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黑夜,一個又圓又亮的月亮掛在夜空之中。
唐門笑塵閣外,一黑袍的老人坐在臺階前,手裏拿著一個長長的煙鬥,正在悠悠地著煙。他的後站著唐門如今中年一輩的三位掌事人唐煌、唐玄、唐七殺,三個人靜靜地站在唐老太爺的後。
許久之後,唐老太爺放下了煙鬥,輕輕地在臺階上敲了敲:“看來不會有消息傳來了。”那從唐門離開前去與暗河一同誅殺李寒的唐門三老已經許久沒有消息傳來了,按照之前他們的約定,如若連續七日失去訊息,那麽就是此一趟遠行,注定是有去無回了。
“隻剩我一個人了啊。”唐老太爺舉起煙鬥,又猛吸了一口,“唐煌,你去做準備,我們也該啟程了。”
唐煌等三人頓時應聲退下。
唐老太爺慢慢起,一步一步地往笑塵閣後走去,那裏有一座樓閣,是十幾年才新建的,那時有一位年輕人在唐門橫空崛起,沒有任何人懷疑,此人將會為唐門百年來最天賦的弟子,所以唐老太爺破例為這個年輕人造了這座樓閣,以這個年輕人的名字為名。
憐月閣。
“一彈流水一彈月,半江風半雲。”唐老太爺已經很老了,不太適合念這樣滿是年風流氣的詩詞了,隻是站在閣前,想象著當年那個年輕人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這句詩。
“老爺子。”出人意料的,閣竟然有聲音回應了他。
唐老太爺也是微微一愣,隨即緩緩踏步向前,最後坐在了閣外的臺階前,和唐憐月僅僅隔著那道被重重鎖鏈圍著的房門。
其實誰都知道,這些鎖鏈困不住唐憐月,那些鎮守在四麵的唐門弟子也困不住唐憐月。隻是如果唐憐月真的破圍而出,那麽他與唐門的最後一點誼,也就消失殆盡了。唐憐月自小在唐門中長大,年時唐門外房門弟子比試時驚豔唐門,被唐老太爺直接收為弟子,兩人的分不比尋常。
“當初你將唐蓮送出唐門,是有意為之的吧。”唐老太爺輕聲歎道。
“是。”唐憐月回答的幹脆,“當年天啟之變時,你將我喚回唐門,最後不能救下瑯琊王,是我此生之憾。所以,我希下一任的玄武使,可以更加純粹。”
“可是唐蓮畢竟是唐門人。”唐老太爺了一口煙。
“所以,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抉擇了。”唐憐月緩緩說道。
“忽然想和你喝一壺酒了。”唐老太爺將煙放下,輕輕地咳嗽起來。
“老爺子,你已經很老了。”唐憐月忽然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是啊,我很老了。”唐老太爺著天上那圓月,幽幽地說道,“老到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閣的唐憐月愣了一下,閣的燭火在瞬間搖晃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於平靜。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聽到唐憐月帶著幾分歎息的聲音:“收手吧,老爺子。”
“回不了頭了。”唐老太爺站了起來,他雖然很老了,形卻已經拔,他將煙鬥掛在了腰間,雙手束在後,“有些路,邁出了步子就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