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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大閑人》 第924章 左右逢源

李素是個欠的人,幸好高靈貞比較單純,應該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聽不懂這麼流氓的話,所以李素調戲的話未免有種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的覺,這麼輕量級的調戲都聽不懂,“坐上來自己”這種重量級的恐怕更是對牛彈琴了。

高靈貞氣勢洶洶而來,帶著這種怒火萬丈表的人站在李素面前,通常來說都是來者不善。

李素表示很淡定,他不打人,但不介意氣氣人。

“你這個樣子,一定不是來請我吃宵夜的……”李素朝后看了一眼,發現空空,沒有任何外之,不由失地嘆了口氣,道:“……當然,更不是來給我送禮的,我看出來了,你是來找我吵架的。”

高靈貞恨恨咬著牙,憤怒地瞪著他,麗的雙眸直噴火。

“不錯,李縣公,我是來與你理論的。”

李素打了個呵欠:“沒好的事恕不奉陪,我跟別人吵架是要收費的,兩貫錢可以吵半炷香時辰,量多價廉,叟無欺,公主殿下回去帶點錢再來與我理論如何?”

說到錢,高靈貞愈發火冒三丈,怒道:“我父王的王宮被你洗劫一空,哪來的錢?”

李素嘖了一聲,道:“公主原來是個啃老的,那咱們這個天可算是聊死了,來人,送客。”

后面的方老五形剛,高靈貞卻發了:“李縣公,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素臉忽然沉了下來:“公主殿下,有件事你恐怕沒搞清楚,我提醒一下你,現在高句麗都城平壤在我大唐將士的掌控之中,我為刀俎,你為魚,我沒有下令屠滅全城便是難得的慈悲了,你有何資格生氣?更何況……”

李素頓了頓,眼中冒出憤怒的火花,白凈的臉孔忽然漲紅了:“更何況,你知不知道你父王有多窮?我們兩千人在王宮里搜了又搜,只尋了一些破爛的壇壇罐罐出來,那些東西分文不值,還要勞累我大唐將士把它們搬走,搞得好像我們千里迢迢跑過來就是給你父王的王宮拾荒搞衛生似的,真當我們是仁義之師嗎?沒錢住什麼王宮,擺什麼闊派頭!你們棒子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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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憤怒到失去理智了,沒辦法,談到“錢”這個話題,他有點控記不住記幾……

高靈貞被李素突如其來的憤怒弄懵了,對李素有一種天生的畏懼,原本自己的公主份挑明后,這種畏懼稍微弱了一些,所以今日才有底氣怒沖沖跑來興師問罪,然而李素現在一發怒,高靈貞又被嚇到了,唐軍大營當俘虜的記憶此刻涌上心頭,這才驚覺李素是唐國的權貴,而,嚴格說來卻是李素的敵人,而且直到目前,自己和父王的命都在這位唐國權貴的一念之間,如此境,自己剛才究竟從哪里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勇氣,敢朝他興師問罪?

半年的俘虜經歷實在太深人心,高靈貞幾乎條件反一般垂下頭,素手角,臉蒼白地口道:“對不起……”

話剛出口,高靈貞又愣住。

對不起什麼?我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因為我們的王宮窮,害你們這些侵略者白跑一趟嗎?簡直豈有此理,這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攥著角的手愈發用力,高靈貞生生克制住與他同歸于盡的念頭。

人為刀俎,我為魚,高靈貞畢竟是高句麗的公主,雖然一家子窮了點,至護子民,不能因自己的一時沖而陷子民于水火。

與眼前這位唐國權貴相的時日不短,高靈貞多有些了解李素的格。李素看似溫文爾雅,整日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可實際上李素這人本就是個不講道理的活土匪,尤其是對待敵國的態度,俘虜也好,公主也好,在他眼里全都是敵人,他完全不跟敵人講任何道理,拳頭大才是道理。

明明知道他的秉,可是……他這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實在太吸引人了,高靈貞的臉孔忽然浮上幾許紅,連自己都分不清此刻的心究竟是憤怒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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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本不知道高靈貞此刻復雜的緒,見習慣地說了對不起,李素的心頓時好了一些,臉上出“我勉強原諒你”的神

“算了,就當我們大唐點背,沒宰到羊,幸好泉蓋蘇文府上很爭氣,沒讓我們第二次失……”李素眼中一抹欣然之飛快閃過,然后瞥了一眼,臉上浮現語重心長且怒其不爭的表,嘆道:“公主殿下,不是我說你,你父王好歹是國主啊,怎會窮這樣?王宮修得富麗堂皇,里面卻都是一些破爛,活像有人趕在咱們大唐將士之前將你們先搶過一遍似的,堂堂一國之主,像個花子,你父王難道不愧嗎?我們大唐將士沖進你父王的王宮,到底是搶劫來了還是扶貧來了?”

看著高靈貞憤怒得渾的模樣,李素冷笑:“還好意思跑過來跟我撒氣,好像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們大唐將士進王宮那是搶劫麼?明明是幫你父王清理王宮的破爛好不好,我們還一肚子委屈呢,你生什麼氣?告訴你,這事兒沒完,你父王得再付一筆清掃費,不然放火燒了你家的破王宮。”

高靈貞快氣炸了:“李縣公,你不要太過分!沖我高句麗的王宮搶掠殺人,你竟還有理了?”

一肚子不爽發泄過了,李素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半躺在榻上,眼睛似睜似闔,神慵懶地道:“行了,適可而止吧,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如果你沒事了,趕出去幫我們安平壤城里的百姓,或者看你父王領著大唐將士大索全城,誅殺逆黨,干啥都行,別在這里打擾我睡覺……”

高靈貞怒道:“我還有事。”

“快說,語言最好簡練一點,因為我……快……睡……著……了……”李素說著話,眼睛已閉上,神智陷即將睡的朦朧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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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靈貞咬了咬下,潔白的貝齒咬得紅失去了,神卻愈見猶豫,一雙秋水般的妙目復雜地盯著李素那張白凈的臉,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我……高句麗國主高藏,愿將高句麗建安公主許給唐國涇縣公李素,兩國和親,永息干戈,世代和睦。”

說完高靈貞仿佛失去了全的力氣,虛地呼出一口氣,的臉蛋卻紅得像,垂頭再也不敢多看李素一眼。

這個決定確實與高靈貞無關,昨夜高藏被唐軍押回大營后,與高靈貞匆匆見了一面,父在唐軍大營相聚,二人抱頭痛哭,緒平靜之后,高藏恢復了理智,帝王無的一面自然便顯出來了。

他知道自己的命朝不保夕,就算唐軍不殺他,泉蓋蘇文回來后也不會放過他,這個時候高藏需要自救,用盡任何手段自救,而眼前,能利用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高靈貞。

所謂帝王,即是平衡,大權在握之時懂得平衡朝局,絕不使朝臣一家獨大,一定要立起另一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來牽制,而帝王若只是個傀儡,那麼平衡便了左右逢源之,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或事,任何可以保障自己命的方法,他都會做。

眼前既然能利用的只有高靈貞,高藏馬上便想出了和親的主意,與大唐和親,至可以保證眼下唐軍不會殺他,危在旦夕的命算是保住了,幸運的話,他也許還能得到大唐的幫助,在泉蓋蘇文回來之后,唐軍這支兩萬人的兵馬能在要關頭為他最重要的助力。

至于和親的對象,幾乎是沒有懸念的。

李績那一大把年紀,而且家中已妻妾群,高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選擇他,剩下的便只有李素了。

李素年輕,長得也俊俏,更重要的是,高藏早已打聽過,李素在唐國朝堂的分量很重,不僅是英國公李績的外甥,而且還是未來極可能為太子的晉王李治的至好友,除此之外,李素與朝堂諸多名將好,唐國皇帝也對他格外看重,年紀輕輕已被破格晉為縣公,未來封國公幾乎毫無懸念,下一任唐國的君主若即位,可以肯定李素必將大權在握,權傾朝野。

高藏還聽說李素家中只有一位正妻,親數年未納一妾,高靈貞以高句麗公主的份嫁過去,在李家也絕不會委屈,日后唐國與高句麗之間,或許可以實現短暫的和平。

這樣一個耀眼的人,正是為和親量打造的,高藏如何不愿意?再看高藏提出和親后,兒高靈貞那不可抑的,高藏篤定自己這個兒心中其實也是千肯萬肯的。

于是,高藏領著唐軍誅殺泉蓋蘇文的爪牙的同時,高靈貞主來找李素,當面提出兩國和親的建議。

可惜,李素此時已在睡夢中,本沒聽到高靈貞在說什麼,反倒是一直在帳盯著高靈貞的方老五聽到了,聞言不由又驚又怒,果然不出所料,這異國的猢猻在垂涎公爺的

此刻的方老五無比焦急,他與李家的主母許明珠在玉門關外的沙漠里共同經歷過生死,在李家大宅里,方老五一直是許明珠堅定不移的支持者,現在眼看這個猢猻竟然要進李家大宅里,與主母分公爺的寵,這可不能答應。

高靈貞深垂著頭,等著李素的反應,半天沒聽到靜,小心翼翼抬頭一看,見李素竟然睡著了,高靈貞不由萬分失,而后,方老五適時發出一聲不善的怒哼,嚇得高靈貞一,站在帳竟無所適從了。

營帳的簾子忽然被人掀開,鄭小樓快步走進來,淡淡瞥了一眼手足無措的高靈貞,然后走到李素面前,不客氣地將他搖醒,作很魯。

李素不滿地睜開眼,看到鄭小樓那張棺材臉后,不由嘆了口氣。

忍了,這號人不在乎權貴份,而李素又打不過他。

鄭小樓再次看了一眼高靈貞,然后附在李素耳邊輕聲道:“大將軍傳話過來,剛才巡夜的將士拿下了一名細,拿到以前,這細正打算逃出大營去……”

李素皺了皺眉:“既然拿下了就審啊,問我干啥?”

鄭小樓道:“審了,我親自審的,這次留了手,沒把人弄死,剛用了兩樣刑便撐不下去,痛快全招了。”

“他招認了什麼?”

“此人是高句麗國主高藏邊的侍,高藏領著咱們的將士在城里抓捕誅殺泉蓋蘇文的逆黨,背地里卻讓這名侍逃出大營,向泉蓋蘇文報信,而且這高藏已掌握了咱們下一步的向,他要侍帶話,讓泉蓋蘇文不必直攻平壤,而是順路向東,在新羅國的國境線附近攔截咱們……”

李素悚然一驚,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很驚險,若是這名侍沒被拿下,反教他順利逃出去了,后果不堪設想。

臉頰一陣陣的搐,李素咬牙道:“高藏這老賊,左右逢源的伎倆倒是爐火純青,主帶路誅殺泉蓋蘇文的爪牙,又向泉蓋蘇文通風報信,傳遞軍機,兩邊都討好,兩邊都不得罪,無論最后怎樣的結果,誰都怪不上他,打的好主意!”

鄭小樓道:“大將軍傳話過來,此事由你置,大將軍不過問。”

李素怒哼一聲,站起道:“走,咱們再去拜訪一下這位國主。”

高靈貞一直悄悄觀察著李素的臉,見他與鄭小樓竊竊私語后,李素的神又驚又怒,約聽到他們提到自己父王的名字,李素站起時,高靈貞慌了,急忙道:“李縣公意何往?”

李素與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道:“去揍你爹,來人,好好看住這位公主殿下,別讓跑!”

出了營帳,后傳來高靈貞的嘶聲尖:“李素,你敢我父王,我與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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