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聽到吱呀一聲響,靠坐在遊廊石臺下的福,猛地一下驚醒過來。

可能是蜷久了,他竟腳有些不靈便，起來時差點摔了一跤。還是晉王手攙了他一把，才站穩住。

“殿下。”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晉王點點頭，悄無聲息地帶著他順著昨兒晚上進來的路，離開了院。

看著自家殿下飽滿的神氣兒和舒展的眉宇,福就知道昨兒蘇娘肯定侍候得好，不然殿下也不會是這副樣子。

福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好奴才,肯定是要善上意的,遂問道：“殿下，可是要把蘇娘從院裏挪出來？”畢竟這侍候爹的可跟侍候兒的,不能混淆一團。

聽到這話,晉王遲疑了一下，半晌才道：“先不了。”

晉王的反應讓福有些吃驚，難道殿下打算吃不負責？他用那種十分詫異地目直個勁兒盯著晉王的背影看，直到把晉王給看了。

難得的好心一下子就被破壞掉，晉王想起娘昨晚兒委曲求全侍候他的樣子。

瑤娘的委屈求全讓晉王十分不能理解,為了讓他不要的子，寧願辛苦地用別的辦法侍候他，也不願他沾了的子。

在守節？難道是為那個死男人守如玉？

一想到這些,晉王的心就更差了，也因此待福更沒好臉。

不過他慣是一張冷臉，福心思又不在這,倒也沒發現端倪。主仆二人趁著晨微熹的，一路悄無聲息地回到朝暉堂。

*

晉王走後，瑤娘坐在床榻上發了會兒呆，便起來了。

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換了下來，瞅著外麵能看見了，便悄悄端著換下的東西去水井旁洗。

後罩房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這會兒還早，大家都還沒起。

瑤娘從井裏打了水，將拆下的被麵泡進去，另還有兩件昨兒被晉王拽去的的。直到這些東西全部泡進水裏，鼻端那不上來的味道才終於淡了些。

明明沒人，卻得麵紅耳赤，把那些沾了髒汙的地方浸水使勁，又塗上皂角。正洗著，有人起來了。

是王婆子和趙婆子。

廚房裏的人每日起得最早，因為早飯是要提早做好的，這樣一來等會兒起來的其他下人才有早飯可吃。

見這時候瑤娘蹲在井旁洗裳，兩人都十分吃驚。

“蘇娘，怎麽這麽早？”

早是其一，關鍵瑤娘盆中洗的東西瞎子都不會掉，自然讓人覺得詫異。哪個會大清早剛麻麻亮，跑起來洗被褥的。

瑤娘紅著臉，一時找不到借口。

擱在對方眼裏卻變言又止，都是婦人家，每個月都有那麽不方便的幾日，偶爾弄髒了被褥子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大家都明白。

趙婆子失笑著道：“你也真是，什麽時候不能洗，偏偏選著這麽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