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死的絕對掌控的確可以換來某種意義上的‘絕對’忠誠。”云澈評價道：“但功的上位者都不會如此。因為此舉只能得到被迫的忠誠，卻會永遠失去忠心。”

“所以，”云澈面好奇：“神無厭夜究竟是過什麼刺激？讓為一個神國神尊，卻極端至此？”

夢見溪心下一愕，詫異于云澈居然并不知曉，隨即詳細的解釋道：“無明神尊本名神無兮華，雖是出神無一脈的旁支，卻有著那一輩最高絕的玄道天賦，據說在那個時代，僅僅次于劍仙畫清影。”

“父神曾言，若非只有七分神格，無法與當時有著神份的劍仙相提并論，否則定可并稱為那個時代的子雙絕。”

這個評價，在那個時代，自然是高的嚇人。畢竟，當今的各大神尊，當年皆是畫清影的劍下敗者。

“正因神無兮華那極高的玄道天賦，理所當然的被擇為神子妃。”

夢見溪頓了一頓，又思索了一會兒，才道：“當年的永夜神子名字似乎做神無雪言……我未曾經歷過那個時代，難知其中之詳，父神也始終不太愿意提及永夜神國的事。”

“只知……神無兮華對神無雪言用極深，幾乎將自己分得的所有資源，全部給了神無雪言。而當年，神無雪言在神滅境的突破上停滯了五個甲子，而這短短五個甲子，無明神尊……呃，應該說神無兮華，為了能尋到幫助他突破神滅瓶頸的異種淵晶，孤了七十多次霧海，每一次歸來之時都是遍鱗傷，卻無怨無悔。”

“終于，在第七十七次，孤獵殺一只與自己同境的神滅淵之后，從它的尸上找到了神無雪言最需要的異種淵晶……那是那之后的第二年，神無雪言功突破至神滅境，引得那時的永夜神國舉國歡慶。”

“父神當年提及此事時，曾發出一聲很長的嘆息。”夢見溪學著夢空蟬當時的樣子幽幽一嘆，再用相似的語氣復述著他那時的言語：“當年的癡心，知曉者無不容……除了神無雪言。”

“所以，當時為神子的神無雪言變心了？”云澈已是想到了大概。

“與其說是變心，倒不如說，神無雪言從來都沒喜歡過神無兮華。”夢見溪道：“這也是父神當年提及時，所說的原話。”

“據說，就在神無雪言功突破至神滅境后不到十年，便宣布迎娶神子妃……而那個神子妃，卻不是神無兮華。”

云澈話道：“他新宣的這個神子妃，想來修為未至神滅境，溫婉如水，可能還會有些怯怯，習慣于依賴他人。”

夢見溪立刻點頭：“沒錯。所以，當年的事淵弟也曾有所耳聞？”

“那倒沒有。”云澈道：“聽你方才描述，神無雪言還未能完神滅境的突破，神無兮華便可滅殺同境界的神滅淵；為了所之人，神無兮華可以付出一切，可以為他不懼霧海與生死，可謂剛毅、果決……甚至可以謂之狠絕。”

“也就是說，神無兮華在天賦、修為、、意志、行力，全部遠遠在神無雪言之上。神無雪言稱得上優勢的，唯有出和神格。有的男人會對此慶幸萬分，甘之如飴，但亦有男人，卻會深窒息與喪尊……尤其是居高位的男人。”

“而為他七十七次深霧海，終助他就半神的事遠傳在外。他人聽來會贊為佳話，但這對為神子的神無雪言而言，要麼會深為恩，暗誓永不相負；要麼會視為恥辱，斥之如毒……顯然，他是后者。”

“所以，他新擇的神子妃，必定是各方面與神無兮華相反，會在各方面依賴于他，讓他一眼便生保護的子。嗯，大概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

“原來如此。”夢見溪了然頷首：“事實也的確如淵弟所言。神無雪言新擇的神子妃，來自更為偏遠的旁支，單就出而言，為神子妃只能說是極其勉強。”

“所以……”云澈道：“那神無兮華作何反應？”

夢見溪敘述道：“據說……緒崩潰，痛哭……而神無雪言不為所，當時的神尊恐做出有失面之舉，還將轟下。再之后，神無兮華便接了此事，對神無雪言依舊癡心如前，依然甘愿為他付諸一切，甚至對新的神子妃也極其之好……說，自己可以不為妻，不為妾，只求神無雪言不要將推遠。”

可怕的人……云澈心間一聲低語。

但馬上，他的魂海便響起黎娑未能按捺住的輕語：“對子而言，你才是真正的可怕。”

“……”云澈一時無言以駁。

“神無雪言也自知有愧，雖不愿以神無兮華為神子妃，但對卻也是好了很多。再加上神無兮華始終未變，仿佛從不摻雜任何瑕疵的癡心，某種意義上，為了神無雪言和神尊最為信任之人。”

后面的話，云澈已沒必要再聽下去，直接道：“所以最后，神無兮華在神無雪言接真神傳承時，奪了神源？”

“對。”夢見溪深深嘆一聲：“那時的神無兮華，是神無雪言邊最強大，也是最為信任的守護者，接真神傳承時，神無兮華也被擇為最核心的護法之人。想來，在他們眼中，神無兮華從小就鐘于神無雪言，為他可以無數次的不顧命，不要名分，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傷害和背叛他的人。”

云澈暗中嗤笑……當你曾深切的傷過一個人時，你可以接的只有他的恨意，但永遠不要接他的示好，無論是真是假。

“那場傳承儀式發生了什麼，永夜神國之外大概無人知曉。只知最終的結果……神無兮華奪了神源和傳承之，然后強行將神源轟己。”

“父神猜測，的本意，是要毀了神無雪言的那場傳承儀式，讓自己的為他的永世影。但……神源沒有奪走的命，而是與只有七分神格的完了意料之外的契合，卻也導致壽元驟減，視覺永失。”

“再之后不久，神無兮華便為了神尊，更改國名為永夜神國，更改己名為神無厭夜。”

即使是神源初承，還遠遠未達完全融合的初期，永夜神國也再無人能制那時的神無兮華……畢竟，那是真神之力。

“想來，神無雪言的下場應該很慘吧？”云澈不無同道。

“很慘。”夢見溪道：“據說，神無雪言的直系至親，要麼死，要麼廢。單就結果而言，廢了還不如死了……因為神無厭夜為尊期間，宣告神國境，男子皆為賤奴。無論曾經居何種高位，那之后都再無尊嚴。”

“而且就連逃都無法逃走。只要有著神滅境的修為，皆會被種下極夜求死印。若敢反抗或出逃，必將生不如死。”

曾為男子傷到撕心裂魂，所以痛恨天下所有男人。

曾切齒心，又在最后，給了最信任的人致命一擊。所以，從不相信忠誠。

的，早已在極恨中扭曲。而強行承載真神之力，或許又加劇了這般扭曲。讓這永夜神國的無明神尊，為了一個極為暴戾的可怕存在。

如此看來，與其他神國截然不同的是，為這永夜神國的神，絕不是一件幸事。

云澈想了想，忽然問道：“你說，那個神無雪言，現在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夢見溪微一沉，回答道：“數千年前便傳他已經死了，且是被挫骨揚灰，死無全尸。但……我認為他還活著。”

“所謂之深，才會恨之切。若是神無雪言當真死了，神無厭夜無論是極還是極恨都將再無依托。所以，我更傾向于神無厭夜并沒有殺他，反而會斷了他自絕的可能，極力維持他的生機，讓他好好活著，并不斷地予以折磨。”

“嗯。”云澈點頭：“與我所思相同。所以啊，有時人狠起來，可要比男人可怕的多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可遏制的想到了畫彩璃。

神微滯，他又繼續道：“既然神無厭夜如此厭惡男人，想來也不會廣納男妃，那永夜神國的傳承又當如何？”

畫彩璃說過，接真神傳承除了需要足夠的神格與至神滅境的修為，還要有對應的脈。

除非是九玄玲瓏。

夢見溪回答道：“無明神尊的確從未納過男妃，甚至從不允許任何男子近。至于這一代的神承者，則是從神無一脈廣為搜尋。前神神無便是從正統的神無一脈中所尋得，為先天八分神格，剛出生不久，便被直接帶到神無厭夜邊。”

“神無原本一直規規矩矩，沉默寡言，極現于人前。但后來，犯了無明神尊的一個巨大忌……與梟蝶神國的前神子槃不妄有了私。那之后，神無便被閉起來。”

“而在神無遭遇閉期間，無明神尊尋得了第二個神，也就是如今的永夜神神無憶。”

“據說，神無憶是出自神無一脈一個非常偏遠的分支，但是哪個分支，至今也并無準確消息。神無憶出現后，無明神尊立刻宣告廢除神無神之名。”

云澈道：“如此果決的廢除神無，看來這個神無憶應該是九分神格……至。”

“我也如此認為。再之后……近在去年，永夜神國便傳出神無因犯忌被決的消息，且決者還是新任神神無憶。”

說到這里，夢見溪不無嘆道：“神無和槃不妄，一個神被廢，一個神子被廢，一個被殘忍決，一個心落死淵，墮落到不惜沉夢，好在被淵弟驅送出去……著實是一對苦命鴛鴦。”

“關于神無憶，當真沒有什麼其他訊息？”云澈問道。

夢見溪想了一想：“倒是有個莫名其妙的傳聞，但十十為假。”

“說說看。”

夢見溪道：“那個傳聞稱，神無憶初至無明神尊座下時，只是神主境巔峰修為。而如今……不過短短二十載，修為已是神滅境五級。”

云澈：“……”

夢見溪笑著搖頭：“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森羅神子殿九知，以兩千四百年越神滅境的七個境界，已是當世不折不扣的第一神子。”

“上個時代，劍仙畫清影以短短千載從神滅境直神極境，凈土都為之震，甚至給予了‘若今世有人能以凡軀就真神，唯有畫清影’的至高評價。”

“二十年從神主境巔峰到神滅境中期……”夢見溪也覺得自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極其荒謬：“世間怎可能存在這般怪胎，也不知是何來的謬言，居然會被璇璣殿所納。”

云澈沉思許多，忽然轉過話題：“龍族那邊，璇璣殿可有涉及？”

夢見溪心泛疑，但沒有多問，直接回答道：“淵塵對族的侵蝕遠遠大過人族。龍族能苦撐至今未有滅族，已是傾盡全力，斷然無暇他顧，所以那邊的訊息很關注。”

云澈道：“龍族之中，有一名‘龍姜’之人，你可有印象？”

“龍姜？”夢見溪皺眉前思，隨之恍然：“淵弟所說，莫非是‘疤面龍’龍希？我偶知此龍一次顯行跡時，曾以‘龍姜’為名。”

“疤面龍……”云澈垂下目，微微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