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下。”
“天下若棋盤,你我皆是棋子。”
黑袍人再次顯神,一把拉開了蕭瑟,手指著這一片蒼茫戰場:“你看這片戰場,這局棋已經下到了末尾,廝殺慘烈,雖然有勝方,但活下來的亦是寥寥。”
“你究竟為何帶我來這裏?如何出去?”蕭瑟咬著牙問道。
“當年大秦已是強弩之末,隻要耐心熬一熬,最多一兩年,這天啟城總歸是你北離囊中之。可為什麽蕭毅一定要發兵強攻而下。”黑袍人不回答蕭瑟的問題,反而如此問道。
“史書中記載,彼時大秦君主殘暴,雖隻餘一座天啟城,但是依然不改暴行,天啟城中幾十萬城民居於暴戾之中,蕭毅不忍心,也不願見原本可一統之天下之一城,故發兵強攻。”蕭瑟答道。
“天武帝蕭毅起於微末,後於世之中橫空而起,帶著那一隊從小跟隨他的夥伴拿下這天下。你知道蕭毅為何而戰?”黑袍人問道。
“先祖蕭毅原為留下城一個總兵,後來留下城遭遇暴徒強攻,蕭毅一人一槍,於百名暴徒之中取下暴徒頭子的首級,然城大小員卻一夕之間逃跑殆盡。蕭毅思考許久之後,便占一城為己用,誓要拯救這天下蒼生。”蕭瑟答道。
“哈哈哈哈。是如此,是如此。這一段話便是我親手寫下的。”黑袍人笑道,“沒想到後人背得竟是這般練。”
“你寫下的,你是誰?”蕭瑟大驚。
北離第一朝的史書,隻可能出於一人之手。
五柱國之一,與太師董禮同為三公的太傅,謝之則。那是世之中的絕世公子,在街邊說書先生的故事中,他能揮手來雷,抬手落雨,且讀道藏,閉上眼就能神遊萬裏,睡夢之中能直上九天,和仙人下棋。
謝之則在天武帝死後就已經不知所蹤,據說是雲遊這天下去了,據說這個太傅於修道之,最後駕鶴飛升了。但這隻是傳言,他若是活著,該有幾百歲了吧?
“荒謬!”蕭瑟怒道。
“的確荒謬,天下第一樓,一切皆是荒謬。”黑袍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但蕭瑟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的容,他就已經瞬間化了煙塵。
“怎麽回事?”蕭瑟不解。
“在這裏啊,年郎。”黑袍人的影再度響起,蕭瑟猛地轉頭,隻見那列在蕭毅後的十七騎中,有一個長發披散而下,盔甲已經碎裂不堪的年輕男子著他。
“謝……謝之則。”蕭瑟一愣,史書中記載謝之則生豪邁不羈,不喜束發,和麵前這人極為相似。
“來吧。看一看這真正的戰場。”謝之則拔出腰間長刀,“看一看這百年來,最讓人恐懼的修羅戰場!殺!”
蕭毅舉起了劍,衝著天啟城門而下。
日後被稱為五柱國十二將的十七名重甲騎士跟著他策馬前行,他們都義無反顧,隻有謝之則回頭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蕭瑟:“你抬頭看看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