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九位夢殿之主,看他們方才的反應和眼神,今日過后,你我在他們心中的分量,怕是也要被重新評估。”
“如此……”云澈臉上的笑意一瞬完全消失,眼神逐漸深邃如黑淵:“夢見溪,你當真還要與我相爭嗎?”
為織夢神子,豈可在氣勢上稍有羸弱。他眉頭一沉,剛要針鋒以對,但驟然對上云澈的目,他即將出口的話竟是瞬間退于間。
那是一種太過強烈,又太過真切的被俯視、被睥睨……
他的瞳眸被云澈的面容充斥,而云澈的瞳眸之中,卻看不到他的一倒影。
此刻,他竟是那麼清晰的覺到,自己從來都沒有被他放過眼中。
忽然之間,他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剛撐起的氣勢瞬息潰散,一陣虛的搖晃。
云澈不再看他,聲音冷冽威沉:“夢見溪,該屬于你的,誰也搶不走。不該屬于你的,你強行圖之,是自掘墳墓,我可不是有耐心之人。”
“人生啊,選擇往往比努力要重要的多。以你所擁有的一切,做對了選擇,在織夢神國的未來,必可為唯我之下的第二人。”
“但如果你自認心高氣傲,寧折不彎,勢要一搏……我會很欣賞你,然后將你踩到永遠不可能翻的污泥里,做一永世腐臭,又人人可以踐踏的骨頭。”
夢見溪看著云澈的側,不控制的哆嗦。
這樣的話,本該是威脅之言。
但,從云澈口中說出,落他的耳中……竟仿佛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一個只需隨手而為便可輕易實現的現實。
終于,他發出了聲音:“你……到底……”
只說了三個字,他便再無法說下去。因為心魂的太過劇烈,混到他忽然無法憶起自己究竟想要問什麼。
云澈轉過去,不疾不徐的走回神子殿中,踏殿門之時,他手指一推,那枚天啟神玉帶著一縷華,直直的飛向夢見溪。
夢見溪下意識的接過,久久發怔。
“別人的東西,我用不慣,還你吧。”
他言語散漫隨意,仿佛真的只是扔回去一顆再普通不過,也看不上眼的照明石。
作為異種淵晶,他人若想要得到一枚,不僅要深霧海,還要獵殺不知多只的淵,再加無比之大的機緣,才有微小的可能偶有所得。
而云澈,哪只淵上凝有異種淵晶,神識一掃便知,然后直接取了即可。
即使如此,這天啟神玉,他也一共只尋得七顆而已。其在霧海,在深淵之世的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雙手托著天啟神玉,夢見溪愣了好一會兒,才雙目無神的轉,但在轉過的那一刻,他靈魂之中仿佛某個從不愿的關竅被忽然打通……
他猛然轉:“等等!”
“嗯?”云澈稍稍回眸。
喊聲出口的那一刻,混沌的魂海也一下子變得清醒。他看著夢見淵,字字清晰道:“只要你放過我母后,我夢見溪……愿居你之下,輔你為尊!”
這番話出口,竟沒有他預想的那般艱難。
若只是勝過自己的強勢對手,他絕不會輕易甘心。但……云澈帶給他的無力,實在是太強太強,強烈到輕易湮滅了他所有不甘。
云澈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道:“整理下你的報網,我很快便會用到。”
“籟聲,送客。”
殿門閉合,隔絕了夢見溪看向云澈的視線,也在同一時間,斷絕了他原本既定的命途。
……
祖龍山脈。
“忘初進境如何?”
龍主的聲音著無力,他似乎愈加的蒼老。
龍赤心搖頭:“勉勉強強。”
“唉。”龍主一聲輕嘆:“罷了,忘初若是能在十甲子就神滅境,吾愿便已足以……龍希向如何?”
龍赤心下意識的低聲音:“依然在全力找尋原始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