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對大多數學生來說，大二大概是大學期間最輕鬆的一年。課業和際圈穩定下來後，人逐漸有了規劃未來的心思。

最近幾日倒春寒，傍晚的從窗外斜照室。路星辭低頭嘬了下段嘉衍的。

後者還沒從剛結束的糾纏中緩過神來，眼神略微潰散。直到瓣被不輕不重咬了一下，段嘉衍才條件反抖了抖。

抱著他的Alpha像是被他的反應取悅到了，摟住他的手臂慢慢收。路星辭側過臉，親了一下他的耳廓。

“困不困？”

以前聽沈馳烈開玩笑，說Alpha總會習慣地圈地盤。和路星辭相得越久，對方越喜歡跟他肢接。很多親暱的小作，像是在他上留下味道。

“困。”段嘉衍懶懶地調整姿勢，輕拍了下摟住自己的手臂：“不舒服，別抱這麼。”

確定段嘉衍是真的沒什麼神了，路星辭鬆開手。他看了一會兒躺在自己旁邊的人，嗓音淡道：“要不找個時間，把證領了。”

段嘉衍都快睡著了，意識朦朧中回了一句：“什麼證？”

路星辭瞅他一會兒，見他即將闔上眼睛，乾脆直截了當地說：“想結婚了。”

段嘉衍的大腦空白了片秒。

確定自己沒聽錯，剛醞釀出來的睡意煙消雲散。他和路星辭面對面，神茫然：“結婚？是我想的那個結婚嗎？你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路星辭的掌心抵著段嘉衍的後腦，讓他和自己目對上：“不是突然的，我想久了。”

“……”

段嘉衍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他沉默，路星辭翻在段嘉衍上。有些冰涼的手指抵住段嘉衍的下，輕輕一。

才被他折騰了一下午，段嘉衍本能地到了危險。

“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他的聲音有些低，半真半假地調笑：“你想當渣男？”

段嘉衍腦子一轉，忽然回憶起自己好像是說過上大學就結婚這類承諾。當時氣氛還好，不僅說了路星辭，他自己也認真的。

段嘉衍明白了怎麼回事，一下有了底氣，反過來質問路星辭：“瞎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他前後的態度截然不同。路星辭見狀，溫地點了點他的鼻尖，笑著附和：“你當然不是。”

段嘉衍不準他的想法，乾脆抓住他的手，作勢要爬起來：“結結結，立即結。最近的民政局幾點下班？現在起床還來得及嗎？”

知道他在哄自己，路星辭順著他說話：“來得及，起來吧。”

眼看路星辭起了床，從櫃裡勾了件衛換上。段嘉衍沒想到他真打算踩著下班點去民政局，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著對方爬起來。

他腰酸疼的，人累得要死。尤其是後頸那一塊，因為被路星辭咬了好幾次腺，脖子都有些麻。

“真要現在啊？”段嘉衍剛開口，見他將目投過來，突然就覺得心虛：“現在過去是不是太趕時間了，要不明天吧。”

段嘉衍頓了頓，著頭皮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民政局門口等著？我一定不睡懶覺。”

段嘉衍自從上了大學，能賴床就一定會賴到九點十點。他連這種狠話都說出來了。路星辭回過頭，不莞爾：“逗你的。”

“……”

“我一會兒有事要去趟學校。”路星辭看他像是鬆了口氣，把回了被子裡。彎腰了把他的腦袋：“你睡一覺吧，我回來接你吃飯。”

-

春寒過去後，氣溫逐漸回暖，天空呈現出清澈的鈷藍。

段嘉衍轉了一圈手里紅的小本子，又把證件翻開。

為了拍結婚證，兩個人都穿了白的襯衫。段嘉衍盯著這張意義非凡的合照看了半晌，目下，在姓名那欄停頓。

“路哥，”他喊了旁邊人一聲：“咱倆這下真合法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認真，話一出口，段嘉衍就覺得自己有點兒傻。想不到路星辭沒笑話他，而是點了點頭：“是這樣。”

段嘉衍得到了附和，繼續恍惚：“是不是還要策劃婚禮？好像麻煩的，要想想請哪些人。按照你們上流社會的標準，大家都得穿正裝？”

“……”

路星辭沉默。

段嘉衍終於從各種七八糟的想法中清醒過來。他張了張口，剛想挽救一下自己傻得冒泡的表現。

“應該吧？穿什麼倒是沒關係，婚禮是得策劃一下。”路星辭忽然接過話，喃喃自語：“我也沒結過婚。”

段嘉衍聽罷，意識到他跟自己一樣沒什麼實，不由自主彎起眉眼。

他立即把自己的窘迫忘到了大腦後，正想去戲弄路星辭兩句，突然地，段嘉衍啊了一聲：“我忘記告訴我媽了。”

他一邊說，一邊匆匆解了屏鎖。旁的路星辭也像想起什麼那樣去手機，段嘉衍詫異道：“你也沒跟阿姨說嗎？”

“怕臨時有變，就沒說。”

“我發現你這人顧慮很多啊。 ”段嘉衍反應過來，嬉皮笑臉：“你知道什麼況下人會有這麼多顧慮嗎？說明你特別在乎這件事兒。”

路星辭迎著段嘉衍的目，從其中看出了他那點兒得意，也笑了：“還喊阿姨啊？”

“……”

“你下次見面再這麼喊，肯定不高興。”見段嘉衍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路星辭提醒他：“要媽。”

想起姜瑤每次看見他時笑意盈盈的模樣，段嘉衍莫名覺得臉上有些燥。

正巧，他的電話在這時通了，付媛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阿也？”

段嘉衍口而出：“媽。”

路星辭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段嘉衍沒搭理他。聽見付媛問他有什麼事，段嘉衍頓了頓：“我剛才去領證了。”

付媛大概沒料到他一上來就這麼直接，安靜了好幾秒，才問：“照片拍得好看嗎？ ”

段嘉衍微怔，沒想到付媛會問這個。

他角挑起幾分弧度，語氣輕快：“好看的，我比較帥。”

付媛在電話那端笑了一聲。

段嘉衍放鬆下來，補充道：“你會不會覺得太突然了？畢竟我還在讀書。”

“早點登記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就是沒想到這麼快，他才剛20吧？……好，好的，也差不多到年齡了。”

段嘉衍正想話，付媛又追問：“他家裡那邊，知道這件事嗎？”

段嘉衍了眼旁邊打電話的人：“剛知道。”

付媛沉默片刻，話裡沾染上些許笑意：“等你們忙完了，我找他媽媽商量一下婚禮的事。”

段嘉衍隨口說：“也不用這麼著急。”

付媛嗔怪：“還不著急？證都領了，婚禮當然得開始準備了。不過的確不能之過急，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得好好策劃一下。”

段嘉衍在這邊接念叨，另一邊，路星辭也沒比他好多。

姜瑤聽說他倆領了證，驚訝過後，聲埋怨了幾句事出突然。旋即不免有了調侃的心思：“過年的時候，你不還說要再等等嗎？”

路星辭順勢道：“這都等了幾個月了。”

“才幾個月，你也好意思。”姜瑤笑著問：“是你主提的結婚？”

路星辭應了一聲。

姜瑤半玩笑半認真地埋怨：“你真是，怎麼就這麼喜歡他……”

第一次見到段嘉衍時，還沒意識到這孩子會給路星辭帶來多大的影響。原本以為隨著兩個人年齡的增長，對待多多會有更複雜的考量。想不到路星辭從頭到尾都沒變過心意，有時候都覺得他對段嘉衍的喜太過分了一點兒。

姜瑤說著說著，提高了聲音：“路泓川，你兒子今天上午去扯證了。他才剛滿20歲，你說他是不是生怕人家跑了？”

路星辭聽見他爸說了句什麼，隔得太遠，不甚清楚。

路星辭很有自知之明：“爸是不是說我沒出息？”

姜瑤的聲音裡帶著一高興：“你爸說，他剛和我談那會兒也隨時想去領證。原來這是傳啊。”

路星辭：“……”

姜瑤：“你爸問你，想要什麼新婚禮？對了，嘉衍的媽媽最近有空嗎？我想跟商量一下婚禮的事。不過工作忙，我去海城住一段時間也可以。”

兩邊家長都想早些舉辦婚禮，私下商量了一番後，隔日，付媛就飛回了寧城。

和姜瑤見面的第一天，兩個人手挽手上街做了容。深更半夜段嘉衍還看見他媽更新了朋友圈，顯然這一天過得很充實。

為了婚禮策劃，付媛特意拉了個微信群。

最開始時，段嘉衍和路星辭還有心摻和一兩句，到後來，他倆先後進了隨便吧、都可以、好像什麼都不錯的狀態，群里平時只有付媛和姜瑤說話。

眼看著倆在群裡就禮服問題討論一天了，段嘉衍於心不忍，給出了今天唯一一條意見：[就黑吧，白的覺有點兒奇怪。]

當事人難得提了個意見，姜瑤連忙道：[我也覺得黑好，看起來最大方。]

付媛：[那款式還得選一選。]

姜瑤：[領帶也要黑？]

付媛：[可能有點兒單調。]

段嘉衍：……

段嘉衍：[都行，你們決定就好。]

段嘉衍：[我特別相信你們的審。]

段嘉衍說完，從微信群裡退了出來，路星辭劃拉了兩下聊天記錄，在一旁看熱鬧似的笑了一聲。

“笑什麼你？”段嘉衍輕踢了他一下：“你去跟們周旋。”

不等路星辭說話，路過沙發的布偶一躍跳到了路星辭上。經過一年多的相，它已經很習慣同路星辭親近了。

“它是不是長胖了？”路星辭說著，慢慢把貓咪舉了起來，跟它四目相對：“你說你是不是越吃越多了？貓。”

“喵！”布偶朝他呲牙。

“你說它壞話，它聽得懂的。”

“這麼聰明啊？”路星辭把它放回上，撓了撓它綿綿的下：“那得你一聲哥。”

“哎哥， ”段嘉衍面朝布偶：“你來參加婚禮嗎？你還能當個花。”

“就它？”路星辭覺得不太行：“它別把自己弄丟就算好了。上週你學弟帶著貓糧來看它，它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恨不得人家上。”

“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段嘉衍了它的腦袋：“你別說我養的你啊。”

布偶傻愣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在路星辭上打了個滾，示意後者它的肚子。

因為段嘉衍想游泳，婚禮最後定在了一座私人海島上。

南半球的夏季明，熱風中帶著海水的味道。婚禮場地位於海島的西面，正前方是一無際的湛藍海灣。

“我真沒想法到，路哥剛滿20，直接就拉著段嘉衍結婚了。”

“這是剛到法定年齡，就迫不及待了墳——”陳越那個墓字還沒說出口，覺有人從後拍了他一下，一看是段嘉衍，陳越立即變了口風：“段哥，你說路星辭的恨嫁之心是有多強烈？”

段嘉衍把手搭在陳越的肩膀上：“陳總，聽說你最近在追我們攝影部的一個學弟？”

陳越和路星辭一樣報了D大，大二以後，陳越有事沒事就要跑來逛A大。經過路星辭提醒，段嘉衍才發現這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對他部門的一個Omega有意思。

陳越：“嗨，你學弟不好追啊。要不你把你家貓放我那兒養幾天？我看他還喜歡你家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