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開口提這事了。

陸呈洲眼神堅定看著，聲問：“說了什麼？”

“你真要聽嗎？我跟你說了，是不是背地里說人壞話？”梁姜玥的道德還是太重了。

“姜玥，你聽好了，如果別人對你很好，你替別人考慮，人之常。”又不是什麼自私自利的人，討好型人格就是這樣，發生什麼事，第一時間想的是別人的想法， 而不是自己。

從小養的格不可能短時間改變，其實已經改變不了，陸呈洲知道不能著急，得慢慢來，如果改變不了，他也不強求，反正他幫堅強的外殼，不用那麼勇敢。

“但是陸菡不是，你不用站在陸菡角度思考事， 你要想的是你自己的，說的話讓你不舒服了，不高興了，絕對不是你的問題，是的錯，你明白嗎？”

陸呈洲輕的臉頰，用極其溫的語氣說：“姜玥，不用替別人想，不要再讓別人的看法為錮你的枷鎖，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不能總是你委屈，沒這道理，對不對？”

梁姜玥別過臉去，眼眶又酸又的，想到這個早夭的孩子，雖然沒有計劃要孩子，可畢竟是第一個，是和陸呈洲的第一個孩子。

只要想起來，就難過。

恨陸菡，也恨自己，沒有保護這個未形的胎兒。

陸呈洲抱過，溫的肩膀，輕輕著，說：“所以，不要再替別人想的，你的是最重要的。”

梁姜玥伏在他肩頭，手指抓著他的擺，說：“我沒有保護好它……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甚至猶豫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甚至過不想要的念頭……

“不怪你，真不怪你，是我的問題……”

梁姜玥眼淚一顆又一顆砸落，這段時間飾太平，他都看在眼里，沒有揭穿，甚至不舍得說一句重話，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各自黯然神傷，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彼此又裝作若無其事。

小心翼翼地，生怕勾起對方傷心的緒。

陸呈洲故意逗：“都要哭熊貓眼了，還哭呢。”

梁姜玥抱他，下擱在他肩頭，和他頸，相親，他上的溫度，輕聲說：“我不想恨了，好累，陸呈洲，我父親那些事，不到我是什麼態度，主要是我母親的態度，不恨了，我也不恨了……”

那是四天前，陸呈洲剛走兩天，梁姜玥陪母親喝下午茶，做的，母親坐在下，毫無預兆說已經知道父親和陸菡的關系了，母親語氣很淡，平靜，像是心灰意冷后的死寂。

——“你父親都走這麼久了，再來糾纏這些恩恩怨怨，沒完沒了，我也不想你背負上一代的事，姜玥，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在陸家過得很好，這麼多年才狠心不去過問，是媽媽錯了……”

“可是媽媽養不起你學藝，又想讓你繼承你父親的愿，他沒完的事讓你接班，是媽媽自私了，以為是為你好，結果羊虎口……”

母親很心疼，也很后悔，當年要是苦一點就算了，只是哪里有那麼多早知道，如果早知道，還會和父親結婚嗎？

母親還說：“現在沒什麼比你過得開心更重要的，也不要再步媽媽的后塵了，這些苦，你不要再吃了。”

問母親：“您不恨嗎？恨陸菡毀了您的家庭……”

“恨有用嗎，我和你父親同床共枕那麼多年，誰能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人，這麼多年了，他也死了，人死債消，已經沒這筆賬了。”

梁姜玥想起來緒就失控，似乎要把抑的宣泄出來。

陸呈洲眼眶不自覺泛紅，摟著，瘦了很多，比之前還要瘦，抱在懷里真的沒什麼，“姜玥，我不會犯錯，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你跟我上。”

而這件事，他會給一個說法，不會讓白遭罪。

梁姜玥抱他抱得越來越：“我們好好過日子，陸呈洲，我和你好好過日子，以后再生一個……我愿意和你生一個……”

“好。”陸呈洲終于笑了，生怕又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真的怕死了，有嚴重的心理影。

陸呈洲掉的眼淚，說：“那麼現在你要好好養，多吃點，多休息，不能勞累。”

“你說得好像我很弱一樣。”梁姜玥掉眼淚，輕哼一聲，“誰弱啊，我可好了，只要你不拉著我熬大夜。”

“怪我，怪我一時沒有把握住，誰讓你昨晚又哭又撓的，你越這樣，我越想‘欺負’你。”

“很惡劣。”梁姜玥溫一笑，眼角還是潤的，“以后早點吧，你自己都說了，你也別熬夜了，我們好好養。”

陸呈洲俯湊過去吻下的：“好，以后吃完飯就回房間。”

“你正經點。”

“很正經了，沒辦法，我很想你，想得不行。”

梁姜玥想起昨晚他正兒八經說的葷話，一整晚，沒完沒了的。

陸呈洲也說真心話：“現在覺你心里才是真正有我的存在。”

“以前沒有嗎？”

“有是有，不強烈，跟你的一樣，昨晚很強烈，頭一次有這樣的覺。”

梁姜玥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趕制止：“你別再說了，打住，就這樣。”

陸呈洲勾了勾，笑了下，湊過來又吻的，這次是很深的，淺吻變深吻，他流連忘返，是親還不夠，他吻到耳垂，說：“回房間，睡個午覺，好不好？”

“我剛睡醒，睡不著……”

“那正好，陪我……”

“陸呈洲，你是不是太求不滿了，昨晚不是……”

“不夠，趁年輕，還有干勁，不能虛度。”

梁姜玥真的服了他“咬文嚼字”的本事，是真說不過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母親中午也回房間睡覺了。

這種天氣，適合睡覺。

和煦，窗外還有鳥聲。

陸呈洲沒有要太狠，一次而已。

結束后，幫理干凈，他側躺下來抱著的腰，吻了吻的后背，他輕聲說：“舒服麼？”

又來。

梁姜玥臉皮薄，說：“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很正經了，寶貝。我哪兒不正經，嗯？”陸呈洲親了親臉頰：“姜玥，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得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知道嗎？”

“我有說啦，我沒阻止你，就是可以。”梁姜玥臉皮薄得很，很多話哪里說得出來。

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

陸呈洲其實看得出來，只是要親口說出來，說出來和做出來有本質區別。

“姜玥，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投的時候，特別漂亮。”陸呈洲在耳邊輕輕吹氣，呼吸熱。

梁姜玥面紅耳赤，已經不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是很容易面紅耳赤，心跳加快，都怪他總說些七八糟的話來。

“打住……”

“打住不了。”陸呈洲故意的，“腳趾蜷，很用力的時候，很漂亮，真的。”

照在上，上皮呈現明狀，細小的絨鍍了一層金，汗水粘在臉頰兩側，又純又，懵懂且破碎。

像是純潔無比的仙子被玷污，一點點染上七六，墮紅塵。

梁姜玥轉過捂住他的，“你夠了啊，陸呈洲，你讓不讓我睡覺，我困死了。”

陸呈洲吻的手指，著的眼睛毫不掩飾對的占有，說：“我你，姜玥，很很。”

梁姜玥心有，說：“我也是，很你。”

陸呈洲很滿意，鉗住的下頜，又吻上去，溫又細致。

過了會，梁姜玥又睡著了，這幾天實在太累了，眼下有淡淡的一圈青，他摟的腰，沉聲喊了聲“老婆”。

梁姜玥眼睫了下，沒有醒過來，很快又睡著了。

陸呈洲越看越心里越，不想起剛見到的那時候，還太小了，小孩子一個，他當時毫無想法，只是等他意識到自己心的時候，早就深陷其中，現在想起來，他其實應該早點回來……

……

晚上，母親做了一道清蒸多寶魚，又燉了湯，給梁姜玥補的，現在太虛弱了，陸呈洲一個勁往梁姜玥碗里夾菜，小碗堆一座小山，梁姜玥真吃不下，制止陸呈洲，不要再夾了。

陸呈洲說：“你太瘦了，得多吃點。”

“我也想吃，但不是這樣吃，吃撐對胃不好。”梁姜玥小聲抗議，知不知道吃撐很難的。

他就是一個極端。

陸呈洲說：“一小碗飯能吃撐？”

“能。”

“瞎說。”陸呈洲很嫌棄說：“你那一小碗飯都沒有我拳頭大。”

梁姜玥看看他的拳頭，再看看自己的碗，說：“現在有了，你看，都一座小山了。”

母親就看他們倆跟小孩子一樣沒長大，都多大的人了還在為了一件小事拌，不管，反正是他們年輕人之間的相模式。

陸呈洲說著又往碗里夾了一塊：“別浪費食，咱媽做了這麼多，多好吃啊，你不吃你就是覺得岳母做飯不好吃。”

梁姜玥：“……”

還能這麼耍無賴的？

母親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梁姜玥氣得在桌下踹了他一腳，他毫發無損，笑得那一個，說話間又往碗里夾，“多吃點，寶貝。”

怎麼寶貝就出來了？！

梁姜玥頓時想找地鉆進去，媽媽還在呢！有點恥……

而母親當做沒聽見，吃完了飯，很淡定說：“你們吃，吃完了放這不用收。”

陸呈洲客氣說：“還有這麼多菜，媽，您不吃了？”

“不了，我出去遛遛彎。”母親說著就走了。

人一走，梁姜玥掐他胳膊，然而掐不，全是，邦邦的，瞪他：“你能不能收斂一點，別喊我寶貝。”

“那喊什麼，老婆？還是bb？”

“……”

梁姜玥耳朵充，又紅又燙，“你好煩。”

“那你說，什麼？玥玥？”

梁姜玥張口咬他的胳膊，他穿的短袖，發達，一鼓一鼓的，沒敢用力，象征咬了一口，一排牙印出來，他不痛不似得，說：“牙齒還好嗎？”

“我是說真的，你不要那麼麻，房間里說就算了，你還當我媽的面喊我寶貝。”

陸呈洲一臉笑意：“難自，有而發。咱媽看我們好，心里其實也高興，對不對？”

“好像是這麼回事，可是有點麻。”

“你一個學藝的怎麼比我還保守？不應該啊，你們以前不是畫模，看人，怎麼這麼保守？”

“專業是專業，不是一碼事。”

“好好好，不是一碼事，那我下次盡量不喊你寶貝，喊老婆。”

梁姜玥：“……”

認輸了，論厚臉皮，是比不過陸呈洲的。

只能放棄和他斗了。

晚上溫蕎打來電話，梁姜玥回房間和溫蕎聊天，溫蕎好像冒了，聲音很啞，梁姜玥叮囑好好注意，該去醫院去醫院，小病拖大病了。

溫蕎咳了幾聲說：“沒事，死不了，反正爛命一條，老天要收隨時可以收走，不抱任何期待。”

梁姜玥心里沉了沉：“蕎蕎，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開個玩笑，你別被我嚇到了。”

梁姜玥確實被嚇到了，“蕎蕎，你有事別藏在心里，有什麼可以和我說。”

“放心吧，我倒是想問你，你之前說你和陸呈洲和好了，證都領了，現在呢，你們倆什麼況？”

梁姜玥長話短說，把最近的況告訴了溫蕎，現在想明白還不算晚，和陸呈洲還可以好好過日子，走一步算一步，至于以后的事誰說得準呢，俗話說了，明天和死亡誰先到來都不知道。

溫蕎聽完，說：“這樣也好，其實陸呈洲不錯的，起碼比賀蘊廷好，姜玥，你比我幸運，你要抓住機會。”

聽到提到賀蘊廷的名字，梁姜玥不免徒增慨，還以為再也不會提到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