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死者長已矣”，“守節”的長短，九泉之下的人已經無法知曉，更像是給活人看。

就算秦牧是因為這件事討厭他母親，也不該牽扯到他，他是無辜的。

他無法阻止這兩人互生好，不能僅憑他與秦牧認識，就反對自己的母親嫁給喪偶的秦仲鈞。

退一萬步講，秦牧自己不也沒能阻止他的父親起心念嗎？

秦牧又憑什麼沖他發火？

在初進秦宅的前兩個月里，秦澤始終沒能想明白。

期間，他主向秦牧示好，秦牧也從來不理他。

到了第三個月時，秦澤有些心灰意冷起來，逐漸逃避起秦牧。

如果一個你曾經視為好友的人，突然單方面與你絕，對你冷言冷語，那麼你就算想和好，也再無從開口，拉不下自己的面子。

可即使不見秦牧，秦澤也始終懷著一份莫大的委屈。

為了母親來了秦家，他什麼好都沒撈到，還被曾經的好友厭惡。

秦澤耗幾日，煩躁又幾日，終于在以前的那些看不起他的同學突然來找他時，想通了一切。

如果上天注定讓他為秦家的繼子，那他至要做到不浪費這個機會。

從前的經濟條件是不錯，可跟現在相比，是小巫見大巫。

大家都開始他“秦二”，因為秦仲鈞的那一層關系，他完全可以在繁城耀武揚威。

有很多漂亮孩主簇擁著他，而他也漸漸濫，染上了那些公子哥的放，還調戲了在繁河邊畫畫的小。

秦澤以為秦牧在這方面也是一樣。

直到那天，他又一次看到了秦牧冰冷的眼神，維護著后的失語孩。

秦牧“妻子”。

秦澤當然認識，很年輕，也夠漂亮。

秦澤當時嘆了一下，哦，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孩。

秦澤的惡作劇心理一下子就起來了，想報復一下秦牧這幾年對他的冷漠。

“對了，我哥和你說過嗎？你是我哥的第十幾任來著？”

“你好像不知道，我哥有多浪。”

“你太單純，沒了解清楚就和我哥結婚，有點太可惜。”

……

在秦牧到來前，秦澤對著他這位嫂子，說了一大堆，聽說的，提前編好的，還有隨發揮的。

可好像沒什麼作用，顧絮影沒有和秦牧吵鬧，他們兩個人看上去很和諧。

在秦澤開始懷疑他們是協議結婚時，他們又總能顯親。

后來還一起養了狗。

秦牧明明知道，他最討厭狗。

每次看到那只小小的白狗時，秦澤都忍不住咬牙。

連帶著，他也很看不慣讓秦牧買下狗的顧絮影。

可是他與秦牧的關系，好像又是在顧絮影的推下，漸漸好轉的。

久而久之，秦牧看他時，眼里已經沒了厭惡。

后來秦牧住院，秦澤終于鼓起勇氣，買了水果籃來看秦牧。

這一次，依然看到了顧絮影。

秦牧沒有再對他冷言冷語，只道：“謝了。”

對于秦澤來說，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已經足夠讓他開心。

在嫂子的幫助下，他與哥哥的關系是不是會繼續修復呢？秦澤想。

可好的愿景總會破滅。

他聽到他的堂舅在秦氏集團與他母親吵架，似乎又是因為錢的事。

他搖了搖頭要走開，卻聽到了堂舅的下一句話。

“秦澤也是他秦仲鈞的種，憑什麼只有那麼一點份？”

秦澤呆住了。

繼子而已，他怎麼就了秦仲鈞的種了？

他以為堂舅只是胡言語，可母親也跟著開了口。

“二十多年了，秦仲鈞如果真想對我們母子好，還會等秦繁死了，才娶我嗎？小澤背上繼子的份，一輩子都洗不掉！”

哪里只是繼子的份呢？

秦澤靠在墻上苦笑。

原來哥哥厭惡他，是因為他是秦仲鈞在外的私生子。

“與其看著秦牧羽翼滿，秦仲鈞把秦氏也給了他，倒不如我們能吞一點是一點。”

他聽到母親和堂舅在謀。

“集團將來如何發展，和我們有什麼關系？那是秦仲鈞秦牧父子的……”

他聽到母親完全不在意他為之工作付出的秦氏集團。

“小澤也是個不爭氣的……”

后來的話，秦澤已經聽不清了，他只記住了一件事，他是帶著原罪的私生子。

秦澤覺得，這個詞好臟。

*

后來的舉報絕對稱不上正義，他只是覺得痛苦，不愿母親繼續錯下去。

那些事早晚都能被查出來，他早點制止，母親也就錯一點。

可秦澤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花花公子驗卡一張，期限六年，如今終于過期。

張婉凝因此在獄中大罵他為不孝子，秦仲鈞也覺得他很像養不的白眼狼。

可面對這些時，都不如面對秦牧時張。

“我全都知道了，對不起。”

他給秦牧發了短信，等回信時，時間幾乎以秒計算。

而他終于得到了兄長的回應，秦牧再一次真心地他“小澤”，邀他出席他們的婚禮。

在秦牧與顧絮影的婚禮上，秦澤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將來辦婚禮，要辦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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