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南方市南部的浪都東,是一個人員流量很大的城市,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但是春節前后,大部分打工一族都返家過年了,所以飾品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人也不多。我跟幾個相的店員打了招呼后,拉著阿來到店子里面的小房間,問他最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特別是比較離奇、邪門的事?
阿很奇怪,見雜小道也了進來,看著我們兩個一臉嚴肅地表,笑,說這什麼個意思這是?好久沒回來,這剛剛見一面,就說這種稀奇古怪的話,真讓人不著頭腦。雜小道嘿嘿笑,說阿兄弟你莫不是走了桃花運,我觀你面帶桃花、印堂發亮、眼角含煞,而看雙,肚子都在打,站立不穩,顯然是近日以來,室運持過多,勞心勞力所致。
他說得晦,但大家同是男人,自然都聽懂了,阿也是。他嘿嘿笑,說確實,最近是有些不節制,他會注意的。
一聽這話兒,雜小道來勁了,擼起長袖子,左手的拇指掐在中指第一節上,念念有詞地咕叨著,作算命狀,然后頭一偏又問:“阿兄弟,你這是多久一次?”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都相,也不諱疾忌醫,吭吭哧哧地老實回答:“兩次,一天兩次……”雜小道眼睛都在發亮,哆嗦著,說一次多久?
他這是在耍阿呢!
阿還待回答,我打斷了,說不要鬧了,阿,我看你頭上有淡淡薄霧纏繞,是黑,定是撞了邪,給我說一說,最近遇到什麼邪門的事?
阿搖著頭,說哪里哪里,絕對沒有的事。
他說的決絕,一副抵死不從的架勢,我也不好相問,只是暗暗留了心,這次走之前,一定要將事查個明白——阿是我的朋友,別的我也就算了,這邪魔之纏,我便管定了,是人就捉人,是鬼就消鬼,哪怕是來一妖,我也要斗上它一斗,不然,哪里能顯出我一的本事來?
此事暫且擱下,我又關心起他的個人問題起來,說到底是哪家妹子,能夠讓你阿擺的行列。
他不好意思地笑,說晚上吧,晚上吃飯的時候,給我隆重介紹。
見他如此不爽利,我心中多都有一些疙瘩——上次回家跟他通話,他就說有了個朋友,等我回來再說,此刻又要拖到晚上,如此推三阻四,肯定是有蹊蹺的。不過阿這個人我很了解,他不肯說,用撬撬開他,都說不出半個字。時辰是中午了,有快餐店把定好的午餐送上門來,阿說不吃了,出去吃,便帶著我和雜小道出了店子,跑到附近一家小羊去吃涮羊。
席間,我空說上廁所,打電話給一個相的店員,問起阿朋友到底是誰?
那個店員就是我經常提及的老油條二人組中的一位,他接了電話,也不繞圈子,直接說我也認識,就是以前我們店的最佳員工,業績最好的那個,王珊,長得蠻漂亮、有點小風的,噢,就是去年九月份辭工了的那個……記得不?
我艸!我心中一急,忍不住就暴了口。
王珊是誰我能夠不認識麼?就是我07年外婆去世回家時辭工下海的那個柜臺小妹,為了自己那個混子男友下海,一開始當樓,租了個房子讓男友攬客,70塊錢一次。阿為了傷心絕了好久,我還曾摔出兩百塊錢,讓他去三次,徹底斷了念想,而后我又在江城的夜總會里看見過,只不過沒有打招呼而已。
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居然又找上了阿,而且還為了阿的正式友!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
那老油條還吹著口哨,那小妹做老板娘。
他向來跟我親近,也不掩飾什麼了,說阿這個老板,為人雖然很面,不會管理,也不懂得際,但是老實善良,待他們是極好的,所以他們也很擔心。上回還聽說阿給這個人在市區買了一套房,手頭也得很——值得麼?不值得!那人“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萬人嘗”,別人不說,連他都跟那人困過覺,左看右看,也就值70塊錢的價格!
他說不但他,店子里還有兩個伙計都嘗過那人的滋味,也彪悍,來者不拒,生也都不忌諱,給錢就子。這下可好了,去年桃花春風面,今日小店老板娘,這幾次來飾品店,選擇忘癥,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真當自己是宜妃娘娘了。
我越聽越心驚,阿這人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不但賠了錢財,還把人給丟大發了。為何?現代的失足婦,和古時候的青樓子不一樣,古代的文人墨客贖娶有才藝的青樓子為妾,總能贏得“有郎”的名;而如今,娶一個當小姐的老婆,這頭上不得綠油油的,還怎麼見人?
當然,我不是說對這個人群歧視,若是真,那也罷了,我們這些旁人終究只是打一壺醬油圍觀而已,總不能越俎代庖替阿決定。但是,王珊這子,我卻是了解的,真真的是個不靠譜的主兒。
上一次閑談,阿不是想開了麼?為又去啃了這一把生霉的野草?
王珊不是在心中深深地著那個小白臉男友,甚至愿意為他下海翻云覆雨,為什麼突然就上了岸,跑來勾引心智淳樸的阿?
阿頭上的淡淡黑氣,是否跟王珊這個子有關系?
……
幾乎一瞬間,我的心頭便浮現出若干的念頭來,攪得我心神不安。
出了衛生間,我返回座位,阿招呼我坐下,問我就放下水,怎麼去這麼久?我筷子夾了塊燙的羊,裹著醬吃下,又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后問阿,跟那個王珊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洗頭的時候,腦殼子不小心進了水?
阿臉立刻僵直起來,由黃轉白,白轉青,青又變醬紫……他著氣,問我是誰又跟我嚼舌頭了?這堆長舌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哼,真當他阿是打盹的病貓了。我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心煩意,問他真的想跟那王珊過一輩子啊?
他說是啊,怎麼了?有問題?
雜小道葷素不忌,一雙公筷在鍋中攪不停,撈出許多燙的羊來,地吃了,然后話說你真的不忌諱下海做過小姐?阿梗著脖子說小姐怎麼了,小姐怎麼了?杜十娘不是,紅拂不是,李師師不是?這些個頂個都是名垂千古的風流人,小未必比不了們呢。
他說他不在意,誰在意,誰就是王八蛋。
我和雜小道兩個王八蛋都不說話了,埋著頭吃喝酒,給心中的郁悶之氣憋得眼睛通紅。
阿看到我不說話,說明白我這個做兄弟的誼,但是他和小是真,日子一天一天熬出來的,這世上找對一個伴不容易,他不想因為以前的事影響他和小之間真摯的。此事以后都不要再說,特別是當著小面前,更是一個字都不要提,不然……不然兄弟都沒得做。
他說得如此決絕,我們能說什麼?只說喝酒、喝酒。
吃晚飯,阿說我那車子停在了他的小區里,自己去拿吧,付完賬回店子里去了。雜小道扯著我的袖,說你這朋友若不是得失心瘋,便是中了邪,迷了心神,一葉障目,看也看不清楚,對不對?陸左你怎麼看?我了鼻子,沉,說不定這就是真正的、不離不棄的呢!
雜小道的眼神瞬間變得憂郁滄桑起來,他抖著,說:“咱家已經不相信了……”他似乎有著一肚子的故事想要找我傾訴,然而我卻一抬屁,懶得聽他編排青春故事。雜小道屁顛屁顛地跟著我出來,連連抱怨,說我這人沒耐心,一點兒照顧朋友心的義氣都沒有。
提了車,我和雜小道先回了我在市區的房子歇了腳,商量著去江蘇的日程。
他說也沒有通知家里面,不急這一兩天,看他干兒朵朵這況,暫時無妨,先把阿之事了結了再說。這房子住不了幾天,我又跑了趟中介所,把房子掛在那里,看看能不能租出去,補一點兒房貸。見時間不早,我也懶得去郊區看一下,反正那兩口子都穩定往我帳戶里打錢。
到了晚上六點鐘,我和雜小道出了門,然后前往說好的吃飯地點。
到了飯店,阿并沒有來,我們等了一會兒,店子里幾個店員都過來了,一問,才知道阿去接他朋友了。我們等到了七點鐘,所有人都到齊了,包廂里面熱鬧得很。這時門被推開,阿跟穿一雪白皮草、挎著lv包包的王珊走了進來,氣氛頓時一凝。不算江城那一次,我跟王珊有小半年沒見,以前對我很信服,我覺得也沒有必要站起來,便坐著招呼他們來我旁邊坐下。
落好坐,王珊很親熱地跟我打招呼,說陸哥好久沒見了,不在這小廟里待著,最近在哪里發財呢?
說著客氣,但是我總能夠聽出淡淡的優越來,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麼。這時候點菜了,一窩人鬧哄哄的在鬧,我乘機打量王珊:這是一個頗有姿的孩子,柳葉眉丹眼,瓜子臉,畫了妝,格外艷麗。年輕,好像比我還小兩歲,渾著生氣。不過許是大半年的職業放生涯,脖子兩側的有些松弛,滿是皺紋,顯然是刺激之事過多,的脖子擴張了。
這些都是小事,丑均與我無關,但是,周的黑氣,卻讓我淡淡心驚。
這個模樣的,顯然也是走了旁門和左道,而且還是很惡毒的那種。如此看來,阿頭上的黑氣,顯然并不是他撞倒了什麼邪,而是被這王珊所染的;而且,阿中午的那一番死心塌地的自白,更多的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心。
我和雜小道對視一眼,均覺:此事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