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嘆了口氣。
這就是世態炎涼吧,當初的魏王何等的風,勢力鼎盛之時,朝堂里投靠魏王的朝臣近半,而魏王的車馬扈從儀仗,其規格也與太子平齊。
一朝起高樓,一朝樓塌了。
李素站在王府門前發了一陣呆,然后整了整冠,上前朝一名值守的衛道:“煩請進府通傳,就說涇縣公李素前來拜訪魏王殿下。”
衛一愣,顯然連他也沒想到,在這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時候,這位李縣公居然會來拜訪注定已失勢敗北的魏王。
愣了片刻后,衛還是朝李素行了一禮,然后轉匆匆府。
沒過多久,一位半百老頭迎出來,正是王府管家,躬陪著笑請李素,說魏王正在前殿相候。
李素施施然府,神淡然,步履悠閑,就這樣慢悠悠走進了王府前殿。
前殿,魏王李泰著上趴在矮桌上,袒出一白花花油膩膩的,一手倒拎著酒壺,似醉似夢,神迷醉地發出哈哈的笑聲。
殿還有歌舞伎,正隨著樂工的竹聲翩翩起舞,已有分醉意的李泰時而也隨著樂聲兩下。地上還躺著幾個裳凌,明顯喝醉了的子,神似瘋似癲的低著什麼。
李素站在門檻,皺眉看著眼前這的一幕,心中生出反。
很顯然,這位奪嫡失敗的皇子不僅喝醉了,還嗑了五石散,看這景,嗑得還不。
抬手指了指殿的樂工和歌舞伎們,李素淡淡道:“你們都退下吧。”
樂工和歌舞伎們猶豫了一下,見李素不容置疑的神,眾人不敢多問,紛紛識趣地退出殿外。
李素搖了搖頭,世道就是這麼現實,王敗寇,風與頹喪,每天都在世上的每個角落上演著各自的悲喜,此刻眼前的魏王,他的悲喜與別人也沒什麼不同。
走到李泰面前,李泰仍醉意不減,趴在桌上呵呵傻笑,李素出手打算推醒他,可是見到李泰的上那一大坨白花花的,李素嫌棄地撇了撇,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塊方巾蒙罩在手上,然后向李泰的肩,就這樣隔著方巾使勁推他。
“魏王殿下,你醒醒!”
李泰毫無反應,傻笑依舊。
李素收回手,那塊過李泰的方巾也不要了,隨手扔在地上。
看著李泰流著口水傻癡癡的樣子,李素著下想了想,順手從桌上取過一只銀酒壺,將細長的壺小心翼翼地探進李泰的鼻孔,然后……猛地一傾,壺里的酒順著壺便灌進了李泰的鼻孔里,鼻孔通著氣管,李泰頓時撕心裂肺地大咳起來。
“誰!哪個殺才竟敢如此無禮!”李泰睜著通紅的眼睛四下掃視,然后,他便看到笑容燦爛的李素。
“嗨……”李素揮手招呼,表親切,笑容走心。
“是你!”李泰眼睛愈發紅了,像一頭看到紅布的瘋牛,鼻孔噴著白氣蹬蹬蹬朝李素沖來。
李素忽然覺得自己手里真應該拿一塊紅布的……
“魏王殿下,冷靜!”
見李泰越來越近,李素急忙后退幾步,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只要到我一毫,我絕對倒地不起,滿地打滾哀嚎,不在病榻上躺兩年我跟你姓。相信我,我的演技是走心的,若被你父皇知道了,呵呵……”
咦?好像有句話不對……
李泰馬上停下腳步,醉意立馬減了三分,頭腦恢復了些許理智。
李素醒他的法子太缺德了,李泰直到此刻仍覺得鼻孔里火辣辣的痛,氣管也痛,淚水止不住的流,非常的提神醒腦。
“李子正,你來我府上做甚?是來嘲笑我這個失敗者,然后痛打落水狗嗎?”李泰嘶啞著聲音怒聲道。
李素嘆道:“殿下越來越耿直了,你怎能把自己跟狗比呢?我不許你這樣侮辱自己!”
李泰:“…………”
確定李泰不會傷害自己后,李素落落大方地走到一張矮桌前坐下,隨手取過一只酒壺,搖晃了幾下,發現里面有酒,扭頭四顧,卻找不到干凈的酒盞,索便一口叼住壺,灌了口酒,喝完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后出嫌棄的表。
“三勒漿……嘖嘖,魏王殿下,你我恩怨歸恩怨,生意歸生意,我家作坊產的烈酒那麼好喝,你憑什麼不買我家的酒?”指了指沉默無語的李泰,李素痛心地道:“你太狹隘了!”