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騰飛相召,我趕走過去瞧,卻見這兒居然有三個“品”字型的池子,青條石堆砌,而里面則有好多珍珠玉一般的東西。
是寶藏麼?我拎著鬼劍走過去,然而走到近前,卻見腳下這口二十多平方的池子下面,那些瑩白如玉的東西并非別的,而都是些細小的尸骸,好多拳頭大的骷髏頭在池子中散落,讓人看著心中發麻。
李騰飛在西北這些年來也算是見過許多世面的,然而瞧見這每一個池子里足有數百副的細小尸骸,臉上也不由得有些發麻,扭頭看我,說陸左,你看看,這個真的是死人麼?我們都不確定,在池子便蹲下來,那尸骸離池邊還有半米,手不到,我便拿鬼劍去挑。
然而這鬼劍一池中,立刻覺沉重了一萬倍,巨大的力量將它吸住,往著下面拽去。
我嚇到了,將鬼劍回來,然而那力量卻與我相反,兩相較量,鬼劍的劍開始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來。
我怕再堅持一下,估計這由老槐樹樹心煉制的鬼劍就要斷掉。
然而這個時候,龍哥出了手過來,搭在我的手腕上,口中輕輕念著古苗咒文,結果力量一松,穩穩當當地將鬼劍從里面拔了出來。當鬼劍上面承載的力量全部消失之后,我先是看了一眼那尸骸之池,然后又朝著龍哥稱贊道:“好力道。”
龍哥搖搖頭,說若論力量,現在的我或許還不如你呢——我之所以能夠將其拔出,并不是因為我力量有多大,而是因為我了解這里面力量的構。
我回過頭來,問龍哥,說你曉得這些東西是什麼?
龍哥點頭,說你仔細看看這些骸骨,沒有覺有什麼異常麼?李騰飛在旁邊,說雖然一團,但是仔細看,卻能夠發現這是一種低等的類人生,有兩只手和兩條,腔小,頭顱也不大——咦,這顱骨上面怎麼會有三個眼窩呢?這不科學啊?
龍哥呵呵冷笑,反問說道:“低等生?這個種族可比我們尋常的人類要強大一萬倍呢……”我心中一,說難道是巫咸人?
我的說法得到了龍哥的肯定,他告訴我,說是的,這些骸骨跟當年他們在耶朗祭殿址中發現的那些巫咸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古耶郎人就是憑著在這些廢墟中挖掘出來的殘缺的信息和力量,才找到了一條強大自己的路。東南西北中,每一個祭殿都會有這麼一個品字形的巫咸骸骨坑,這些是巫咸人為了阻斷深淵開啟而留下來的英雄墓,當年我們以為天下間只有五個,卻沒想到這里竟然也有……
龍哥的話語讓我驚訝,難怪小佛爺會選在這里,原來在這個地方,也有極不穩定的空間節點,可以容他召喚出那恐怖的深淵狂。
從以前耶郎祭殿中的壁畫中,我能夠了解到巫咸的三眼小人曾經統治過這世間的高山和平原,然而它們卻最終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幾乎沒有被公開的提及,而龍哥曾說天山是巫咸人的圣山,曾經比昆侖更加巍峨高聳,只可惜因為變故,所以整個山脈都崩塌了——這所謂的災難,恐怕就是那無數回的深淵侵襲吧?
我們幾個立刻對這三個池子之中的尸骸產生了深深的敬意,它們是統治了一個時代,并且為這個世間做出了重大犧牲的英靈,由不得我們。
三躬到地,我和李騰飛表達了最高的敬意,這才將目投向了旁邊,發現這個空間之所以這般堅固,其實也是有法陣在維持的,不過因為原理與我們所只曉得相差甚遠,所以本沒辦法破譯,在池子旁邊有很多簡陋的壁畫,與我們在幾個耶朗祭殿中看到的相差不多,不過規模小了很多,而且幾乎沒有裝飾。
之所以如此,我仔細一思量,覺要不然就是當初耶朗大聯盟的腳印并沒有到達這里,沒有能在這兒建立祭壇,要不然就是在這里死去的巫咸人太多了,以至于它們本沒有時間和力,來完這些用于歌頌和銘記戰爭的藝創作。
不管怎麼樣,仿佛命運的牽引,我最終還是來到了這兒。仔細地看那著壁畫,在那毫無意義的線條之中,我最終看到了一個祭壇,一個在水中升起的古樸祭壇,和其他地方的,一模一樣。
祭壇在水中啊?那麼,這天山祖峰之上,哪兒有水呢?
這問題在我的腦海里轉了一個圈兒,立刻就有了答案——天池。是的,如果真的如這壁畫所示,當初的巫咸祭壇,只怕就是藏在了那天池之中,倘若真的如此,那麼小佛爺選擇在這天山祖峰祭天召喚,開啟深淵狂的計劃方才有了解釋。
想到這兒,我將自己的猜想跟李騰飛說起,我們其實并不用翻過這博格達峰,去那邊的雪谷之中尋小佛爺的下落,我們只需在這天池邊上安靜等待,說不定那小佛爺就會自投羅網了。
或許,小佛爺已經有所布置,此刻就在那凍結冰的祖峰天池之上,開始了他毀滅世界的計劃了呢。
聽到我的判定,李騰飛也終于開始慌了,他再也顧不得在這兒弄點稀奇玩意的計劃,而是問我,說能不能趕找到出口,我們好將這個消息,通知山外的人們,請求支援。
事鬧得有點兒大了,這些并不是我們所能承擔的,我們也無暇多顧,開始四找尋起出路來。
原先掉落下來的口現在是指不上了,一來那兒距離這里足有十幾丈高,而經過雪崩之后的覆蓋,只怕那上面宛如巖石般堅的積雪層就有好幾米,即便飛劍能夠出幾個口,但是卻也使不上力。
不過好在龍哥住了幾千年的,在這黑暗中穿行那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他先是出手,在這三個石池的邊緣了,似乎在找尋什麼線索,或者鑰匙一般,而后站起了子來,跟我簡單地說了一句話:“跟我走!”
龍哥的話語里有著一莫名的力量,讓陷絕境中的我們頓時生出了幾分希來,接著他折,朝著下方的一條曲折隙走去,而我、李騰飛和兩頭母雪人則隨其后。
在黑暗中潛行的龍哥腳步飛快,幾乎沒有一點兒停頓,我們生怕跟丟了,倒也是一步也不落下,那兩頭母雪人我本來以為跟不上,結果發現它們一旦甩開膀子追上來,那速度幾乎比我們還要快上一線。
這般不知疲倦地奔行,不知不覺就跑出了好遠,又過了好一會兒,前面的線突然亮了一點兒,我們到了跟前一瞧,竟然走到了一死胡同。李騰飛十分詫異,他也曉得龍哥不會理他,于是問我怎麼回事?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龍哥。
還好龍哥并不是那種喜歡賣關子的人,他走到了這死胡同的末端,干枯的手在那巖壁上面挲了好一會兒,突然朝前猛地打出一拳。
這一拳有那風雷之聲,在這狹窄的空間里突然發出來,仿佛響鼓之上落下了重錘,轟的一聲,我覺自己皮上的毫仿佛過電一般的悉數直立而起。
我后的那兩頭母雪人嚇得抱在了一起,與此同時,龍哥面前這一塊山壁突然生出了好幾道深深的裂,下一秒,這裂瞬間擴大,山壁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個世界明大放,而一大強勁的風從破口直接灌了進來,拍打在了我的臉上,宛如刀割一般生疼。
我顧不得這噼里啪啦的冷風,走前兩步,探頭過去一看,卻見我們竟然出現在了一懸空而起的山壁上,在我們的腳下,則有一個巨大的陡坡,視線雖然被那迷霧阻攔,但是覺一直蔓延到了山谷之下去。
先前的雪崩停止了,整個世界除了那呼呼的寒風,一片靜謐,宛如神國。
我甚至還看到了遠一點,它并不溫暖,阻隔千里,不過這對于在山里面行走許久的我們來說,卻無異于是一種希的象征。
龍哥一拳頭打出了一片天來,而面前的路對于尋常人來說雖是天塹,但是我們卻沒有半點兒的含糊,把后背包掛著的雪板拿出來,踩在腳下,自此之前,那兩頭母雪人早已急吼吼地一躍而出,朝著山下撲去。這些雪人皮糙厚,幾十米都摔不死,而這番飛躍下了雪層,那的皮可比板好使,倏然不見。
我和李騰飛也不含糊,飛而下,開始著這作死式的極速雪來。
那是一段讓人至今回想起來都覺一陣毫直豎的經歷,我都不曉得自己是如何零件齊全地回到天池旁邊的,然而這些并不是重點,當我們臉鐵青地跟著雪人趕回了天池邊的時候,在那結凍了的天池湖面上,首先印我眼簾之中的,是先前看到的那頭巨大的天山白鯤鵬。
只可惜我這回瞧見的,是一只碩大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