?”

的確,那赤紅果子足有20厘米的直徑大小,居然被拇指一般細的金蠶蠱一晚上就吃了,而這廝僅僅才增大了一小圈兒。

這,符合新陳代謝定律麼?這符合理定律麼?——這不科學!

我怕它吃壞了東西,連忙聯系它的意識。然而這家伙仿佛進了冬眠狀態,蟄伏了,怎麼不醒。我無奈,拎著這家伙的軀放進了上口袋,然而,它一口袋里,立刻隔著白襯衫,漸漸地融了我的皮下去,開始鼓一個包,像輸時鼓起的青筋,然后慢慢變平緩,最后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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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靈?”雜小道驚呼,他嘆服曰:“你這家伙一直不肯說它藏在哪里,原來是在你里面啊……原來如此,原來本命蠱還真的是在人,需要怎麼養?它吸你的麼……”他一連串的問題就問了出來,而我不答,心中的狂喜將頭都沖昏了,激得很。

在這一刻,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滴滴嗒嗒的,把他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個況?

唉,很多事,辛酸苦辣,不足外人道啊!

既然已經起床,那麼就下了樓,在二樓餐廳用了早點。我返回房間,背上了裝有十年還魂草的背囊,和老蕭來到附近街區景觀的花園壇子里,他算了一卦,于是找了個地方把這株草埋下。用的是隨地撿到的破碗挖的土,兩人一手泥,找了個地方洗洗手,雜小道見路上行人多,手說要不然今天開張一門生意?

我說好,陪著他在路邊攤忽悠人。坐著無聊,想起有一個遠房堂弟陸言好像也在江城打工。想去找他玩玩,可是翻開手機通訊錄半天,沒找到電話,想著我這份,天煞孤星呢,去找他估計又是平添麻煩,就此作罷。

小道生意不錯,一直到了下午四點才關張,收150元。收了工,我們返回住的賓館,發現大堂正有兩個警察在問大堂招待什麼東西,那人看見我們,朝我們指了指,然后他倆就走了過來,威嚴地問:“是陸左陸先生麼?”

我心想果然來了,臉上卻沒有半點變,點了點頭,說我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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