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那日在平清殿前用盡了最後一氣力,明德帝再次病臥在床,並且這一次似乎比以往幾次都更為嚴重。重病已愈,重新出診的華錦看著針尖的焦黑,緩緩地搖了搖頭。
沐春風看著銀針,神也是並不輕鬆:“為何會如此?”
華錦向明德帝:“陛下,病易治,心病難醫。這幾日可是了什麽心事?”
黎長青站在一旁,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這神醫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天啟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大概也隻有還問明德帝了什麽心事。
“也不算什麽心事,隻是孤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有些後悔罷了。”明德帝輕聲道。
“是上次陛下說過的事嗎?”華錦收起銀針,問道。
“是的。”明德帝輕輕咳嗽了一下。
“神醫,還是治病要,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黎長青急忙說道。
沐春風漫不經心地問道:“今日瑾宣大監怎麽不在?”
“五大監中此番出了如此大的事,瑾宣大監這幾日需要理一番,所以今日就不曾來了。”黎長青說道。
沐春風淡淡地“哦”了一聲。今日蕭瑟來,讓他特意留意一下瑾宣大監的反應,可他竟然卻不在,不免到有些奇怪。
“陛下,瑯琊王殿下來了。”一個侍走了進來稟報道。
“你們都出去吧,讓淩塵進來。”明德帝輕聲道。
“陛下病這麽重,還是讓華錦小神醫陪著吧。”黎長青勸道。
“不必,都出去。”明德帝揮了揮袖,“我與淩塵單獨談談。”
黎長青明白再勸下去也不會有用,隻得帶著華錦和沐春風退了下去。
蕭淩塵一白,揮著折扇,走過了沐春風的邊,兩個人曾在離海之上見過一麵,頓時就認出了對方。
“呦,這不是青州沐家的公子嗎?怎麽當起郎中來啦?”蕭淩塵笑道。
沐春風隨手將蕭淩塵打開的折扇一把打上:“這不是千裏海域之王嗎?怎麽上岸了?”
“呼吸呼吸陸地上的空氣啊。”蕭淩塵從沐春風邊走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參見陛下。”
“你來了。”明德帝掙紮地半坐起來,揮了揮手,再過來一些。
蕭淩塵於是就又向前走了幾步,卻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明德帝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一次多虧了你。”
“我隻是秉持我父帥的意誌罷了,若淩塵真的謀拿了皇位,以後到了下麵再見到父帥,他非拿起馬鞭死我。”蕭淩塵搖頭,說著看似不正經卻句句真意切的話,“更何況,就我這格,也當不了皇帝。”
“什麽樣的格適合當皇帝呢?”明德帝像在問蕭淩塵,卻也像在問自己。
“比如陛下這樣的,心思比較重,格比較穩,考慮比較多。我父帥的格過於瀟灑了,當個將軍還行,當皇帝太累,所以當年他放棄了。我也一樣,皇帝雖然是這個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卻也是最有枷鎖的人。那些死太監把寶在我們父子兩個上,也是小看我們了。”蕭淩塵這話可以說得上是大逆不道了,但是如今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很顯然,明德帝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