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蕭崇,是明德帝的第二個皇子,因為大皇子的早夭而為實際上最年長的皇子,格溫和,從小天賦異稟且好學,一直深明德帝的喜。直到年時忽然的一場重病之後,雙目失明,一度臥床不振。直到後來某一日,他終於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再度走進了那一片烈日之中。
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眼前蒙著一塊白布,行走於皇宮之中。然而雖然目盲,他卻依然勝過絕大多數的皇子,最終也是第一個被封王的皇子。
一襲白,廟堂不染塵埃。
一布障目,不清眼前人卻聞天下事。
這是明德帝給蕭崇的賜詞,從那一日起,二皇子蕭崇就為了白王。
“聽說你病了,孤便來看看你。”明德帝輕聲道,緩步走向前。
聽到聲音的蕭崇愣了一下,急忙便要跪拜下去。
“免了。”明德帝示意站在蕭崇邊的侍玄同將他扶起來。玄同會意,立刻將準備下跪的蕭崇扶了起來。
“崇兒,你染上的是什麽病?孤剛回天啟,聽聞你染上惡疾,所以先來看看你。”明德帝聲音平靜,聽不出的緒。
“回稟父皇,隻是風寒,不過先前嚴重了些,落下了些病。現在一直在休養。”蕭崇垂頭答道,“父皇勞心了。”
明德帝點點頭,手輕輕拍了拍蕭崇的肩膀:“崇兒你子骨不好,也不必勉強自己,再休養一段時間吧。孤這次出訪西域,為你帶了一件禮,呈上來。”
黎長青應聲上前,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玉笛,遞了過去。明德帝接過玉笛,輕笛聲,笑道:“誰家玉笛暗飛聲,散春風滿城。這是當年出使西域的平君謝牧的平笛。孤知道你從小對平君就很推崇,所以此次出訪西域,特地尋來了這支失了的笛子。”
“謝父皇。”蕭崇接過玉笛,臉上微微出了幾分喜意。
“崇兒好好休息吧,孤先回宮了。”明德帝轉便踱步離開了,黎長青隨其後,隻有蘭月侯沒有立即,隻是雙手攏在袖中,懶洋洋地笑著向在一片傾灑的中垂跪拜的蕭崇。
“兒臣恭送父皇。”
“真是個有趣的皇子啊。”蘭月侯拋下了一位曖昧不清的話,緩緩地跟了上去。
走出白王府後,蘭月侯忽然問道:“皇兄,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赤王府。”明德帝緩緩道。
“好。”蘭月侯點頭,翻上馬。
與朝野上下一片譽不同的是,第二個被封王的赤王蕭羽可算得上是劣跡斑斑了。從六歲至十三歲,趕走了不下十個老師,功課學業上從來不下苦功,卻在十三歲那年寫就了本《百花錄》,驚了整個稷下學宮,眾王子紛紛求來一閱。當時負責稷下學宮的老夫子李源堂也為之震驚,從學生手中拿了一本過來一看,卻差點氣掉了半條老命。
名為《百花錄》,實際上卻是點評天啟世家子容貌的一本冊子,還給上榜的子們都題了詩,排了名。其中的詩句大抵是這般的:淡眉如秋水,玉伴輕風。老夫子當即拿著冊子,掉上,負上荊棘,一步一跪前往清平殿。跪到清平殿的時候,老夫子上已經跡斑斑。這一場負荊請罪,驚得明德帝親自從大殿中跑出,親手將其扶起。李源堂雖然算不得朝中重臣,但也算是一代大儒,明德帝知悉事件起因後然大怒,將蕭羽關了整整九個月的閉。但是這李源堂最終還是辭祭酒之職,離稷下學堂而去,一個年輕的書生代替他來做了半年的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