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府邸中燈火。
古塵沙坐在太師椅上,小義子站在旁邊,四奴仆垂手而立,有的站在屋簷下,有的站在走廊旁,有的則是拿著剪子剪燈芯,還有的在打掃庭院,都沉默不語,各懷鬼胎,著正屋的兩人。
“爺,這是名單,整個府邸原來就有五百人。”小義子給上了名單。
“五百人,這麼多?”古塵沙皺眉:“這府邸和周圍的良田果園我看了下,最多只能養兩百人。”
“不錯,爺慧眼如炬。”小義子道:“這莊園原來的管家假公濟私,養了不閑人,什麼七大姑八大姨都往裡面塞,其實府邸裡面已經空了,本沒有存錢。除此之外,還有幾萬的外債。我已經召集眾人訓話,開革掉四百人,就留下一百個老實做事的,以後逐漸換上自己人。”
“不錯,就是要這樣乾,有沒有不服鬧事的?”古塵沙知道治家如治國,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誰敢,王法森嚴,如果是以前,他們還敢對爺不恭敬,但爺得到了皇上賞識,還不識時務,只有死路一條,以奴欺主可是大罪,我們可以直接在府邸中死。”小義子的語氣中就有狠意:“不過我們莊園管事的夏老頭卻難以對付,他是務府直接派過來的。”
“這件事你就去放手辦,我寧願沒有人做事,也不願有外人滲進來。”古塵沙道。
“這是自然,爺,過幾天,我們還要舉行大宴,畢竟爺開府是大事,員,甚至皇子貴族按照禮節都會送來賀禮,我們也要送回禮,不能太寒磣了,否則有損威嚴。”小義子扳著手指頭計算:“除此之外,爺有五十名甲兵的編制,也要自己招募,自己開軍餉。這也是一筆不的錢,我們國公府邸運轉起來,事事都離不開錢。雖皇上賜下來三十萬,但我看一年下來就會用盡,眼下第一件事就是開源節流,爺可不比別的皇子,有母族支持。”
別的皇子,母族強大,甚至出生,母族就開始為他營造勢力,早早的修建了府邸,羅織人才,如十八皇子古鴻沙,本不住賞賜的府邸,而是自己修建,手下奴仆數千人,高手如雲,花錢如流水,這樣的勢力,自然就可以縱橫朝野,做起事來得心應手。
而古塵沙就只能辛苦經營。
“不錯,都要錢,但我有辦法獲得錢,這點你不用擔心。”古塵沙思考著,這時就可以斬殺虎狼,煉製虎狼丹通過渠道去賣了。
虎狼丹乃上古奇丹,一旦現世,肯定會引起無數人青睞,當然也會引來麻煩,如果古塵沙是普通人,那倒有很大顧忌,但他乃是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不怕被人查,只要皇上不對付他,就沒有人可以從國法層面對他下手。
一枚虎狼丹如果真的賣出,恐怕價值數萬,甚至十萬,只要稍微賣出去百十枚,完全可以解決財政上的危機。
“爺可以要賣那種我服用的丹藥?”小義子道:“但怎麼向人解釋丹藥來歷?”
“無妨,就說我偶爾得到了一罐子上古留下來的丹藥,誰敢來查我?”古塵沙不聲。
“的確,如果是普通大戶得到此等丹藥,只有獻給朝廷,否則就是抄家滅門,但爺的份就無所謂了。”小義子放心下來:“但爺最近風頭出得太過,我看要沉寂一陣子,那丹藥也要賣給可靠的人,如果被別的皇子收羅了去,那也等於是資敵。”
“不錯,我已經有了買家。”古塵沙道。
“龍雨雲?”小義子一點就。
“小義子,看來你真是歷練有了,
龍雨雲那邊是個好渠道,但我其實想賣給樓家,父皇有意讓樓拜月和我親近,我自然就要借助樓家的勢力。”古塵沙微笑著:“當然,樓家深不可測,也不得不防。”“那是自然,樓家對爺一直有敵意,這次虎狼丹賣給樓家,他們不住,就不得不吞下,一旦吞下去,樓家的實力必然倍增,現在樓家已經是樓半朝了,如果再膨脹,功高震主,下場淒慘!”小義子冷笑著:“那樓拜月當年蠱十皇子毆打爺,這筆帳也要算一算,再說了,樓家如果出事,爺到時候也可以想辦法,把樓家的勢力接收過來,就可以圖謀大事。”
“那也不必如此謀算計。”古塵沙差異的看了小義子一眼,想不到這小子想法如此深刻,“只不過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爺明正大,風霽月,這些暗的小事和罪孽,都讓小的來做好了。”小義子不聲。
“哎....”古塵沙歎息一句:“你讓這莊園管事夏老頭來見我。”
一個老者站在古塵沙面前。
穿錦,帶著帽子,上面還鑲嵌枚拇指大小玉片,這玉片一半是翠綠,一半則是火焰的,手上還帶著玉扳指,卻是潔白之,約約有聖,腳上的靴子皮革,竟然也鑲嵌有寶石。
“冷暖玉?”古塵沙認出來,那一半翠綠一半火焰的玉,是罕見的冷暖玉,佩戴之後夏天可吸收酷熱到了冬天就釋放出來,冬天可吸收寒氣夏天釋放出來,之氣循環,不但對於人有巨大好,更能夠使得練功事半功倍。
那玉扳指也約是個寶貝,價值不菲。
小小的莊園管事居然富裕到這等程度。
這一上下的行頭,起碼價值三五萬。
天符此朝坐擁四海,富庶萬分,民間奢靡之風漸起,富貴人家打扮這樣倒也不稀奇,但眼下這老者為莊園管事,按照避嫌都要簡樸些,現在缺毫不避諱,那就是有恃無恐,有巨大後臺。
“小人夏荒見過十九爺。”這老者看見古塵沙,就是軀微躬,也不跪下。
“大膽,還不跪下!”小義子大喝著。
“無妨。”古塵沙製止小義子的上前作,“夏荒,你可是我這莊園的管事?”
“是的,小人管理著這片府邸周圍幾百畝果園,還有千畝良田,維持這片府邸的開支和修繕打整。”夏荒道:“這片府邸原來是屬於務府,皇上賜給了十九爺,我以後自然也會為十九爺打理家產。”
“原來如此。”古塵沙不聲:“那我問你,為什麼府邸的帳目上沒有存錢?反而還有外債?你是怎麼經營的?”
“十九爺不當家,不知當家難,這府邸如此大,上上下下人員的開支就不,還要經常修繕防止年深日久腐壞,幾個果子林和幾片田的收本頂不上,所以不敷出。”夏荒不慌不忙。
“夏荒,我知道你中飽私囊,現在給你個選擇,把吞下來的財吐出來,乖乖滾蛋,還能夠饒你一命。”小義子冷哼著。
“義公公何出此言?”夏荒毫不驚:“小人雖然卑微,卻也不是隨便可以誣陷的,十九爺明察。”
“是嗎?”小義子冷笑,從後面提出個半死的人來,滿汙:“這是帳房,經過我的嚴刑拷打,什麼都招了,他還拿出來很多帳本,都在我這裡。只要我到宗人府去,你不但要抄家,還要全家流放到邊關做苦力,修建巨石長城。你想好了。”
帳房被小義子潑了一臉水,清醒過來,“夏爺,我沒辦法,被打得死去活來..........”
“現在人證證都在,夏荒,你有什麼話說?我也不要多,就要你出這些年貪汙的錢,一共二十萬,我也就不為難你。”小義子在這裡主持,古塵沙只是看著。
“十九爺,別太過分了。”夏荒眼神犀利起來:“我是梵親王的人,整個務府也是梵親王管理,我就是和梵親王作對,我看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十九爺,這府邸我繼續管理,您就安安心心當塵國公如何?”
“三哥的人?”
梵親王是老三古梵沙。
掌握整個務府,老牌親王,早早就踏了道境,統領雄兵,在邊關和蠻族征戰,手握實權,眼下的總管務府大臣梵如海是他表哥。
古塵沙雖然暫得皇上重視,基還淺薄,遠不能和皇子中四大親王相比,這也是夏荒本不在乎的原因。
古塵沙站起來,慢吞吞走到夏荒邊,突然出手,耳如電。
啪!
夏荒的臉上生生挨了耳,整個人都被打飛出去,撞在殿堂柱上又滾落下來,痛苦的哀嚎著。
“你是什麼東西,拿三哥來我?”古塵沙冷笑著:“你的武功不錯,居然能挨我耳不暈過去,小義子,把他綁起來,然後通知他家裡人,說把貪汙的錢都出來贖人,如若不然,我就以置家奴的手段,把他手腳斬掉之後丟出去。”
“是。”小義子把夏荒拖了出去,順手把他上的寶石都剝奪了下來,捆好後,他回來複命:“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得罪了三爺,那可不好惹。”
“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除掉這個刺頭,家業就無法整頓,家都治不好,怎麼乾大事,留下這個夏荒,就等於多了家賊,日防夜防都沒用,我們做任何事當天就會傳到別人耳朵裡。”古塵沙心中明白:“拔掉這釘子,事才好辦,當然這府邸中釘子還不在數,咱們一一拔掉,換上信得過的人,可靠人的事,就給你來辦了,這些天,我就閉關修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任何都是虛假,唯有實力是真。
如果古塵沙到了道境,那誰都要給他三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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