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天一亮，方源就出了門，大肆采辦東西。

租房簡陋，被褥破舊，長久住下去的話，寒氣侵，必會生病。

方源如今雖然元石已經消耗了大半，但是該有的生活用，還得購買。這種東西不能省。

首先是被褥，要新棉填充的大被子，至得兩張。除此之外還有床單，墊被。

油燈得再買一，才能足夠照明，燈油也得至存上兩壺。

方源想了一下，租的房間雖然面積不大，但還是能擺放一張小桌和椅子，索也買了。

最重要的，還是火爐。

大冬天的，沒有火爐取暖的話，睡在里面，到了半夜仍舊能被凍醒。

除了這些之外，方源還買了一些干糧。又自備了一些水，足夠他七天所需。

冬日悠悠升起，散發著慵懶的芒。

古月角三等四位蠱師，站在山寨北大門，已經等的心焦。

“不對勁啊，昨天晚上明明約好的這個地點和時間。但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刻鐘，這個方源怎麼還沒有出現？”一位組員道。

“稍安勿躁，再等等吧。新人遲到也是難免的。”角三笑了笑，他正愁找不到打方源的機會呢，沒有想到第二天就主送上了門。

“我們等一等也就算了。居然要讓組長大人跟我們一起等他，這個小子的架子也太大了！”古月空井撇撇道，語氣憤憤不平。

然而半個小時之后，方源仍舊不見蹤影。

角三的臉上罩上一層霾。

“這個臭小子，不會記錯地點了吧？明明說好的，在北大門集合。”空井懷疑著。

“我在這里繼續等，你們去各個大門找一找。”角三一聲令下，三位組員只得照辦。

片刻之后，他們一無所獲地回到角三的面前。

“這個方源不會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計劃，直接離小組了吧？”一位蠱師道。

“你把他想得太高深了，他就算是年末考核的第一，也只是一個年新人。年齡在那里擺著的。”空井撇道。

角三臉沉如水：“他是否識破，是次要的事。現在關鍵是找到他的人，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撇下我們，獨自一人開始沖擊二轉。到了二轉，就能主放棄一次任務，直接向務堂申請分家。找，給我找到他。山寨就這麼大，出租的房屋就這麼多，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絕不能給他沖擊二轉的時間！”

“是！”

……

房間中，方源盤坐在床榻上。

在他的面前，打開著幾個錢袋，里面裝著他擁有的全部元石。

“元石不多了。”方源嘆了一口氣，神有些凝重。

元石是推蠱師前進的本力，元石若是缺乏，真元回漲就只能依靠自的恢復能力，大大降低了修行速度。同時食供應不上，蠱蟲也會死。

方源的元石，在學堂學習的日子里，曾經一度達到上千枚。但是也經不起日積月累的消耗。

同期的蠱師，到現在為止，也只是三只蠱蟲。

然而方源在年末考核取得第一之后，進蠱室，又免費選取了一只小蠱。

必須選擇，放棄的話，會惹來懷疑。

只是如此一來，此時他手中的蠱蟲數量，已經多達七只！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沉重的經濟負擔。

“若再這樣下去，只能支撐兩個月。所以必須要奪回產，那是最好的經濟支撐。但是要奪回產，首先第一步，就是晉升二轉。”方源目幽幽。

對于方源來講，晉升二轉很不容易。

蠱師修行，第一重資源，第二重資質。資質不行，蠱師的修行就越艱難，將來的就便越低。

資質從低到高，分丁等、丙等、乙等、甲等。

但這只是略的劃分。

事實上，每一等資質，又有詳細的尺度區分。

就拿丙等而言，空竅中真元的存儲極限，最是四，最多能達到五九。

方源的真元，只有四四，在這個丙等資質的范圍里，他也只是中下等。

沖擊二轉，最需要五五的墨綠真元。這對于甲等、乙等的蠱師來講，本不算什麼難關。對于那些真元是五五、五六……一直都五九的丙等蠱師來講，也能輕而易舉地通過。

所以丙等資質的蠱師，一般只要積累達到一定程度，大部分人都會晉升到二轉。只有極部分人能達到三轉。

因此資質一測出，大部分人的一生就也就可以預見了。方源遭冷遇，并不怪世人偏見。

“我的丙等資質，雖然只有四四，但是要沖破晶壁，破而后立，達到二轉，也不是沒有辦法。最本的方法，就是尋得能提升自資質的蠱蟲。次等的方法，就是獲得類似酒蟲等等的輔助蠱蟲，也能幫助蠱師突破障礙。再次一等，獲得師長的幫助，但利用異種真元有很大的后癥，除非今后能尋得凈水蠱，將異種氣息清洗掉。”

方源一邊在心中思索著，一邊出雙手從袋子中取出元石，用手指挲著元石的表面。

“但是以上的這些方法，對現在的我來講都不可取。我沒有師長幫助，即便是有，也不會將空竅這等要害置于別人手中。酒蟲這類的蠱蟲都很珍稀，我暫時能得到酒蟲，已經是運氣很不錯了。至于提升資質的蠱蟲，前世得過，因此能修行到六轉境界。也知道哪里能得到，但是那些地方，以我目前的修為本進不去。就算得到了，也保不住，甚至用不了。”

“不過除了這些法門之外，還有最次一等的笨辦法。那就是用元石強推！”念及于此，方源雙眼芒一閃，雙手將元石握住。

蠱師修行，第一重資源，第二重資質。

在資質不足的況下，可以靠資源進行一定程度的彌補。

“我的真元最多只有四四，沖擊竅壁，底蘊不足。但我若是一邊沖擊，一邊吸收真元，堅持一段時間，最多四五天，就能將竅壁沖破！”

決心早已定下，方源毅然閉上雙眼，心神沉空竅。

青銅元海再起波濤，浪不斷地沖向晶竅壁。

但是這一次，為了避免真元過早消耗，沒有余力維持裂紋，使得竅壁恢復，方源故意放緩了沖擊力度。

這樣一來，青銅真元的損耗速度就大大降低了，不過晶上的裂紋增加的速度也隨之降低，但是方源還在汲取元石中的天然真元。

真元回復的速度，要微微大過晶上裂紋愈合的速度。此消彼長，雖然進展極其緩慢，比不上全力催真元時效果的百分之一，但是長久看來，卻有了功的希。

只是這樣的話，方源除了必要的吃飯和排泄之外，都要修行不輟。越浪費時間，就是越浪費元石，讓努力更多地化為泡影。

最多停止一刻鐘，沒有再無真元繼續沖擊的話，晶就會全部復原。

因此一旦沖擊開始，就要堅持下去，直到功，絕不能被干擾。一旦停止時間過久，就得重頭再來。

方源手中可沒有那麼多的元石，可以再來幾次的。

修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太就落下山頭。

黃昏下，角三臉上寒霜滿布，聲音低沉：“找了一天，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組長大人。”空井著頭上的冷汗，“那個小子，本就沒有租我們介紹的房子。不知道窩到哪里去了。”

“哼！明天繼續找，必須找到他。記得把客棧也搜查一下。我還真就不信了，山寨就這麼大，不管他到哪里，都會有蛛馬跡！”角三拂袖而走。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他們的搜查終于有了果。

一位蠱師興沖沖地跑到角三面前，匯報道：“查到了，查到了！方源是在一所破舊的竹樓里，租了一個二樓的房間。據房東的描述，應該就是他。”

“哼，果真不出我所料。還真的躲起來，全力沖擊二轉了。”角三笑一聲，“走，我們都去他的房子里做做客，問問好。新人嘛，總得要關心一下的。”

“嘿嘿嘿……”眾人一陣冷笑。

四人立即來到方源的住。

門扉上著一張竹紙。

角三取下，展開一看。竹紙上正是方源的筆跡，大意是說，要閉關幾天，足不出戶，全力沖擊二轉。若是外人看到，不要打擾。若是角三看了，這就是請假條。

角三冷哼一聲，將竹紙甩手丟掉。

怎麼可能讓你這麼順利沖到二轉？

他冷笑著，屈指敲門。

咚咚咚。

“方源老弟，你在這里嗎？”他故意說的很大聲，“我們來看你了。你也真是的，閉關這種事，應該跟我們先說一聲啊。”

房間里沒有回應。

咚咚咚！

角三大力敲門。

“方源老弟，不是我說你。你這是擅作主張，你既然已經加了我們小組，就應該行聽從指揮，服從組織，一起行。我們已經接了捕捉野鹿的任務，這是專門給你練手用的。你不妨先停下來，我們先完這個任務，再修行不遲啊。”角三瞇著雙眼，臉沉，語氣卻很溫和。

房間中仍舊沒有回應。

角三忽然提高聲調，道：“方源老弟，你怎麼還沒有回應我。你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沖擊二轉，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完全可以先向我們幾個討教一下經驗嘛。方源！你聽到沒有，不好，難道已經昏過去了？”

角三自說自話，臉上冷笑著，說的話卻充滿關切著急的語氣。

其余三位組員，在一旁看著。

空井適時地道：“組長大人，搞不好真的被你猜中了。方源半天沒有回應，我們闖進去救人吧！”

“方源！方源，你快開門啊。你這樣一聲不吭，真的讓我們很擔心你。你再不開門，我們就要破門而了。你是新人剛剛進我們的小組，我們不能看著陷險境！”角三大聲地喊道。

但是房間中毫無一回應。

角三角微翹，回頭示意空井。

空井心領神會，抬起腳猛踹。

哐當一聲，整片房門被踹飛，砸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